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低調,能低調嗎?小花緊緊抓住陳瑜右肩,感受著耳邊呼嘯,看著他陰沉的側臉,它突然想笑。它如果能說話,定要奚落陳瑜:就你這張臉還想低調?
“陳瑜,留下元嬰法寶再走!”身后,各種境界的大量修士帶著興奮,七嘴八舌的建議、勸慰、以及威脅。
“你逃不了的,永平劉城主早已下令,絕不讓你活著帶元嬰法寶過境!”又有修士一邊追一邊吼道。
陳瑜陰著臉,展開全部速度御劍飛行,身后從集鎮(zhèn)追來的修士慢慢有些跟不上了。然而,他們紛紛取出傳音玉簡,導致他的前方,又有修士化作虹光沖天而起。
宇文憫!陳瑜心中極為后悔,那天就不該讓黛姝給他前往域外戰(zhàn)場的名額,如果可能,讓他立刻、現(xiàn)在就死在自己面前!
“陳瑜,你哪里逃!”才跟后面修士拉開距離,前方,沖在而起的修士紛紛斬出劍氣。
這些人,是真的想要我的命?。?p> 避開一道道劍氣,強行忍下返身回去與他們死嗑的沖動,陳瑜全力催動著寶劍,發(fā)出刺耳的銳鳴,忽左忽右拼命奔逃。
吱吱吱!小花急促示警,并且小爪子指向身后。
身后?前方不斷有修士沖天而起,腳下不斷有修士斬出劍氣,身后有擅長速度的修士也追上來了嗎?
陳瑜匆忙看去,然后他頭皮發(fā)麻。
一條足有百丈長的巨大蜈蚣,兩肋長滿透明的翅膀,上面站了足足五十余人,正在一瞬數(shù)十丈的向他飛來。那蜈蚣腦袋上樹有一面大旗,一個碩大的“黃”字,正在迎風招展。
黃氏家族,動用了自家祭煉多年的飛天蜈蚣,幾乎派出全部僮仆,距他已經不足三里。這只百丈大的飛天蜈蚣,它的速度比陳瑜還快,幾乎可以想象,無須多久就真的可以追上他。
而在黃家的蜈蚣身后,還有數(shù)十艘樓船已經升空。這是附近其他世家或者宗門,接到消息后也前來奪取元嬰法寶。
可!陳瑜心中極度憤懣,宇文憫這老牲口,他沒有說明,紫陽劍上已經有了損毀。而且紫陽劍只有在紫陽宗才是至寶,到別人手上就是破銅爛鐵。以宇文憫的元嬰境界,以高品質的精鐵、精金不但沒能將紫陽劍修補,反而令其表現(xiàn)布滿裂紋。
就是說,如今前前后后跑來奪寶之人,他們即使殺了陳瑜,得到的也只是一件廢物,他們根本無法使用??!
“諸位道友,黃氏黃展業(yè)在此有禮了!”飛天蜈蚣上,一個黑衣老者聲傳數(shù)里,指著前方正在左避右閃的陳瑜,道:“黃氏不要元嬰法寶,只要陳瑜這賊子性命!他,不但以邪法害了黃俊成,一個時辰前更殺害了黃銘恩!今日諸位道友作個見證,我黃氏,要為修仙界除害!”
“黃老王八,你個混蛋!”陳瑜先是一呆,繼而大怒,吼道:“黃俊成定是你黃氏干了傷天害理之事才遭了報應!至于黃銘恩,我沒殺他,我走的時候他還活著,不信你問穿白衣的那一男一女!”
“啊呀呀!給我抓住他,老夫要將他碎尸萬斷!”黑衣老者黃展業(yè)卻比陳瑜還要氣憤,實在是,自黃俊成被雷劈之后,雖然黃氏極力封鎖消息,卻還是被外界聽到風聲。然后,說什么的都有,說的最多的,當然是黃氏干了傷天害理之事!
陳瑜閃身躲避著從四面八方攻來的劍氣,實在避不過的,就斬出紫色刀氣抵擋。虧了他在同臨城數(shù)年里天天修煉神魔煉體術,虧了他服用了紅提,虧了他以鴆虱蠱重修了肉身,這才保證他如今夸張的速度,才能在天羅地網般的圍殺中不斷逃脫。
而陳瑜渾身紫霞,每一道刀氣都帶著紫意,并且這傲人的速度,令很多修士不禁有了其他想法。
修仙家族干一些傷天害理之事實屬尋常,一不留神招來天雷雖說荒謬,但陳瑜怎么說?
陳瑜一定是以悟道代替丹藥而成就了筑基境界,因此才身荷紫霞,才能斬出紫色刀氣,才能擁有如此傲人的速度!
若是將陳瑜活捉,然后對他搜魂,得到他的修煉功法……
“奉王氏家主之令,活捉陳瑜!”
“奉鄭氏家主之令,活捉陳瑜!”
“奉袁氏家主之令,活捉陳瑜!”
……
緊跟在飛天蜈蚣身后,那些樓船里傳來一聲聲活捉陳瑜的命令。
“左率大統(tǒng)領劉季璋在此!”這時,前方一個白衣青年沖天而起。此人筑基中期境界,年約三十余歲,手握寶雕弓,背負箭壺,站在那里大聲道:“城主有令,永平城筑基、凝氣境修士全力出手,殺了陳瑜重重有賞!”
“還是德永祖師有遠見,將他當年的定情之物送給了我?!标愯た粗胺脚c自己同樣官職的劉季璋,無奈的,再次取出桃夭符。
人太多了!除了頭頂上空沒有人之外,前后左右以及下方,全是要殺他之人。那無堅不摧的劍氣從四面八方而來,將空氣中割出一條條觸目驚心的傷口,令耳邊風聲都被尖銳的鳴嘯掩蓋。
而且,黃氏那巨大的飛天蜈蚣速度太快,他這么拼命御劍,才飛出十多里,飛天蜈蚣距自己已經不足兩里。
但陳瑜不甘心,他與這些人素未謀面無怨無仇,他們卻為了一把根本不可能使用的元嬰法寶,就想取自己性命,這些人該死!
此時一邊飛行,陳瑜輕拍儲物袋取出一瓶助情丹。
這是陸臨風以丹鼎派靈藥精心祭煉而成,李佶和王安平路過灞城時,受其所托帶給陳瑜的。當時好像也是眼前局面,李佶和王安平也被人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他們用了兩顆,據(jù)說威力非凡。
兩顆應該不夠。陳瑜飛在天空,四周全是要殺他的人,以及密密麻麻幾乎要交織成網的劍氣。他認為這里太開闊,他擔心兩顆助情丹起不到多少作用。
“快動手!”見陳瑜取出瓷瓶,無數(shù)修士興奮異常道:“他快不行了,他要服用丹藥,快動手阻止他!”
前方劉季璋也發(fā)現(xiàn)了陳瑜的舉動,他當即張弓搭箭。
小花已經躲進衣襟,陳瑜手握桃夭符,正在躲避一道道即將臨身的劍氣,突然心中一跳。向前看去時,他已經被劉季璋瞄準。
才過了四息。陳瑜一刀斬下,紫色刀氣瞬間九震,這種絕強的刀氣,令左前方迎面而來的密集劍氣瞬間湮滅。
咻!拇指粗的漆黑箭矢,無視了兩人相隔的距離,瞬間出現(xiàn)在左前方陳瑜剛才刀斬之地。
但陳瑜卻御劍向右疾馳,遠離刀斬之地足有十丈。揮刀斬向左邊,本就是他釋放的煙霧。
吱!還沒等陳瑜松口氣,小花悶悶的示警突然響起。同時,陳瑜心中升起強烈的危機感。
不好!陳瑜心中一驚,神識中,那漆黑羽箭出現(xiàn)在刀斬之地的同時,突然轉方向,并且朝著他后心射來。陳瑜簡直亡魂大冒,疾馳中方向不變,上半身突然努力向左傾斜。
噗!羽箭自右肩窩飛出,帶起一蓬鮮血。
陳瑜悶哼一聲,眼前發(fā)黑臉色瞬間蒼白。漆黑羽箭根本無視空間距離,快到他的神識清楚的發(fā)現(xiàn)其軌跡,但身子來不及作出反應。
五息!
筑基法寶,直到羽箭已經飛出,直到陳瑜不受控制的向下栽落,他才終于發(fā)現(xiàn),那支射穿他肩窩的漆黑羽箭,竟是筑基法寶。
是了,永平城主姓劉,劉季璋也姓劉。就像羅虛之于方紹,劉季璋定是劉城主的同族晚輩,因此不止是寶雕弓,連漆黑羽箭都是筑基法寶。
歡呼聲震天而起,“劉公子威武”的聲音,響徹云宵。
羽箭沒毒,但劉季璋強橫的法力,似要將陳瑜渾身經脈撕碎。劇痛,以及全力煉化外來法力,令陳瑜一時像斷了線的風箏,身子打著旋如流星般墜向地面。
“沖上去,給老夫沖上去,將陳瑜給我碎尸萬段!”飛天蜈蚣上,一身黑衣的黃展業(yè)怒吼連連。只這么一會工夫,黃氏的飛天蜈蚣再進三百丈,距陳瑜只剩一里!
“留他性命!”落在后面的幾艘樓船上,其他家族的修士著急地吼道:“袁氏家主有令,不可傷陳瑜性命!”
場面極其混亂,是殺是留,一眾修士突然沒了主意,但他們仍然下意識的,斬出一道道劍氣。
小花嚇地吱吱大叫,在這個千鈞一發(fā)的要命時刻它福至心靈,兩只小爪子掐著法訣,在陳瑜前胸后背各祭出一面圓盾。
那盾紋,那黑乎乎的顏色,那渾圓的樣子,像龜殼。惹得看見之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七息!陳瑜感受著前胸后背的防護,數(shù)著時間,一身法力迅速流轉,右肩窩的箭傷已經止血。四周全是要殺他的人,整片天地盡是交織成網的劍氣。他忍著劇痛,努力避過一道道劍氣,那些距離太遠威力已經消散但實在避不過的,就以手臂和雙腿硬接。
只瞬間,一身白衣的他就成了血人。
劉季璋強橫的法力撕扯經脈,劇痛之下陳瑜一時無法沖天而起,只能打著旋繼續(xù)墜落。
八息!
“追上去!”劉季璋矜持的負弓而立,鼓舞這里所有修士道:“殺了陳瑜,提著他的首級去城主府領賞!”
殺??!天空中,無數(shù)修士瘋狂了,他們不要命般,全力俯沖著向陳瑜追去。
下方,見陳瑜將至面前,一個白衣筑基修士似看到了元嬰法寶,似看到了城主府的豐厚賞賜。面對今日之前未曾謀面的陳瑜,他的眼中有了殺意,他用出全力,斬出一道劍氣!
呯!陳瑜胸前圓盾碎裂,還好劍氣也隨之湮滅。
九息!
陳瑜松了口氣,拼命調整疾速墜落的身形,令自己面向正西。
與此同時,他心中發(fā)狠,以心中有訣配合飛花術,令瓷瓶里的十顆助情丹,瞬間出現(xiàn)在四面八方。
十息!
陳瑜消失了。助情丹被引爆了,粉色煙霧,瞬間籠罩了方圓數(shù)里之地。那些追陳瑜太緊,遙遠處正在拼命趕來的修士,他們沒看到陳瑜消失,因此將在今日給自己留下一生難忘的深刻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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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割馬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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