第1007章
陸臨風自儲物袋取出三尺長,分作三個關節(jié),通體泛著柔和亮紫色的九孔蓮藕,遞給百忙中被陳瑜特意請來的陽澤,道:“抽藕絲、取藕汁,一起祭煉?!?p> “要煉到什么程度?”坐著輪椅,陳瑜身子前傾滿是緊張地問道。
沒人理他,陸臨風一手握著屠岸賈小心保存的那截斷臂,另一手逐分逐寸的輕撫檢查,神情專注。另一邊,陽澤小心的自九孔蓮中抽絲取汁,動作非常迅捷,以致斷了幾條絲滴落了幾滴汁,看地陳瑜心驚肉跳大呼可惜。
“你別老板著臉,你筑基,人家陽澤前輩元嬰,有前輩在場我心里踏實!”陳瑜理直氣壯道。
今日給屠岸賈接續(xù)斷臂,陸臨風自信的表示,自己一人足矣??申愯つ母颐斑@種風險,獨自轱轆著輪椅自南向西穿過金鏞城前往丹鼎派莊園。你們不是想讓我當人皇嗎,那就先給我辦事,他想請丹癡大師親自出手!
“陳公子啊,小師叔的本事在整個丹鼎派都極其有名,小師叔甚至可以將灌嬰的心肝肺換給小花,為屠岸公子接續(xù)斷臂當真不算難事?!标枬呻p抽斷幾條藕絲,又滴落幾滴紫色藕汁,卻不以為意地道:“其實陳公子如果出去等候,對屠岸公子和我們所有人都有好處!”
這一點陳瑜相信,因為早在數年前,陸臨風就取風靈獸的靈根移植到小花身上,而那時陸臨風才凝氣境界。如今悠悠數載,陸臨風已經是小丹癡,其丹道造詣之高,幾乎不受境界限制!
“陳師弟,你和大家都出去等候吧?!蓖腊顿Z躺在床上光著上身,道:“你們這么多人看著,令我很不習慣?!?p> “不行!”陳瑜斷然拒決。
并不是擔心屠岸賈有什么秘密被陸臨風探知,其實這幾年,元靖、屠岸賈等人與陸臨風交往密切,如果有什么秘密也早被陸臨風掌握。陳瑜只是出于擔心,他想親眼看著屠岸賈恢復如初。
陸臨風繼續(xù)檢查屠岸賈的斷臂,悠然道:“如果我沒有料錯,你現(xiàn)在已經有了尿意。若再不離開,你很快就要尿褲子了。”
還真是,而且被他這么一說,陳瑜只覺得方才還只是隱約的尿意,突然就有點快要把持不住了。
“不知陳師弟的味識,可否輔以丹藥恢復?”屠岸賈向陸臨風請教道。
觀陸臨風煉丹,陳瑜和紫蘇被打擊地再不提煉丹之事。同樣的,見識了陸臨風的丹道造詣,屠岸賈已經相信他無所不能。
“年紀輕輕實力平平就掌握刀意確實足夠驚人,但修士之所以要從凡入仙,從低階一步步修煉到高階,就是為了品味生活的不同,經歷世事變遷,從而求得心之平靜?!标懪R風從屠岸賈的斷臂移開目光看向陳瑜,道:“這是我?guī)煾刚f的,他說,得刀意而暫失味識,又何償不是一種修行。”
“你師父不算計人的時候,說的話還是挺有道理的?!标愯じ杏X尿意又兇猛了些,道:“丹癡大師這話,跟我?guī)煾杆f的‘修仙就是修心,生活處處是修行’是一個道理?!?p> “哼!這世上,可不是所有人都值得被我?guī)煾杆阌嫞 标懪R風重新檢查斷臂,道:“你最好立刻出去,不然真要尿褲子了!”
這時,李承錦在門外通報道:“陳師兄,齊國姜惟和楚國熊銘求見!”
“熊銘?不是楚銘嗎?”陳瑜有些疑惑。
“熊姓是楚國的國姓,改為國姓,說明那個楚銘進入了楚國核心子弟行列?!标懪R風頭也不抬地道。
“我們都出去吧,不要打擾到臨風!”曾新瑤說完,推著陳瑜的輪椅向外走去,其余郭秉燭、章太炎等十余人相視一眼各自跟上。
“才短短兩年不見,楚兄竟已經姓了熊,真真是可喜可賀!”解了手,來到顏氏會客廳,一邊進門,陳瑜一邊哈哈磊笑著向已經改姓的熊銘抱拳一禮道:“勞熊兄和姜兄久候,在下失禮了,還請二位兄臺多多恕罪……嗯,陳蹈,你們也來了?”
卻是進得大廳陳瑜才發(fā)現(xiàn),里面不止英俊不凡的熊銘和姜惟,跟隨他們的另有十余人,仔細看去,竟是風臨城護衛(wèi)隊的陳蹈等人。
“陳蹈、范基、胡飛、張諒……拜見大統(tǒng)領!”迎著陳瑜詫異的目光,陳蹈等人羞愧見禮。
“呵,我已經不是你們的大統(tǒng)領了,大家都起來吧?!标愯ぷ谳喴紊想S意擺擺手道。
“都怪我等執(zhí)意離開,令大統(tǒng)領無人可用,才陷大統(tǒng)領于危難險境,求大統(tǒng)領恕罪!”陳蹈率其他們深施一禮,誠懇道。
還在風臨城之時,陳蹈等人因許可欣之死而寒了心,接受了姜惟、熊銘和李呈雪等人的招攬離開儀仗隊。只是后來聽說,陳瑜護著羅嘉昕十日逃亡之時,身邊城衛(wèi)軍竟發(fā)一聲喊獸散而去。這個消息,令陳蹈等人慚愧不已,暗道,若我還在儀仗隊,定不讓大統(tǒng)領孤身作戰(zhàn)!
見他們模樣,陳瑜心中感動,但還是向看熱鬧的姜惟、熊銘抱怨道:“管管你們的下屬啊,跟了你們這么久還對我念念不忘,關鍵我并不是他們的故主??!”
姜惟今日穿了夏日白衣,此時目光略過曾新瑤和黛姝,陳瑜不可能讓她倆來齊國效力。熱切地看郭秉燭、章太炎等人一眼,抱拳沖陳瑜哈哈一笑,道:“當日我從你手中要走了范基他們,導致你最后無人可用而陷入危險境地,我和熊兄也是深感過意不去呢?!?p> “又來了!”陳瑜轱轆著輪椅坐向主位,在李承錦等紫陽弟子上茶之時,幫姜惟和熊銘介紹郭秉燭、章太炎、林開泰、孫季良等人。
知道自己將在這些人麾下效力,張顥、楊渥等人不敢怠慢,各自打起了精神。
見禮已畢,李承錦帶令紫陽宗弟子魚貫而出。熊銘看著陳瑜,感慨道:“雖說我早就知道陳兄絕非池中之物,但我是怎么也沒想到,才短短兩年不見,陳兄已經闖下偌大名頭,甚至越境斬殺結丹這種只存在于傳說中的戰(zhàn)績,也被陳兄輕松握在手中了!”
陳瑜舉起茶杯遙敬姜惟和熊銘,自己卻不喝,放下茶杯苦笑道:“咱們之間就別整這些虛的了,不瞞二位,若是可以,我真不想越境殺結丹,太他娘危險了!而且啊,我到現(xiàn)在還收不住尿,一個時辰需解手三五次呢。”
哈哈哈哈!
熊銘突然哈哈大笑,姜惟稍稍一愣,也跟著大笑起來,令陳瑜莫銘其妙,也令章太炎等人面面相覷。這二人怕不是有什么病,無緣無故的有什么好笑的?
“二位為何發(fā)笑?”陳瑜不明就理道。
然而熊銘跟姜惟等地更起勁。直到好一陣子,在陳瑜的連番催促下,熊銘這才緩緩止笑,猶自帶著笑容道:“剛才來的路上,我跟姜兄打賭,賭陳兄名動天下,受萬壽老祖、丹癡大師等前輩青睞之后,并不會驕傲自滿,而是仍然像從前那般率性直爽!”
“你們可真夠閑的!”陳瑜挺了挺胸膛,傲然道:“本公子從小驕傲,如今得幾位前輩青睞,本公子的尾巴早翹到天上去了,你們用這個打賭,那不輸才怪!對了,誰輸了?”
姜惟苦笑道:“是我輸了,我認為陳兄定要在我們面前拿腔作勢一番,沒想到……是我對陳兄還不夠了解??!”
“誰說你輸了,我很驕傲,而且殺了結丹還在故作矜持,這不算拿腔作勢嗎?”陳瑜笑道。
“最恨他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熊銘笑罵一句,看著陳瑜正色道:“我聽說,陳兄失了味覺?”
這就是底蘊??!
陳瑜點頭道:“正是,我失去了味覺,如今吃什么東西都嘗不出味。誠如熊兄和姜兄所猜測的,我確實已經掌握了刀意!”
“卻不知,陳兄公布悟道過程之時……”熊銘迫不及待道。
哼!章太炎、楊渥數人起身離開會客廳,只剩下郭秉燭、孫季良等人,卻也是個個臉上升起怒意。
“熊兄!”陳瑜打斷他的急切,看著熊銘道:“在下受傷,連剛剛抵達金鏞城的妖仙都前來為我診治,在下認為,我已經有了驕傲的資格!”
我紫陽宗弟子確實急需后續(xù)的修煉功法,我也確實想讓他們去楚國效力,但,想讓他們效力,需你楚國拿出誠意來請求,而不是我在你的高帽子下受委屈!
“陳兄息怒,在下確實羨慕陳瑜機緣但絕無惡意,也絕無窺探紫陽秘法之心!”熊銘收起急切,誠懇道:“而且這只是在下的私心,絕非楚國的意思,還請陳兄相信我!”
讓陳瑜公布悟道過程之時,順便也說一說如何修煉劍意,這還真只是熊銘自己的主意。蓋因,熊銘的姓剛剛由楚而熊,他立功心切,如此而已。
見場面有些僵,姜惟呵呵笑著岔開話題,道:“陳兄可還記得那位赫連嬌?我聽說她被城衛(wèi)軍追捕,帶人趕去時,她竟被涼山派的元嬰老祖梁元武給救走了?!?p> 紀經略的兒子紀昌,娶妻齊國姜氏。姜惟與金鱗閣乃至金鏞城關系非淺,他想知道城衛(wèi)軍的動向極為容易。
“城衛(wèi)軍追捕赫連嬌?”陳瑜先是一愣,旋即生怒,道:“我不是說了不殺她的嗎,城衛(wèi)軍為何還要追捕?”
“紀妃月以本命法寶為籌,要求城衛(wèi)軍抓到赫連嬌就地斬殺?!摈戽龡l廝里的品茶道。
“她……她的法寶可真多!”陳瑜無奈道。
“陳兄是不是沒聽明白,赫連嬌,被涼山派的元嬰祖師梁元武救走了!”姜惟強調道。
“我聽明白了,我只是沒想到,典籍所記載的,一個身軀兩個元神這種奇事,竟當真有可能發(fā)生!”陳瑜搖頭感嘆道。
見曾新瑤和黛姝等人疑惑地看著自己,陳瑜道:“涼山派的袁行健鐘情于赫連嬌,但是在風臨城,他被其祖師梁元武奪舍了。如今梁元武卻救了赫連嬌,我猜測很可能,梁元武就是典籍所記載的,一具肉身里藏了兩個元神?!?p> ?。ㄎ赐甏m(xù))
風割馬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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