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
單只是擁有洗丹水,并不能保證再次結丹的成功率,若使用不當,甚至有可能壞了根基,導致終生再無結丹之日。
并沒有太猶豫,牛亮雖然貴為結丹大妖,可他這個小攤帳蓬里連多余的月光石都沒有,拮據(jù)至此而未像周興國一樣跑去犯案,牛亮他其實沒有選擇。
況且,搭上劉叉就等于攀上了溟滄派劉毓亭,牛亮再是矜持再是憨傻,他能拒絕劉毓亭嗎?
牛亮的廚藝非常精湛,外面的迎接儀式結束時,陳瑜等人都吃地肚圓。
送單氏兄妹回驛館,回到家園酒樓,吳峰泰已經(jīng)等在房間,小花輕車熟路的燒水沏茶。
“陳兄,我想看看你那把短劍?!眳欠逄╅_門見山道。
“吳兄也看出來了?”取出幽光劍,陳瑜不禁暗道:我的劍,卻老是被別人看出來歷。
“原來陳兄早已知道此劍不凡?”因了有陳瑜的允許,吳峰泰很輕易的接過幽光劍。仔細翻看一陣,吳峰泰疑惑道:“可陳兄為何沒有將此劍好好祭煉?”
“吳兄何出此言?”陳瑜心知有異,比如在麻布口袋時,幽光劍并沒有似一般本命法寶那樣護主。難不成,這一切只因自己不懂祭煉之法。
“我在凝氣境初期,先是以法力祭煉此劍,凝氣三層之后又以神識祭煉。”陳瑜道:“在樟木礦場、在風波秘境時我受了傷,流出的血被幽光劍吞噬了大半,難道這還不算祭煉?”
“不算!”將幽光劍還給陳瑜,吳峰泰坐回椅子目露沉思。好一會兒,抬起頭看向仍在認真等待的陳瑜,吳峰泰微笑道:“仙劍有獨屬于自己的祭煉方法——用心血!”
“心血!”陳瑜大吃一驚,不禁低頭看向手中幽光劍。
不同于鮮血、魂血以及精血,修士的心血極其寶貴,普通凝氣境修士竭盡自己全身法力,也不一定能逼出一滴心血。陳瑜的肉身遠較其他筑基修士更強大,但他知道,自己最多只能逼出兩滴心血。
三年前,王安平因母親之死而覺醒魔種,為了報仇,他以魔種之威,從其他修士身上逼出米粒大的心血。才米粒大而已,被逼出心血的修士就無一得活。
陳瑜相信,自己若逼出一滴心血必然要元氣大傷,若逼出兩滴則必死無疑。為了祭煉一把劍而拼上性命……最重要的是,陳瑜自知資質(zhì)太差,此生很可能無法晉階元嬰。這樣的話,還有必要如此賣力的祭煉一把劍嗎?
“此劍既已到了陳兄手中,按佛門的說法就是,陳兄與這把劍有緣?!笨粗愯つ樕系膾暝?,吳峰泰誘道:“他日徹底將此劍祭煉之后,陳兄定會有意外收獲!”
點點頭,陳瑜道:“我只是在想,以心血祭煉仙劍的方法,吳兄剛才為何要沉思這么久?”
在幽光劍身上已經(jīng)花了這么多精力,如今只差心血這最后一步,若就此放棄,陳瑜決不甘心。能不能晉階元嬰以后再說,而只要幽光劍對重建紫陽宗,對斬殺元州修士有哪怕一丁點幫助,那么這一切都值得。
呵!吳峰泰一笑,解釋道:“仙劍須以心血祭煉,此事無須沉思,我剛才是想到了其他事情。不過我建議,陳兄最好趁早對此劍用心血?!?p> “小花,今晚不教你識字了?!标愯ひ彩枪麛嘀耍愿佬』ㄒ宦?,徑自盤膝坐于榻上,很快就渾身泛起紫霞。
之前在麻布口袋里,陳瑜被那腐蝕之意傷了道臺,逼出心血祭煉幽光劍之前,他要先恢復傷勢和修為。
時間匆匆而過,一夜無話。
第二天,寧州暴雪。
“剛才修煉的時候我就想問了,這才一夜不見,你怎么虛了而且瘦了這么多?”吃早飯時,張辟疆忍了好久終于向陳瑜問道。
“我沒事?!标愯ぞ裼行┪?,吃飯都怏怏的很沒胃口,連說話都有些中氣不足。
見他不愿說,張辟疆也不追問,另起話題道:“那說說步婷師妹拜師天機老人之事吧。”
這才是張辟疆大清早趕來家園酒樓的原因。
昨晚迎接儀式之后,寧州典客司在驛館設宴,為平州使團接風。酒筵散去時天降暴雪,而單鴻波、單庭芳兄妹給張辟疆帶去步婷拜師天機老人的消息。
以張辟疆之驕傲自矜,竟也激動地整晚沒睡,這大清早的就帶了費邦、且連海和單氏兄妹來找陳瑜。
“這個啊……”早已過了新鮮勁,但曾新瑤直到此時仍然說地津津有味。
“天機老人這么多年不收徒,就是為了等步婷師妹?”張辟疆喃喃道:“這話,應該是步婷師妹自己說的吧?”
“這是真的?!眳欠逄┛粗块T外飄揚的雪花,道:“我小時候想要拜師,家父曾帶我來中洲拜訪大量隱世高人,其中就有天機老人。天機老人曾親口對家父說,他在等一位關門弟子,但那人不是我。沒想到再游中洲,竟聽到天機老人收徒的消息,也不知你們那位步婷師姐為何有如此大的機緣?”
呵!陳瑜心中高興,只是精神實在萎靡,想笑卻發(fā)出了冷笑。
“不說這個了,張師兄你看看且兄。”陳瑜指指侍立一邊的且連海,道:“人家且兄仆役的衣裳都穿上了,你怎么如此吝嗇,怎么就不給人家一個名份?”
且連海立刻激動,站在那里甚至暗暗挺了挺胸膛。想他怎么說也是出身且國王室,身份在修仙界雖算不得高貴,可也不至于想要認個主上都如此麻煩吧?
“紫陽宗親傳親子的侍從,必須出身紫陽宗!”張辟疆神色一滯道。
紫陽宗確實有這個規(guī)定,就像師父陳三思的侍從,就只能是四方。
“你這都什么時候的老黃歷了,紫陽宗已經(jīng)覆滅,我們也是時候做出改變了。”陳瑜勸道:“而且且兄這人眼力雖不太好,但其他不論資質(zhì)還是人品,給你當個侍從實在是綽綽有余。”
且連海還等著被夸呢,然而陳瑜這話他越聽怎么越不對味呢?
“陳兄這話說的,什么叫我眼力不太好?”且連海惱怒道。
“你要是眼力足夠好,怎么會想著認他為主?”陳瑜撇嘴,道:“要知道在他之前,你先認識的是我?!?p> 先認識的你是沒錯,可我那時一門心思想殺你。而去了平州之后認識張辟疆之后,我才知道,世間竟當真有人品、才華、智計、悟性都如此超絕之人物!且連海暗道。
“且兄。”張辟疆突然道。
“不敢,公子有事請盡管吩咐!”且連海收拾心情立刻道。
“且兄知道的,我志在重建宗門,實在很難有精力為你謀劃前程?!睆埍俳溃骸岸椅胰缃裾诒蝗缫鈽谴虤?,跟了我,他們很可能連你也不放過……”
“且連海拜見主上!”不等張辟疆說完,且連海轟然跪倒在地,語帶鏗鏘道:“且連海不怕如意樓,而且不要主上謀劃前程。且連海只愿追隨在主上左右,為主上效犬馬之勞!”
“且兄快快起來!”張辟疆離坐將且連海扶起,道:“你我仍然平輩相稱,將來你的兒子叫我一聲‘叔’即可,我不要你世世代代都忠誠于我。”
不要世世代代都忠誠于我!
“張兄好胸懷!”吳峰泰感嘆一句,向且連海道:“且公子好機緣!”
當今之世,不論收坐騎還是收家臣,上位者哪個不是要對方世世代代為奴為婢?當今之世,除了坐騎和家臣本人,其后代誰會愿意生生世世與人為奴?
就像風臨城羅氏麾下的四大家臣,當時機成熟,誰不是趁機弒主?
張辟疆只收且連海而不累及他的家人,這個舉動在陳瑜和曾新瑤看來本該如此,因為他們都是紫陽宗弟子。然而此舉,卻足以令吳峰泰為之動容。
“恭喜張師……”陳瑜起身,正要為張辟疆道喜,其他人也跟他同樣舉動。然而就在此時,陳瑜腰間再次傳來清脆悅耳的鈴鐺聲,風鈴渡六角寶鈴的聲音。
怎么回事?張辟疆扶起且連海,和眾人一起看向陳瑜,難道步婷拜師后太激動太高興,昨晚有事忘了交待?
陳瑜取出六角寶鈴,神識探入其中,微閉了雙目凝神察看。
突然,陳瑜睜開眼睛,目光在人群中一陣尋覓,他找到曾新瑤和張辟疆,又驚又喜地道:“是四方叔!四方叔說:昨天晚上,元靖和龍學疆率麾下散修聯(lián)盟殺進了平棘城。今天早上,平棘諸世家家主參拜了元靖!四方叔說:我們紫陽宗,在中洲終于有了立足之地!”
曾新瑤大喜,眾人大喜,張辟疆大喜。幾步來到陳瑜面前,奪過他手中六角寶鈴探入神識就想親自察看。奈何,此鈴鐺早已被陳瑜煉化,他的神識根本進不去。
“快看看,看看四方還說了什么?”張辟疆著急的又將鈴鐺塞給陳瑜并且連連催促。
“四方叔說:一個月前,素心派要開啟宗門秘境,師姐隨孟姚回了素心派,而且?guī)熃闱迨萘撕芏?。四方叔說:大戰(zhàn)持續(xù)數(shù)月,元靖他們給平棘城的大部分世家換了家主。”陳瑜緊握六角寶鈴,繼續(xù)道:“昭僖說:他有三顆金丹,問我想不想要?”
“昭僖是誰?”曾新瑤疑惑問道,她其實更在意“給平棘城大部分世家換了家主”這句話。別人或許不覺得什么,但曾新瑤卻知道,元靖和龍學疆在平棘城遇到了激烈抵抗,慘烈大戰(zhàn)之后,平棘城的諸世家才不得不換了家主。
“昭僖是萊州昭氏庶子,是個傀儡師,我在風臨城認識的。之前聯(lián)系不到元靖,我讓他跟諸葛荇還有我的幾個舊部去元州找我?guī)熃??!标愯さ溃骸芭秾α耍奄液椭T葛荇應該只有凝氣境界!”
“什么?”劉叉驚道:“凝氣境界,殺了至少三個結丹,他怎么做到的?”
“你教了他們合擊之術?”黛姝問道。
“攻下平棘城之后,我們損失了多少人?”這才是曾新瑤最想問的。
“以散修聯(lián)盟攻占了修仙城?!眳欠逄╊H感震驚的問趙抽道:“在風鈴渡的記載中可曾有過此事?”
“還有什么?”張辟疆急道:“他們還說了什么?”
“快,陳瑜快點聯(lián)系你的同門,快點找人過來給我?guī)兔?!”趙抽催道。
(未完待續(xù))
風割馬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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