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一道銀環(huán)
第680章
大戰(zhàn)再次繼續(xù),無數(shù)結(jié)丹瘋狂的涌向魔蛟,他們騎在蛟背,以寶劍狠狠的剜著蛟肉;他們抵在蛟腹,以寶劍撬動每一片松動的鱗甲;他們螞蟻般布滿蛟身,用盡一切手段收集蛟血。
方雍大長老這一劍,令魔蛟傷上加傷,如今就連下方最普通的凝氣修士也能發(fā)現(xiàn),魔蛟真的不行了。它承受著那么多結(jié)丹修士的攻擊,或許下一刻,只須凝氣修士一口氣,就能瞬間吹熄它的生命之火。
“走,我們?nèi)ツ远锤?!”陳瑜聽著魔蛟痛苦的嘶吼,向崔祛等人道?p> 結(jié)丹修士的丹田,就是規(guī)模宏大的儲物袋,但修士不可能將所有物品都收入丹田。而對于元嬰境界的魔蛟來說,它看不上的一些小玩意,卻是陳瑜等低階修士心中的至寶。
然而他們今天的黃歷上,定是寫了不宜出行。未等邁開腳步,就見有幾人從天而降。
“在下一番好找,沒想到陳司丞竟在這里?!币簧戆咨址?,相貌堂堂的涼山派道子袁行健,帶著六個涼山派凝氣境弟子阻于面前,打量陳瑜一眼揶揄道。
與他們一起出現(xiàn)的,是同樣一身白色戎服,將身材勾勒出清晰線條的赫連嬌。只是赫連嬌相貌本就普通,如今看到陳瑜,她更是面容扭曲神色里兇相畢露,活生生成了凡人口耳相傳的那種兇神惡煞。
“我道是誰,原來是袁行前,晚輩陳瑜這廂有禮了!”陳瑜乃書生出身,言語口舌上從不吃虧。
當(dāng)日陳瑜還是凝氣境界,偶遇景遇春并得他引薦,習(xí)慣性的對袁行健施以平輩之禮。哪料涼山派那位元嬰境的柳師祖很是不滿,一聲冷哼,就將陳瑜自天空打落。
如今陳瑜已經(jīng)是筑基三層境界,卻還是稱袁行健為前輩,這是明目張膽的打臉。
“姓陳的,你最好立刻自碎丹田,不然今日袁公子定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赫連嬌面容扭曲,指著陳瑜惡狠狠道。
“別跟他們廢話,袁行健給陳瑜,我們解決其他人,一起動手!”魔蛟死亡在即,崔祛急著去其洞府找寶物,哪有閑工夫在這里浪費。
“今日在下只為赫連姑娘向陳瑜討個公道,還請其他人作壁上觀?!痹薪∧酥鶎泳辰纾池撝p手居高臨下,說話的語氣雖然平淡,卻滿是命令的口吻。
那日在風(fēng)臨城西北外,赫連嬌的坐騎金雕要對小花不利,被陳瑜借著劍閣之主士孫正的名義,當(dāng)著無數(shù)人的面斬殺。從那以后,赫連嬌就一門心思的想著要殺陳瑜。
“袁公子無須擔(dān)心。”赫連嬌看都不看崔祛等人,似要噴火的雙目死死盯著陳瑜,道:“他們交給我!”
赫連嬌乃筑基五層境界,這些日子雖有儀仗隊斬殺筑基的消息傳來,但她不認為,崔祛等凝氣修士敢在她面前放肆。
“景遇春呢,他沒下來嗎?”陳瑜問道,隨袁行健一起來的六個涼山派弟子中,不見景遇春的身影。
哼的一聲,赫連嬌冷笑道:“景遇春不識好歹、吃里扒外,袁公子已經(jīng)將他拿下,待回到宗門,還要將他逐出涼山派。哼,袁公子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違抗一派道子的命令將是什么下場!”
陳瑜當(dāng)即震怒,他幾乎可以肯定,定是袁行健與赫連嬌設(shè)下什么圈套,然后命景遇春誘陳瑜進入?yún)s為其所拒絕。陳瑜更相信,景遇春是知道小花天生靈覺敏銳,知道暗含殺機的圈套陷阱只會證明袁行健的愚蠢,但他的好意卻給自己招來禍?zhǔn)隆?p> “你找死!”陳瑜從懷里掏出小花,將它和灌嬰一起交給崔祛,取出直刀一步跨出,當(dāng)即向袁行健沖去。
袁行健仍然背負著雙手,向后一躍身子凌空而起,陳瑜腳下輕點立即跟上。
見陳瑜繼續(xù)攻來,袁行健心中一陣?yán)湫?。不同于別人,自從認識赫連嬌以來,他就極為留意陳瑜,因此他知道陳瑜數(shù)月之前還只是凝氣修士,而一次閉關(guān)出來之后,其境界立刻飆升到筑基三層。
這說明什么?自踏上仙途,修士每日所思所想,必然是如何提升境界。然而這境界提升的速度又絕不可太猛,因為如此,必然導(dǎo)致根基不穩(wěn),從而成為高階低能的驢糞蛋。
身在半空,陳瑜再次腳下用力,沖向袁行健的速度加快,直刀的刀尖,距袁行健只有一丈遠。
這里是魔蛟閉關(guān)之所,身后就是修士混戰(zhàn)的戰(zhàn)場。袁行健不能再退,他終于不再背負雙手,而是右手捏著劍訣,向陳瑜微微一指。
嗤然一聲,一道劍氣自袁行健指點激涌而出,直朝陳瑜面門而來。
果然有些門道。陳瑜橫跨幾步避過劍氣,同時直刀輕揮,向袁行健斬出一道蘊著紫意的刀氣。
“陳瑜,那些招式你最好全部接下!”李呈雪的聲音突然響起,她帶著氣急敗壞,雙手舉著小花,道:“你若是再由著劍氣沖向我,我拿你的它阻擋!”
卻是,剛才魔蛟向這里看了一眼,當(dāng)即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李呈雪、姜惟、楚銘和褚瑞祥等人都向這里趕來。只是這里乃是戰(zhàn)場,他們行進時被其他修士阻擋,從而令袁行健搶了先。
剛才不論袁行健的手指劍氣,還是陳瑜的刀氣,二人都沒有動用全力,他們還在試探。
“來了這么多人,而且都是中洲頂級勢力。”袁行健心中振奮,他不嫉妒陳瑜的人脈,而是有些感激。若能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擊敗或者殺了陳瑜,他袁行健不止可以獲得赫連嬌的好感,更可以借這些人名揚天下!
想到這里,袁行健心中一動,一把龍鱗銀槍自丹田飛出,手中法訣輕引,銀槍攜著濃濃的筑基威壓,呼嘯著向陳瑜沖去。
兩人本就離得近,龍鱗銀槍又是近丈之長,甫一出現(xiàn),其滿是森寒的槍尖,幾乎要抵住陳瑜眉心。
并不驚慌,陳瑜直刀輕磕,叮地一聲擊中槍桿令其沖天而去。同時,陳瑜一個箭步?jīng)_至袁行健面前,身形扭動,直刀在半空劃出雪亮的半圓,蓄起巨大的威勢攔腰斬向袁行健。
身形再次沖天,袁行健完美避過一刀九擊,只見他頭下腳上,一拳向陳瑜轟來。
這一拳,隱有風(fēng)雷之勢,轟隆隆直奔陳瑜面門。而且沖來之時,拳頭四周的空氣微微有不規(guī)則的扭曲,顯然這一拳極不簡單。
但陳瑜又豈會在意?外出這么長時間,他也算得上見多識廣,他自信紫陽宗的碎星拳不輸世間任何拳法,便是佛門至剛至猛的金鋼拳、魔門威猛無鑄的撼岳拳,在碎星拳面前也要相形見絀。因為紫陽宗的碎星拳,有入微術(shù)加持。
而且,拳頭練地再硬,血肉之軀又如何與神兵利刃相抗衡?你袁行健,當(dāng)真以為自己是元嬰魔蛟,敢以肉身直面方雍的神劍不成?緊握刀柄,直刀鋒利的刀刃,朝著袁行健的拳頭斬去。
見陳瑜的直刀斬來,袁行健的眼睛里不見絲毫慌張,反而帶著股戲謔。似乎下一刻,被利刃斬去拳頭的不是他,而是陳瑜。
直刀繼續(xù)向拳頭斬去,刀刃距拳頭僅一尺之遙,突然,陳瑜心中猛地一跳!
這短短片刻,剛才被他一刀磕飛的龍鱗銀槍,不知以何種手段,竟避開自己全力散開的神識,已經(jīng)抵近自己后心!他這一刀只要斬下,袁行健固然有手殘之虞,可長槍摜心,他自己定要命殞當(dāng)場!
一次斗法而已,袁行健竟玩地這么大,他是以斷手為代價也要取我性命啊。
只是……
陳瑜看袁行健一眼,直刀繼續(xù)全力斬下。他的這種一意孤行,反而令袁行健心中一凜。
前有拳頭后有銀槍,兩招相互配合相互成就,袁行健就是以這一招,才在宗門大比中,以筑基六層的境界贏得涼山道子的身份。在袁行健的謀劃里,陳瑜這個時候必然要倉促變招。因為這是任何人都會作出的必然選擇,若沒了性命,即使傷敵一手又有何用。
而只要陳瑜變招,袁行健的拳頭可以毫無顧忌的擊出,而他自忖,陳瑜根本不穩(wěn)的區(qū)區(qū)筑基三層境界,受了他的重拳,就只有等死的份。
可陳瑜沒有變招,在袁行健心中一凜之際,陳瑜突然向左側(cè)一步邁出……
只見陳瑜一步邁出之后,身形竟突然詭異的消失。待再次現(xiàn)身時,他竟面對著龍鱗銀槍!
就是說,袁行健眼前一花,他的拳勢仍在繼續(xù),而陳瑜已經(jīng)側(cè)對著他。并且,陳瑜全力斬出的一劍,異常精準(zhǔn)的,轟然擊中了龍鱗槍桿!
“他是怎么做到的?”
這是所有關(guān)注這一戰(zhàn)的人,心中一起浮現(xiàn)的想法。除了慧遠和崔祛。
崔祛和慧遠相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僥幸,陳瑜的扶搖身法至今不純熟,依著他們對陳瑜的了解,剛才陳瑜更想出現(xiàn)在袁行健的身后!
直刀和龍鱗銀槍都是筑基法寶,不同的是,直刀握在陳瑜手中,有他源源不斷的法力維系。而龍鱗銀槍雖然不凡,卻只能憑著自身的堅韌來承受陳瑜這一刀。
咔嚓!
結(jié)局早就注定,龍鱗銀槍應(yīng)聲斷作兩截。法寶被斬,袁行健噗地吐出一口鮮血,而且由于蘊含了主人的神識,法寶被斬斷,等同神識突然受損,袁行健蓄勢已久的重拳,再無威勢。
筑基法寶已經(jīng)不再是破銅爛鐵,雖被斬作兩截,卻很有靈性的自行接續(xù)。只是此時的龍鱗銀槍筑基氣息慘淡,槍鋒也沒了森寒,晃晃悠悠似落水狗一般,重回袁行健手邊,希望主人能再次握住它。
但,隨著拳勢已經(jīng)沖出數(shù)丈的袁行健心喪若死,他沒有名揚天下,也沒能獲得赫連嬌的青睞。神識中他能看到,陳瑜的直刀再度舉起。待此刀落下……
“陳兄,手下留情!”就在這時,地面?zhèn)鱽砭坝龃杭鼻械穆曇簟?p> “景兄可知,他要殺我?”陳瑜怒道,但這一刀,終是沒能落下。
昂——
滿臉急切的景遇春嘴張了張,正要說什么,遠處塵埃里,魔蛟再次嘶吼出聲。而且,它沖出塵埃,巨大的身軀帶著灰暗的死氣,正在朝這里沖來。
“它剛才,果然在看你們!”姜惟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般,看著魔蛟蜿蜒而至的身形大呼小叫道。
“閉嘴,快跑!”崔祛魂都嚇沒了,喝斥姜惟一句,招呼陳瑜一聲率先御劍向東逃命。
慧遠、姜惟等人回過神來,李呈雪抱著吱吱大叫的小花,同樣御劍緊緊跟上。
陳瑜大急,收起直刀向景遇春道:“快跑!”
說著,他一步跨出……
陳瑜身在原地,因為他的腰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環(huán)。
筑基法寶,一道銀環(huán)。
?。ㄎ赐甏m(xù))
風(fēng)割馬牛
求收藏,求推薦,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