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2章 愿為朱兄護法
第972章
“陳公子,金缽收水的速度為什么突然慢了?”
盡管陳瑜、羅浩宸等人看不清遠處的情形,但他們?nèi)匀贿\足了目力努力觀看。忽然,眾人耳邊傳來曾新瑤疑惑的聲音。
大家一起向陳渝之看去,卻見他正在迅速結(jié)束這次施法,同時似受到了極大的羞辱,滿臉憤恨的沖陳瑜吼道:“陳瑜!枉你號稱忠義,你敢趁在我施法之時偷襲我?你看清楚了,我收這洪水是在幫你!”
陳瑜只覺得莫名其妙,雖看出陳渝之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憤怒,但他不能任由別人潑臟水,遂同樣怒道:“你少在這里血口噴人,我什么時候偷襲你了!”
哈哈哈……
朱九日看著陳瑜突然一陣大笑,道:“陳兄如此,方才是大丈夫所為!”
哼了一聲,朱九日看向陳渝之,道:“你二人既然終有一戰(zhàn),那么陳兄抓住一切有利時機將你斬殺又有什么錯?至于你幫陳兄收洪水?笑話,只要殺了你奪了法寶,陳兄可自行收這些洪水!”
“陳公子誤會了!”只這片刻,沒了金缽,滔天洪水從天而降,金缽正在被陳渝之收起,曾新瑤急地什么似的,指著陳瑜身上突然出現(xiàn)的紫霞道:“現(xiàn)在是卯時,每到卯時,陳瑜的紫陽真訣會自行運轉(zhuǎn),他沒有要偷襲你!”
羅浩宸驚疑不定的看看曾新瑤,又看看陳瑜,然后看向陳渝之。功法可自行運轉(zhuǎn),他從未聽說過此事,但是相比陳瑜,在這里他更信任曾新瑤,此事無關(guān)事實也無關(guān)人品,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
不過不論曾新瑤的話是對是錯,結(jié)果總是要著落在陳渝之身上。因為作為修士,如果陳瑜當(dāng)真動了殺意,則陳渝之的判斷才最為準(zhǔn)確,他想看看陳渝之接下來的舉動。
“偷襲你,我呸!就你這種貨色我能一個打倆,你值得我偷襲嗎?”見陳渝之收起金缽,漫天洪水轟然回落,陳瑜也急了,怒道:“再說離得這么近,若要偷襲,你認(rèn)為我會給你逃命的機會嗎?”
陳渝之一愣。確實,以陳瑜的擒龍手,若真要偷襲,他此時早已被陳瑜攥在掌中了。陳渝之不禁有些驚疑不定,難道確實是他太敏感了,難道真如曾新瑤所說,每到卯時,陳瑜的紫陽真訣會自行運轉(zhuǎn)?
當(dāng)然最有說服力的是,陳瑜身上確實紫霞蕩漾,但他并沒有感受到殺意。
“每到卯時,陳瑜的紫陽真訣會自行運轉(zhuǎn)。”黛姝淡然的向陳渝之道:“陳公子若不信,可以向陳駿之救證!”
“確實如此,每到卯時,我家公子的功法就會自行運轉(zhuǎn)?!彪m說有羊銜在陳瑜身邊,不會有什么危險,但周興國仍然趕來,向陳渝之解釋道:“此事雖然罕見,但我家主上認(rèn)為無須大驚小怪?!?p> “老祖也知道此事,金鱗閣很多老祖都知道此事,甚至趁著陳公子修煉之時,他們還專程跑來看過?!毖蜚暣藭r淡然開口,向陳渝之道:“況且陳公子確實沒必要偷襲你!”
沒必要偷襲,就是說如果斗法,陳瑜有信心嬴了我?陳渝之心中不憤,但他不敢對羊銜發(fā)作,而且此時羞刀難入鞘,他羞憤難當(dāng)?shù)目粗愯ぃ溃骸澳慵热灰粋€可以打我兩個,那不妨現(xiàn)在就試試,看看明年的今日是誰的忌日!”
“沒有收走洪水之前,你休想與我一戰(zhàn)!”陳瑜冷哼道。
“陳瑜閉嘴!”曾新瑤冷喝一句,向陳渝之道:“還請陳公子繼續(xù)施法,在下保證,只要洪水盡散,陳公子跟陳瑜定可以公平一戰(zhàn)!”
跟羅浩宸一樣,跟陳瑜比起來,陳渝之更相信曾新瑤。
重新結(jié)出法訣,依然是“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離魂金缽的耀眼光芒重新籠罩黑夜,重新將洛京城墻染成金色,隨著陳渝之一聲“起——”地面洪水再次被鯨吞。
數(shù)百道虹光疾馳而來,為首者乃是折應(yīng)拭、洛洛和陳駿之。打了這么久,不但他們?nèi)撕涟l(fā)無傷,便是他們的下屬也只是零星帶傷。他們雙方追逐了一整天,早已沒了剛開始時的苦大仇深,如今即使打得激烈,其實是做樣子給兩百余元嬰看而已。
“你們跑來干什么?”陳瑜臭著臉道,剛才被陳渝之誤會,他心里很不爽。因為陳渝之誤會他的理由,竟是他流傳于外的忠義之名。
什么時候,忠義之人就不能搞偷襲了?與元州實力差距太大,他費盡心思修煉的移形換影和滅識魔典,本就是要用來偷襲的。陳瑜認(rèn)為,忠義與偷襲并不沖突。
更何況,他這忠義之名獲得的莫名其妙,因為他加入風(fēng)臨城的目的,是為了毀滅風(fēng)臨城,所以這忠義之名如果成了束縛那么不要也罷!
看看陳瑜的滿身紫霞,陳駿之微微一笑道:“這不是擔(dān)心你被誤會嗎,還好,總算沒起沖突?!?p> 哼!陳渝之控制著金缽冷哼一聲,陳駿之知道陳瑜有如此異象,但他沒有提前告知,害得自己在這么多人面前出丑!
“不愧是邾野陳氏啊!”看了一會兒,折應(yīng)拭感嘆道:“只是為了對付區(qū)區(qū)筑基境界的陳瑜,請出的法寶就有如此氣象,陳氏的底蘊當(dāng)真令人羨慕!”
凡金芒籠罩之處,數(shù)里方圓的洪水奔涌著被鯨吞,這件金光燦爛極為張揚的金缽,確實厲害強大的令人乍舌。可以想見,猝不及防間遇到如此法寶,陳瑜也難逃被收的厄運。
“多謝折兄提醒。”陳瑜敷衍的抱拳一禮,仍看著洪水滔滔不絕的涌進金缽,自信道:“這件法寶確實威力強大,但是本公子頂天立地,不是這區(qū)區(qū)凡物能夠盛載!”
當(dāng)然,陳瑜最該感謝的是陳駿之,是他提前泄漏了離魂金缽。但這種感謝放在心里就好,而且陳駿之未必安了好心,他只是與陳渝之不和,不愿其拿下生擒、斬殺陳瑜的大功而已。
一時間,漫天星辰下,黑幽幽的洪水上,陳瑜等人一會看看金缽?fù)趟?,一會極盡目力看元嬰斗法。其實金缽?fù)趟疀]什么好看的,元嬰斗法之地太遠,他們也看不見。
但是作為修士,誰能抗拒這種驚世法寶,以及遠處的驚世大戰(zhàn),除了洛洛。
自來了此地,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紀(jì)妃月身上,因為紀(jì)妃月一直挽著陳瑜的胳膊。
這是一種很沒道理并且玄之又玄的偏執(zhí),凡是見過紫蘇之人,不論正魔不分陣營,所有人都理所當(dāng)然的認(rèn)為,陳瑜應(yīng)該和紫蘇在一起。若是他跟其他女子過份親昵,就會被認(rèn)為十惡不赦并且罪無可恕。
時間緩緩流逝,滔滔水聲不絕,驚天轟鳴持續(xù),陳瑜身上的紫霞依然……
約摸半個時辰后,離魂金缽耀眼的光芒突然黯淡,其吞水的速度也迅速趨緩。但這次,所有人都沒有驚訝,因為大家都知道,金缽容量有限,需分兩三次,才能將這些洪水收走。
“陳公子,不是金缽滿了嗎?”曾新瑤卻預(yù)感到不妙,因為陳渝之臉色不對。
“這水……”陳渝之臉色慘白,他看著掌中光芒迅速黯淡的金缽,嘴唇哆嗦著竟說不出話。
“怎么了?”又出什么幺蛾子,陳瑜不滿地問道:“這水怎么了?”
霍然看向陳駿之,陳渝之告知并且語帶問責(zé)的道:“這水里,有人畜穢物,有黑狗血!”
聽到這句話,陳瑜、折應(yīng)拭包括羊銜等人,一起向金缽看去。
金芒繼續(xù)黯淡,大蓬洪水失去束縛正在嘩嘩回落,而離魂金缽上,慢慢的,微不可察的,竟出現(xiàn)了宛若游絲的——裂隙!
離魂金缽,這件能收走洪水,若運用得當(dāng)定可將陳瑜收走的至寶,雖未破碎但已經(jīng)毀了!
“你怎么這么不小心?”陳駿之淡然,但他的話里沒有指責(zé)。
眾人無不駭然。
到了如此時節(jié),聽了陳渝之和陳駿之的對話,還有誰不明白其中的內(nèi)情?
這場洪水淹沒了很多村莊,淹死了很多人,水中有人畜穢物,有黑狗血再正常不過。
陳駿之知情,但他建議陳渝之以離魂金缽,幫陳瑜收洪水。他是如此心善?或許吧,但他的目的更多的,是借這場洪水毀了陳渝之從家族借出的離魂金缽。因為他不能容忍陳渝之殺了或擒下陳瑜,他不能容忍陳渝之這一脈,在家族即將起事之際立下大功!
他不放心,甚至?xí)和Ec折應(yīng)拭的大戰(zhàn)而專程趕來,他要親眼看著離魂金缽被毀。
大世家的內(nèi)斗,比黑狗血還狗血。為了阻止別人立功,陳駿之不惜毀了家族至寶!
曾新瑤不禁悌然,這一刻,她心中堅定了一個信念:未來的紫陽宗會有很多革新,但掌教之位的繼承之策,必須延用故法;未來紫陽宗的第一門規(guī),仍然是嚴(yán)禁同門相殘!
陳瑜心念電轉(zhuǎn),突然勃然作色厲聲指責(zé)道:“陳渝之,你敢用這等邪物對付我!”
正常仙家法寶并不懼這些穢物,不然何以恃之驅(qū)邪除惡?但離魂金缽乃是諸天知事缽的仿品,而且能被陳渝之借出來,其品階在陳氏并不高。參悟時理解不充足,煉制時手法太粗糙,甚至本體的諸天知事缽也破損嚴(yán)重,離魂金缽毀于區(qū)區(qū)凡間穢物也就不難理解了。
陳渝之迅速收起金缽,他要帶著它回去供長老堂檢查,他要將此事告訴父親請父親作主。他鏗然一聲取出那件碧玉九截竹鞭,他要殺了陳瑜奪了其氣運,如此,離魂金缽也算完成了它的使命。
“陳瑜,來戰(zhàn)!”陳渝之殺意滿滿道。
這件竹杖必然不凡,說不得又是為了殺我而特意請出的寶物,陳瑜心道,不禁以余光注意起陳駿之。
但凡事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毀了金缽已經(jīng)成了別人的笑料,陳駿之怎么可能明目張膽的再次從中作梗?如果陳瑜最終還是死在陳渝之手中,那只能怪他身負(fù)氣運,也只能怪他運氣不好。
沒得到提醒,滿身紫霞的陳瑜看著陳渝之,神情里似笑非笑道:“渝之兄氣糊涂了嗎,你我約定的是:你幫我收洪水,我與你斗法。我陳瑜向來一諾千金,如今洪水依舊肆虐,若此時與你斗法,豈不是陷我于背信違諾的境地?”
啊——陳渝之氣地胸膛都要炸了,陳瑜太卑鄙太無恥,不想斗法卻將責(zé)任推在自己頭上!
“其實,我也有一件法寶可幫陳兄收了這些洪水?!蓖蝗唬炀湃盏溃骸爸皇窃谙麓藢毺F重,一旦亮出難保別人不生覬覦之心?!?p> “新瑤感激不盡!”曾新瑤向朱九日鄭重一禮,道:“新瑤愿為朱公子護法!”
“陳渝之,愿為兄臺護法!”陳渝之打眼望向陳駿之以及其身后眾人,手握竹杖帶著淡淡的威脅道:“駿之公子和諸位怎么說?”
離魂金缽被毀,陳渝之必須拿下陳瑜以贖罪責(zé),只要朱九日收了洪水,陳瑜就沒理由再推脫。至于朱九日說的什么寶物貴重,邾野陳氏會覬覦別人的寶物不成?
“新瑤感激不盡!”曾新瑤向陳駿之鄭重一禮。
“在下愿率大家為這位兄臺護法,請兄臺放手施為!”陳駿之道。
“請兄臺施法!”折應(yīng)拭、洛洛和羅浩宸也相繼保證道。
“新瑤多謝諸位仗義出手!”曾新瑤感激的向折應(yīng)拭等人道謝,然而目光一轉(zhuǎn)看向陳瑜,曾新瑤突然喝道:“陳瑜,你干什么?”
(未完待續(xù))
風(fēng)割馬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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