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撤去擒龍手,身材魁梧滿臉絡腮胡的魏某人,身材干瘦,長了一張馬臉的梅炯相視一眼,自報名姓同時向陳瑜深深一拜以示感激。
“二位剛才說,你們來自西北修仙界?”陳瑜認真回禮,然后就滿是熱切地問道。
“回陳公子,在下二人確實出身西北修仙界?!蔽耗橙寺暼艉赙?,眼睛很是明亮,一開口說話,滿臉的絡腮胡都在跳躍,道:“只是在下二人都是散修,在西北也沒混出名堂,叫陳公子見笑了。”
“陳司丞好手段!”這時,徐清風展開身法左沖右突,從修士混戰(zhàn)的戰(zhàn)場上退出,來到陳瑜面前抱拳一禮,道:“在下得家?guī)熛ば闹更c,在御劍術方面很是花了些工夫,卻還是不如陳司丞的隨意一擊!”
“徐兄見諒?!标愯せ亓艘欢Y,同時抱歉道:“這二位和在下一樣出身西北修仙界,在下實在不忍看他們身首異處。至于御劍術,徐兄若有興趣,我們?nèi)蘸蟠罂珊蒙写枰环??!?p> 陳瑜的御劍術確實高明,但徐清風認為只要潛心修煉,自己也能達到這種程度,他更看中陳瑜剛才的施術手段。
不過他也出身宗門,知道每個宗門都有自己獨到的不傳之密。如今陳瑜愿意切磋御劍術,他也見好就收。
其實若依著禮數(shù),這個時候陳瑜應該為大家引薦一番。只是身處戰(zhàn)場,耳邊盡是各種喧囂聲響,不斷有術法、刀芒劍氣的余波向這里舔舐,眾人不斷后退避讓,實在沒機會引薦。
“二位既是西北修士,何以會出現(xiàn)在最東端的風臨城?”躲避各種攻擊的余波之際,徐清風猶有些不信地問道。不是他不信魏某人和梅炯,實在是,陳瑜來風臨城是個意外,崔祛是被人追殺才來的此地,這二人難不成也是意外或者被追殺?
見眾人都看向他們,生了一張馬臉的梅炯急道:“我等確實出身西北,元州修士出現(xiàn)之前,在下受掩月宗征召,正在原陽效力!”
“陳公子可能沒見過在下,但在下卻和陳公子有過一面之緣。”大胡子魏某人也道。
哦。這下陳瑜更感興趣了,揮袖擊散即將臨身的一道術法徐波,急切問道:“還請魏兄恕在下眼拙,不知,我們在哪里見過?”
崔祛、慧遠也頗感興趣。
“不知陳公子可還記得小王村?”魏某人宏亮著聲音道:“在下一向混跡在窮鄉(xiāng)僻壤,因此得以發(fā)現(xiàn)風靈獸的蹤跡,然后曾在小王村北的墓地曾圍攻過陳公子。”
“圍攻?”徐清風不理解,驚訝道:“你既曾經(jīng)圍攻過陳司丞,剛才陷入危難,竟還有臉請陳司丞救你一命?”
徐清風不理解,但這就是西北修士。
就像陳瑜和萬氏兄弟有血仇,然而在躍馬原,紫蘇仍然可以放心的,讓他跟萬四郎、萬六郎通力合作。當時陳瑜沒想過萬四郎會對他不利,沒想過進入妖獸群之后會被萬六郎出賣,而萬氏兄弟也沒想過,要借當時的機會殺了陳瑜。
西北修士即使有血海深仇,一旦決定結伴,至少在目的沒有達到之前,他們可以將后背放心的交給對方。
“原來我們那時就見過。”陳瑜打量著魏某人,打趣一笑道:“如此,在下還在多謝魏兄當日手下留情呢?!?p> “陳公子說笑了?!蔽耗橙丝嘈Φ溃骸爱斎兆详栕谌匀蝗缛罩刑?,整個西北修仙界,誰敢對公子和紫蘇姑娘下重手?”
哈哈一笑,陳瑜道:“既是故鄉(xiāng)人,我們今日只論鄉(xiāng)情,不論恩怨!”
“陳司丞好生灑脫!”徐清風贊道。
“對了陳公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边@時,馬臉青年梅炯正色道:“剛才風璃姑娘擊碎那顆心臟之時,涼山派的袁行健受赫連嬌盅惑,向他的同門下令:只要有機會,就殺了陳公子!”
“嘿,這位袁前輩好大的氣性!”陳瑜冷笑道。
昂——
就在這時,南邊最遙遠處,正在跟一眾結丹修士生死大戰(zhàn)的魔蛟,發(fā)出第四記驚天動地的吼叫。
這里雖不是可加持音波功擊的山洞,這里雖然非常廣闊,抬頭不見頂,極目不見邊際,然而再聽蛟吼,陳瑜等人仍然頭暈耳鳴,腹中更是翻江倒海,他們努力咬緊牙關,似乎稍有松懈,腹中食物就會傾泄而出。
蛟吼聲起,不論修士還是妖修盡數(shù)停了亂戰(zhàn)。有的修士盤膝打坐以抵抗灌耳的魔音,有的緊捂雙耳不讓自己七竅流血。而所有妖修,全都高昂著頭顱張開巨口,發(fā)出屬于自己的沖天鳴嘯!
這次的蛟吼并沒有持續(xù)太久,吼聲停止時,陳瑜等所有人不顧惡心煩悶,一起極目向南邊看去。
魔蛟渾身純白,身形矯健威風凜凜,此時似遭了重擊,正在不受控制的翻滾。漫天塵埃中,依稀可見其巨大的身體上,有淋漓的鮮血在嘩啦啦灑落。
魔蛟在前翻滾,無數(shù)道身影在后急追,其中一個紅衣老者追地最緊。
“他是……馮氏結丹老祖?”陳瑜渾身紫霞閃耀,一邊運功化解心中不適,向旁邊景蕊問道。
景蕊木然的點頭。
“確實是馮氏結丹老祖,馮氏唯一的結丹前輩!”徐清風肯定道,他也認出了老者的身份。
紅衣老者,風臨城馮氏結丹老祖身在半空,每一步落下都帶著轟鳴,龍行虎步般迅速靠近還在翻滾著的魔蛟,手中寶劍高高揚起,暴喝道:“孽蓄,受死吧!”
說著,一劍斬下!
這是怎樣的一劍?。?p> 明亮的光芒,充斥在這個遼闊空間的每個解落,散落滿地的月光石,在這一劍的映襯下瞬間失色。同時,洶涌雄渾的劍氣,如長江大河般傾泄。磅礴的氣勢,令下方無數(shù)修士喘不過氣,所有人的感覺,心中似壓了一座巨岳,而自己就是巨岳下的一顆雞卵。
這一劍斬下,整個遼闊空間風聲大起,妖禽極力穩(wěn)定身形,妖獸的毛發(fā)打著旋瘋狂擺動,所有修士踉蹌著身形蹬蹬蹬的撞在一起。
這就是結丹修士的威壓,結丹修士的劍氣!
陳瑜、慧遠等人立足不穩(wěn),后退幾步重重地撞上墻壁,仍感到被一堵厚實的墻推在胸口,他們一時間竟有些窒息。
再看魔蛟,它沒有吼。
魔蛟渾身魔氣突然滔天,這魔氣沒有充斥在每個角落,但這里的每個修士,都感覺心中什么東西被觸動。
只見,魔蛟揮動著巨尾,以血肉之軀迎向即將臨身的寶劍。
鐺——
寶劍似擊中了金鐵,火花伴著淋漓鮮血四處飆飛,同時,魔蛟的幾枚鱗甲跟著鮮血飄落。
馮氏老祖這氣勢驚人的一劍,并沒有似所有人期待的那樣,將魔蛟劈作兩截。甚至,這驚天動地的一劍,才只是令魔蛟受了點皮外傷!
“諸位道友救我!”馮氏老祖大驚失色,他錯估了元嬰大妖的實力,更錯估了自己的斤兩。適才見魔蛟在無數(shù)結丹的圍攻下已經(jīng)重傷,他沖地太前,他想獨吞魔蛟的造化,剛才那一劍,已經(jīng)耗盡了他一身法力。如今舊力已去新力未生,心中泛起極致的生死危機,但他無力化解。
但馮氏老祖注定要失望了,他追地太緊靠魔蛟太近。
“妖孽,還不束手就擒!”離地最近的幾個結丹修士七嘴八舌,他們此時仍有機會出手,但他們只是喲喝,并且還減緩了趕來的速度!
而魔蛟不顧渾身傷勢,只見它張開巨口,沖著馮氏老祖的丹田猛地一吸……
啊——
一顆紅、白、黑三色相間的三色雜丹,離地這么遠仍散發(fā)著濃濃金屬性靈氣金丹,在馮氏老祖震天的慘叫聲中,被魔蛟自其丹田吸出。
一切都在瞬間發(fā)生。從魔蛟翻滾著沖出漫天塵埃,到馮氏老祖一劍斬下,接著魔蛟以血肉之軀硬撼,然后吸出其金丹,并且一口吞下。這一切發(fā)生地太快,快到陳瑜等人至今,仍然死死抵住墻壁??斓?,馮氏老祖的一劍之威,至今仍未散去!
沒了金丹,半空中的馮氏老祖似乎一下子蒼老到極致,其干癟而毫無生氣,尚有余溫的尸體迅速掉落。
吞下馮氏老祖的金丹,魔蛟看向不遠處已經(jīng)停止追擊的幾個結丹修士,血紅的眼睛里閃過輕蔑,巨大的身形微曲,正要沖將上去繼續(xù)大戰(zhàn)。
然而,它似心有所感,鬼使神差毫無道理的,它回過頭看了一眼。然后,這才搖頭擺尾的沖上前去……
小花和灌嬰雙雙渾身毛發(fā)炸立,它們就呆在陳瑜肩膀上,豎起的毛發(fā)扎在陳瑜臉上,令臉上滿是冷汗的陳瑜終于回過神來。
“它……它剛才……好像在看我?”仍然緊貼著墻壁,陳瑜渾身汗如雨下,哆哆嗦嗦若篩糠,一句話都說不完整的道。大戰(zhàn)繼續(xù)。
原本不得不各自收手的下方戰(zhàn)場上,不知哪只妖獸一聲嘶吼,混戰(zhàn)繼續(xù)。
“應……應該是……在看我!”崔祛也好不到哪去,他牙齒咯咯作響,道:“它是、是不是……發(fā)、發(fā)現(xiàn)我也是魔修了?”
“阿……阿彌……陀佛!小僧認為……它看的是我?!被圻h雙手打顫不能合什,渾身金色佛光也無法令他平靜,似受到侮辱般吼道:“可它大爺,它看我做什么!”
“你們都……都在承認,但、但我……”昭僖使勁咽口唾沫,有些失神地道:“我感覺……它看中了我的傀儡術,它看的是我!”
“陳司丞,在下忙著去跟師兄弟匯合,咱們后會有期!”徐清風有些神經(jīng)質(zhì),話一說完不待陳瑜有所表示,他直接踉蹌著落荒而逃。
“那個、陳公子,多謝你剛才出手相救……”魏某人一句話都沒說完,梅炯甚至什么都沒說,他二人轉(zhuǎn)身就跑,看方向,竟跟徐清風一樣!
(未完待續(xù))
風割馬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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