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 金鱗閣掌門左清慈
第926章
第二天,紀(jì)妃月并沒有來。
溟滄派將有很多人前來賀壽,莊子里需要再添置一些物品,劉叉今天會很忙。南宮越在寧州受的傷至今未能痊愈,昨天一陣操勞引起沉疴,今天李句趕去照顧。
金鏞城建起百多座擂臺,小花又去打擂臺賺靈石了。
曾新瑤繼續(xù)幫趙抽出謀劃策,黛姝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原本熱鬧的家里只剩陳瑜一人,這令他很不習(xí)慣。
“城里、怎么多了這么多人?”轉(zhuǎn)出安靜的桐木巷,陳瑜立刻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作為世間第一座不夜城,金鏞城本就極為繁華,但幾個月前城里的修士遠(yuǎn)沒有多到如今程度。不說其他,中洲修士習(xí)慣了對所有人都心存戒備,習(xí)慣了相互間相隔丈許,可如今目之所見盡是人擠人、人挨人的場面,這令陳瑜有些恍惚,這里還是中洲嗎?
“再過一個多月就是風(fēng)云大比,緊接著就是老祖的萬壽慶典。之前的清正秘境也吸引了很多人,哦對了”周興國想起什么,道:“有消息說,萬壽慶典之時,天河坊也來金鏞城!”
中洲最頂級的商號有三閣三坊一家園。家園當(dāng)然是家園酒樓,以烹飪妖修名聞天下。三閣分別是珍寶閣、玲瓏閣和琳瑯閣,三閣以出售法寶、功法、丹藥等物。
三坊就是錦繡坊、織錦坊和天河坊。其中,錦繡坊和織錦坊都是主營配飾、服飾和鎧甲。而天河坊是由一艘主艦與無數(shù)樓船組合而成,相傳天河坊的主艦?zāi)耸窍善?,可以無視距離和禁制,可以帶領(lǐng)其余樓船傾刻出現(xiàn)在任何地方,是任何地方。
天河坊更像一個移動的大集市,里面物品之繁多,足以令所有自詡見多識廣者汗顏。傳聞,也許在天河坊最不起眼的小攤里,都有通天徹地的功法在蒙塵,就看你有沒有運氣和那份識貨的眼力。
不過,天河坊最令人熟知的,是其名震修仙界的拍賣。
如果小攤里的寶物需要運氣和眼力,那么只要你有靈石,拍賣場里的寶物盡可閉眼入手。因為凡是出現(xiàn)在天河坊拍賣場的東西,不論是稀有還是常見,全都被無數(shù)長老層層篩選過。
傳聞,天河坊曾拍出過神獸龍、鳳幼崽的蛋,曾拍出過仙器,曾拍出過各種天材地寶!
“天河坊要來金鏞城,難怪現(xiàn)在人這么多?!标愯ち巳坏狞c點頭,突然感興趣的問周興國道:“那么到時候,天河坊的主人會不會向老祖賀壽,我拜師的時候,能不能見到天河坊的主人?”
不怪陳瑜如此感興趣,實在是這個天河坊太過神秘,便是消息最靈通的風(fēng)鈴渡,也沒能打聽出天河坊的主人是誰,甚至連其主人姓氏都不知道,其神秘如廝!
“應(yīng)該不會?!敝芘d國搖頭,道:“金鱗閣沒有發(fā)出邀請函,也沒有收到拜貼。而且天河坊從前數(shù)次來金鏞城,都只是完成拍賣之后就匆匆離去,他們甚至不曾拜訪城主府。”
天河坊也太神秘了,現(xiàn)在金鏞城的修士也太多了。
出桐木巷,繞過人滿為患的城主府主街向西而行,走了足足一刻鐘還沒到小浹水。
這一刻鐘里,陳瑜被迎面的修士撞過滿懷,周興國被后面擠來的修士撞地趔趄;陳瑜被身形龐大的妖獸踩過腳,周興國被妖禽張開的翅膀掠過了頭頂……
足足走了半個時辰,二人這才來到小浹水。
金鏞城原本只是一個小集市,最初只是金鱗閣弟子與外界修士于此互通有無,因此開始時并未考慮地勢、城防、交通等建城要領(lǐng),因此當(dāng)金鏞城發(fā)展起來,當(dāng)城中修士越來越多,金鱗閣不得不在這里設(shè)城主府,并且對城池進(jìn)行重新規(guī)劃。
這其中,為了解決修士的飲水問題,城主府只能引浹水入城,也就是如今的小浹水。
只不過,誰也沒想到金鏞城的規(guī)模會越來越大,特別是金鱗閣位列五柱之后,金鏞城跟著水漲船高,如今連滔滔浹水都成了護(hù)城河,令小浹水失去往日為城中供水的功能,徹底淪為人們休閑嬉戲的場所。
小浹水寬達(dá)三十余丈,兩岸遍植楊柳,河里精美的畫舫、娟秀的小舟往來穿梭。船上招展的女子、倜儻的男子歡聲笑語,有修士扮作漁夫在河邊裝模作樣的垂釣,有白發(fā)老嫗蒼首老翁混在年輕男女之中,在如蔭的楊柳間出沒。
清風(fēng)徐來,楊花柳絮如雪般飄起,男子為之駐足,女子為之驚呼。這一刻,漫天飄雪奪走一切風(fēng)彩,令兩岸爭奇斗艷的各色花奔為之失色。
“周叔今天怎么想起叫我暢游金鏞城了?”陳瑜同樣駐足,他看著滿天飛絮問周興國,道:“我對金鏞城已經(jīng)很熟悉了,而且將來有的是機(jī)會來這里浪費時間,為什么偏要選在今天?”
“老奴只是見公子有些郁郁寡歡,想讓公子散散心,并沒有其他意思。”周興國笑道。
“不是因為妃月姑娘?”陳瑜斜他一眼,繼續(xù)看著滿天飄絮緩緩落地,道:“我還以為你是奉了妃月姑娘之命,害我白期待了半天?!?p> 周興國嘿然一笑,道:“公子不是有傳音玉簡嗎,若想道歉公子何不直接邀她同游?”
陳瑜似沒聽見,并不理會。周興國詫異,向他看去,卻見陳瑜看著鋪滿路面的楊花柳絮,眼中露出濃濃的熱切。
“公子不可!”周興國也年輕過,他當(dāng)然知道陳瑜眼中的熱切意味著什么,然而他還是晚了一步。
數(shù)月苦修,陳瑜的萬劍歸宗修煉的不堪入目,然而為了準(zhǔn)備大比,他的心中有訣早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如今只是心念微動,一顆赤紅的火球憑空而起,然后,地面厚厚的楊花柳絮,“轟”的一聲,以陳瑜為中心,似術(shù)法神通般瞬間熊熊而起,并且極速向四周漫延。
小浹水南岸頓時雞飛狗跳,謾罵聲、驚呼聲、禽鳴獸吼交織而起。陳瑜卻是奸計得逞,看著火焰席卷,看著小浹水地岸這一幕雞飛狗跳,他得意的哈哈大笑,直笑地眼淚都出來了。
附近修士未見有人結(jié)印,并且沒來得及發(fā)現(xiàn)法力波動,然而只是剎那,所有人都知道這火是陳瑜放的。但他們敢怒不敢言,因為陳瑜一副貴公子裝扮,身邊更是跟了一位仆役裝扮的結(jié)丹中期修士。他們的眼神可以殺人,卻只能怒視著陳瑜,不敢泄露出絲毫殺意。
鋪滿地面的楊花柳絮繼續(xù)燃燒,有周興國撐腰,陳瑜繼續(xù)笑得前仰后合。
這一刻,小浹水南岸行人,河面無數(shù)舟船上的人、甚至連小浹水北面,無數(shù)人的目光集中到陳瑜身上。而陳瑜只顧著大笑,因此就沒有發(fā)現(xiàn),一艘畫舫上,不同于其他目光的咬牙切齒,一位錦衣婦人看向他的目光帶著審慎。然后,這目光變成了厭惡。
“輕??!”錦衣婦人如是評價著陳瑜,轉(zhuǎn)身進(jìn)入船艙。稍傾,這艘畫舫融入其他游船,終于消失在小浹水盡頭。
錦衣婦人進(jìn)船艙的同時,楊花柳絮已經(jīng)燃燒到二十丈外。那里,一位麻衣中年手握竹桿正在垂釣。
炎焰傾刻漫延到麻衣中年身邊,陳瑜的哈哈大笑戛然而止,因為肆意度卷的火焰,突然盡數(shù)熄滅。不止麻衣中年身邊的火焰熄滅了,方圓數(shù)十丈內(nèi),再無一絲火苗!
言出法隨!麻衣中年,竟是元嬰修士!
陳瑜尷尬地不知道說什么好,你堂堂的元境大能,平日多修煉一會,多煉些延壽丹藥不好嗎,為何要跑這里裝模作樣的釣魚?
“小子無狀,驚擾了前輩,還請前輩不要怪罪!”再是尷尬,陳瑜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請罪,誰叫人家是元嬰境界?
麻衣中年相貌剛毅,微黑的臉上蓄了剛硬的胡須。雖只是坐于河邊,卻給躬身行禮的陳瑜一種強(qiáng)烈的壓迫感,此人若是站起定是極為高大。
見陳瑜請罪態(tài)度還算恭敬,未得自己首肯一直保持著躬身行禮的姿勢,麻衣中年臉色稍霽,看陳瑜一眼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麻衣中年聲音宏亮,開口間,一股莫名的威嚴(yán)就撲面而來。這種威嚴(yán)……像極了師祖德永道長。
“這位是我家公子,姓陳名瑜,表字公瑾。”周興國不放心陳瑜單獨面對麻衣中年,跟著趕來道:“我家主上王德閑曾表示,陳公子只要進(jìn)入風(fēng)云大比前十,就收他為徒!”
麻衣中年哦了一聲,看著陳瑜道:“尚未拜師,陳公子就如此驕橫,若當(dāng)真拜了王德閑為師,陳公子會不會一把火將金鏞城給燒了?”
“晚輩不敢!”陳瑜知道,他們元嬰修士有自己的圈子,眼前這麻衣中年直呼王德閑名諱,想來身份絕不簡單。陳瑜再次伏低了身子向其一拜,道:“只是近日遇到諸多煩心之事,晚輩心中抑郁,適才看到滿地柳絮,想起幼時的戲嬉……失禮之處,還請前輩責(zé)乏!”
“好一個避重就輕?!甭橐轮心贻p哼一聲,看著恭謹(jǐn)有禮的陳瑜,語氣平靜道:“陳公子的舉動,只是失禮嗎?”
怎么還沒完了,都說了是我近日心情煩躁并不是有意冒犯你。而且我對你一個陌生人自承失禮,已經(jīng)足夠放低姿態(tài)了,你堂堂元嬰修士,既然認(rèn)識我的師父,何至于對我一介小輩如此不依不饒?
帶著疑惑,陳瑜小心翼翼的向麻衣中年看去。
“老夫左清慈!”迎著陳瑜清澈的目光,麻衣中年平靜道。正在此時,麻衣中年手中漁桿輕動,他滿是威嚴(yán)的臉上露出喜意,手腕微抖,一條肥碩的草魚扭動著身子被他拉出水面。
漁獲的喜悅并沒能傳遞給陳瑜,“左清慈”這三個字,令他渾身一震耳中轟鳴。
左清慈,金鱗閣掌門!
是了,我在家里雖有些郁郁寡歡,但只要入定打坐、或者參悟萬劍歸宗,心境立刻會恢復(fù)平靜。此事周叔是知道的,但他卻建議我出來散心。
這哪里是散心,周興國是奉左清慈之命,他是有意帶我來見這位金鱗閣掌門的!
只是……陳瑜有些疑惑,聽盧沐林說,如今的金鱗閣一個人恨不得當(dāng)兩個人用,大量正在閉關(guān)的弟子也被通知立刻出關(guān),一起為接下來的風(fēng)云大比和萬壽大典出力,甚至金鏞城正在臨時招募城衛(wèi)軍,以期維持城中秩序。
在如此繁忙的情形下,身為掌門總攬全局的左清慈,竟有興致在這里假垂釣之名特意來見我?
“弟子剛才真真失禮了,沒想到會驚擾了師伯的雅興?!标愯ぶ皇莿x那就回過神來,向左清慈賠罪道:“弟子這些日子廚藝見漲,若師伯不嫌棄,這條魚不如交給弟子料理以作賠罪?”
紫蘇還沒出關(guān),但四方這些日子總是念叨,自師門覆滅之后,紫蘇總是不好好吃飯,如今已經(jīng)非常清瘦。陳瑜雖未親眼見到卻不免心疼,因此以自己從前的廚藝為底子不時向牛亮請教,還真如他所主,這些日子下來廚藝確實大漲。
?。ㄎ赐甏m(xù))
風(fēng)割馬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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