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此時的葫蘆谷大營門口很是熱鬧。
葫蘆谷大營谷口朝南,十數(shù)里外,浩浩的臨滄江橫行而過。這里是荒原,離城五百里,乃風臨城的法外之地。
大營門口,一位面色紅潤,很是富態(tài)的結(jié)丹中年,此時正在指責陳瑜。而陳瑜唯唯喏喏,陪著笑臉不敢頂撞,似非常理虧。
苗行敏率十余白甲軍士列隊站在陳瑜身后,結(jié)丹中年指責陳瑜的當口,會順便對他們也指指點點。除苗行敏外,其余軍士鼻青臉腫,盔歪甲斜像是打了敗仗,受結(jié)丹中年指責,他們低垂著頭很是狼狽。
中年身后,一位相貌姣好的筑基中年女子,拉著許可蘭的手,看她一眼就抽抽噎噎哭幾聲,好似遭遇了無盡的傷心事。
筑基中年女子確實該傷心,因為她是許可蘭的母親。而往日只顧著嬌羞,稍有風吹草動就像受驚的兔子般驚慌的許可蘭,此時左眼淤青,瓊鼻紅腫,嘴角紅腫了一大塊。
這還只是外面能看得見的傷勢,同樣歪斜的白甲下,也不知受了什么樣的傷。
“陳瑜,你說,此事該如何解決!”結(jié)丹中年指責累了,雙手叉腰猶自發(fā)怒道。
“許叔父暫且息怒……”陳瑜道。
“別叫我叔父,少跟我套近乎!”結(jié)丹中年,也就是許可蘭的父親許懷恩打斷道。
“是,是是。許前輩請息怒,晚輩這就行文方大統(tǒng)領(lǐng),要他嚴格管束麾下城衛(wèi)軍,再有今日之事發(fā)生,晚輩定要去城主面前告狀!”陳瑜仍然陪著笑臉道。
早在上次進城,陳瑜找個由頭請?zhí)绽ヒ粩?。彼時,陶昆終于近距離的,以晚輩之禮生平第一次見到了吳峰泰這位元嬰修士。
而當時,待陶昆行禮畢,吳峰泰輕輕一掌隔空擊在陶昆胸口。
陳瑜嚇了一跳,陶昆對他還有用,不避吳峰泰也是為了給陶昆定心,并不是想殺他。
只是沒等陳瑜求情,陶昆噗地吐出一口淤血,臉色煞白既而迅速恢復正常。深吸一口氣,又驚又喜的跪倒在吳峰泰面前連連道謝。
吳峰泰看陳瑜一眼,道:“你們一起被關(guān)在樟木礦場,你被關(guān)的時間并不長因此無恙。他因大量靈氣侵入體內(nèi)卻沒能及時煉化,久而久之靈氣化穢,已經(jīng)跟他融入他的血肉臟腑。我剛才先是將那些穢氣逼于一處,再一掌將其迫出體外,是在幫他?!?p> 又向陶昆道:“從今往后日日勤修苦煉,三年后筑基可期?!?p> 陶昆再身吳峰泰的再造之恩。
接下來,陳瑜指示陶昆,引方紹親自下令,由城衛(wèi)軍士尋釁找茬,最好毆打儀仗隊軍士。
因此今日在城中,城衛(wèi)軍打儀仗隊之事乃陳瑜期待已久。他唯一沒料到的是,今日被打的人里,竟有許氏家族,許懷義的親弟許懷恩的女兒,也就是已經(jīng)升任隊副的許可蘭。
聽陳瑜如此敷衍,許懷恩氣地指著他渾身哆嗦而說不出話來。
“行文?”許可蘭的母親,那相貌姣好的女人尖聲道:“陳瑜,我女兒被打,你不思報仇,竟輕飄飄的要行文!”
“母親!你不要再說了,丟死個人了!”許可蘭輕聲細語,跺著腳阻著她的母親。
“許前輩也在城主府任職,當知道遇到此事,大統(tǒng)領(lǐng)最正常的交涉方式就是行文。”苗行敏見許懷恩氣地不行,在一邊為陳瑜幫腔道。
他說的有道理,不能因為今日被打的是許可蘭就特殊對待,而行文乃城主府兩個部門之間最正常的交涉。
“家奴仆役之輩,這里哪兒輪到你說話!”許懷恩怒斥苗行敏,而且目光看向他時,竟帶著殺意。
陳瑜乃典客司長史,儀仗隊大統(tǒng)領(lǐng),二公子的謀臣,更有一大幫身份貴重的朋友,許懷恩這個結(jié)丹面對陳瑜也要保持風度禮貌。但苗行敏只是羅氏家臣,只是仆役,正常確實輪不到他插嘴。
“許前輩,苗大哥在我儀仗隊擔任錄事參軍一職,而且更是新設(shè)立的典曹參軍!”陳瑜向許懷恩一禮,正色道:“全隊上下即使是晚輩,只要苗大哥在功法方面有一言點撥,于晚輩而言也是半師之誼,請前輩知悉!”
“是啊父親,嘶――我最近也有很多關(guān)于修煉之事請教過苗參軍?!痹S可蘭仍然輕聲細語,剛才說話時牽扯到嘴角傷勢。但她話里對苗行敏的維護,卻令此地所有軍士為之感動。
“呦,這里好生熱鬧?!痹S懷恩有些下不來臺之際,眾人頭頂突然傳來吳峰泰的聲音。
抬頭看去,一艘樓船自葫蘆谷西側(cè)劃過弧形軌跡,并向這里下降而來。
“苗大哥,是二公子的船?!标愯た粗掀焯?,向苗行敏道:“勞煩苗大哥速速回營,召集大家列隊迎接二公子!”
“是,大統(tǒng)領(lǐng)!”平日里陳瑜對他們四個家臣就很是客氣,剛才又在結(jié)丹修士面前為自己據(jù)理力爭,苗行敏對陳瑜的感激更勝往昔,此時行了一禮,率幾個軍士匆匆進營。
“大統(tǒng)領(lǐng),隊副許可蘭請求歸隊?!泵缧忻糇吡藳]幾步,許可蘭終于掙開母親的手,來到陳瑜面前細語道。
點點頭,陳瑜允許許可蘭歸隊,筑基婦人伸手連連唉聲阻止之際,大營里已經(jīng)有集結(jié)號角傳出。
除了負責站崗值勤,以及外出巡邏未歸者,大營里正在休息的軍士迅速整隊。整個過程非常迅捷,婦人還在唉聲阻止,樓船還未降落,所有軍士已經(jīng)列隊整齊,并且各自御劍向營門口飛來。
氣勢之雄壯,軍容之鼎盛,行動之迅捷,不止令許懷恩動容。便是終于下船的幾個元嬰,以及與他們隨行的結(jié)丹和筑基修士,也震驚于眼前一幕。
風璃城主和熊綿最熟悉大軍,但他們的大軍與眼前近千人相比簡直就是烏合之眾。其余元嬰不會直接領(lǐng)兵,但他們也時常集結(jié)家族或宗門子弟,然而不論氣勢,軍容以及迅捷,都不能跟眼前這些人相比。
許懷恩和他的夫人,也被儀仗隊的軍容給震憾到了。他們一個忘了發(fā)怒,另一個忘了心疼女兒,目光在為首四個筑基,以及崔祛、諸葛荇等五個凝氣修士身上掃過。就是這幾人協(xié)助陳瑜,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竟練出了如此大軍!
“儀仗隊大統(tǒng)領(lǐng)陳瑜,率麾下兄弟拜見二公子!”陳瑜宏亮的聲音,在營門口響起。
“屬下拜見二公子!”倪順材、崔祛,以及近千軍士向羅嘉昕見禮之聲,整齊的在營門口響徹。而此時,隨這些元嬰一起來的結(jié)丹、筑基、凝氣修士甚至還在胡亂找自己的位置。
和他的父親一樣,這一刻,羅嘉昕心中感到極大的滿足。
隨他一起來了很多元嬰,但不論陳瑜還是眼前近千軍士,并沒有向這些元嬰見禮。因為這些元嬰是客,而他羅嘉昕,才是這些軍士的主人!
從幾個元嬰身后走出,羅嘉昕深深的回了一禮,起身后朗聲道:“眾兄弟請起!”又滿是喜色的向陳瑜道:“陳兄,快來見過諸位前輩?!?p> 崔祛、慧遠、諸葛荇、昭僖這幾人并不是羅嘉昕的下屬,因此倪順材四人不敢妄動之時,他們和陳瑜向風璃城主、熊綿、吳峰泰、灌夫等一一見禮。到了兩個陌生元嬰面前,陳瑜等人這才一頓。因為這二位元嬰,他們還沒見過。
“李呈雪?還請姐姐幫我引薦。”羅嘉昕還在輕飄飄,還沒意識到他應該為雙方引薦,陳瑜只好向侍立于一個黑衣元嬰身旁的李呈雪道。
“還以為你看不到我,哼!”李呈雪,在如意宗被陳瑜從棗樹妖山谷所救,在龍背嶺陳瑜陷入困境時,與陳瑜有過一面之緣,是一個身著白色流仙裙,相貌絕美的內(nèi)黃李氏女子。
“這位是我家老祖,名諱上希下臨。”李呈雪以眼神狠狠剜崔祛一記,又向李希臨介紹道:“老祖,這位就是西北修仙界紫陽宗親傳弟子陳瑜,就是他在如意宗欺負我!”
李希臨寵溺的拍拍李呈雪撒嬌的手臂,笑吟吟的受了陳瑜、崔祛等人一禮,頷首算是回禮,然后將這幾人上下打量。
哈哈大笑聲響起,吳峰泰見羅嘉昕還沒意識到,只好自己出列,向陳瑜等人道:“我來為陳兄引薦?!敝钢詈笠粋€藍衣元嬰,道:“這位是齊國老祖姜琰。”
“姜兄,這幾位就是在下新結(jié)識的小友?!眳欠逄┫蚪榻B了陳瑜、諸葛荇等人。
“陳兄,聽聞你們已經(jīng)總結(jié)出如何斬殺筑基的方法,可否向我等透露一二,也好讓我們接下來稍作防備?”直到吳峰泰引陳瑜、崔祛等人向諸結(jié)丹修士見禮完畢,熊恍這才玩笑道。
吳峰泰為陳瑜等人引薦之時,諸元嬰并不介意羅嘉昕的失禮,而是目光灼灼的,看著集結(jié)于此卻雅雀無聲的眾軍士。
呵呵一笑,陳瑜道:“熊道子說笑了,許隊副……”陳瑜招來許可蘭,道:“你為這位楚國道子說一下,我們以什么策略與筑基修士周旋?!?p> “其實也沒什么,儀仗隊兩個什的實力,就足以力敵筑基修士?!痹S可蘭猶帶著與生俱來的嬌羞,輕聲細語道:“但聚集了三個什,我們唯一要考慮的,就是如何阻止筑基修士逃走?!?p> “這位就是今天被毆打的那幾人吧?”熊綿看著許可蘭臉上的淤青,輕斥道:“風臨城的城衛(wèi)軍,著實有些不像話!”
“多謝前輩體恤,但今日其他兄弟護著晚輩,因此傷的并不重?!痹S可蘭恭敬一禮道。
跟在陳瑜身邊的崔祛此時心中一動,他明白陳瑜為什么點名由許可蘭回答了。
今日受傷的軍士,只有許可蘭出身風臨許氏,其他人都是散修。面對元嬰修士的問話,也只有許可蘭能夠如此條理分明而且懂分寸,若換了其他人,可能結(jié)結(jié)巴巴連一句話都說不清楚。
“只是阻止筑基逃走嗎,許隊副以什么辦法阻止筑基修士逃走?”聽了許可蘭總結(jié)的方法,楚銘問道。
“咳,那個,未請教,今日天色將晚,各位前輩來我葫蘆谷大營,不知有何要事?”陳瑜沒等著羅嘉昕道明來意,只好打斷楚銘親自發(f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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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割馬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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