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終是讓崔祛搶先一步。
今日本就輪到崔祛、諸葛荇、昭僖和慧遠巡邏,陳瑜只是適逢輪休。
崔祛領(lǐng)著一個什,什長姓范名基,比崔祛還高了一階,乃凝氣十四層修士。一個什由兩個伍組成,范基兼任伍長,另一個伍長姓胡名飛,是凝氣十三層修士。這二人都是風臨城外務農(nóng)出身,儀仗隊招兵時被選中。
諸葛荇同樣領(lǐng)了一個什,什長姓張名諒,凝氣十四層境界。另一個伍長姓王名貌,凝氣十三層境界。不同的是,這二人都是風臨城小家族出身,進入儀仗隊算是向二公子羅嘉昕輸誠。
陳瑜率自己的什,帶著楚銘和熊恍一路趕來,遠遠的就看到一群儀仗隊裝束的修士,正在圍攻一個黑衣筑基青年。崔祛和諸葛荇站在戰(zhàn)圈之外,兩個人竟造成七嘴八舌的聲勢,怒吼連連的對圈內(nèi)二十個儀仗隊修士進行指點。
黑衣青年相貌普通,筑基初期修為。身形瘦削但骨架寬大,給人一種很結(jié)實的感覺。他在儀仗隊的包圍下很是從容,一拳一腳勢大力沉,神色很是輕蔑,似在戲耍眼前這些不自量力的凝氣小修士。
在戰(zhàn)圈之外,還有一個灰衣筑基初期修士正在觀陣。他背著手,臉上同樣帶著輕蔑,不時看一眼正在緊張指揮的崔祛和諸葛荇一眼,鼻中不屑的冷哼一聲。他沒打算動手,也沒有出聲對圈內(nèi)黑衣修士進行指點。
“陳瑜真有你的,竟然弄了兩個筑基過來。叫他們等一下,一會再殺他們!范基,你的盾牌是干什么的?胡飛,土刺!”見陳瑜終于趕來,并且還帶了楚銘和熊恍兩個筑基修士,崔崔大喜之余,一時沒能及時指揮,被黑衣青年一拳一腳將兩個儀仗軍士打得吐血。
“張兄,快點將這些人解決,省得再生變故!”見來了楚銘和熊恍兩個筑基,而且熊恍更是筑基后期修為,灰衣修士終于吃了一驚。但崔祛揚言要殺這兩個筑基,終于令灰衣修士心下稍安,原本打算出手,此時也改為對楚銘和熊恍的戒備,同時出聲催促黑衣青年。
“我們只是觀戰(zhàn),你們要殺要剮別拉上我們。”熊恍心中微怒之時,楚銘搶先出聲道。
熊恍這才了然,崔祛揚言要殺他們,是為了穩(wěn)住正在觀戰(zhàn)的灰衣修士。而楚銘對崔祛更為了解,因此回答之時先將他二人擇了出去。
同樣的儀仗隊白衣白甲白披風裝束,戰(zhàn)圈內(nèi)的黑衣修士立刻明白,來者是敵。對付二十個凝氣修士他還算游刃有余,但是三十個呢,他有些猶豫。但拳腳之間威勢更大,顯然已經(jīng)收起輕蔑,他要盡快結(jié)束這里的事態(tài)。
黑衣修士發(fā)力,范基和張諒的壓力驟增,而且崔祛和諸葛荇都在出聲指揮,令場內(nèi)儀仗隊軍士很是混亂。只是片刻,他二人救援不及,竟先后有兩個軍士吐血向外倒飛出去。
“陳蹈、劉蕾,你們立刻加入幫他們穩(wěn)住陣腳!”陳瑜先是不問情由,待陳蹈和劉蕾已經(jīng)攻入戰(zhàn)圈,這才向崔祛和諸葛荇問道:“到底怎么回事,他二人犯了什么事?”
“陳瑜,崔祛瘋了!”因著陳蹈和劉蕾的加入而戰(zhàn)圈穩(wěn)固,諸葛荇這才不滿道:“我和崔祛匯合之際,這二人剛才只是踩踏了麥苗,就被他一路追殺到這里!”
“哪那么多廢話,我需要信心,他們剛好撞上來,只怪他們命不好!”崔祛不講理,嫌棄道:“諸葛荇你在一邊觀戰(zhàn),這些人全由我來指揮!”
“你……”諸葛荇大怒,崔祛需要信心,她又豈能例外?
以陳瑜的《觀兵紀要》訓練修士,雖然才訓練了半個月,可紫陽宗五個凝氣修士可斬筑基。他們不求達到如此程度,但至少,他們要看到是凝氣修士殺了筑基!
因為崔祛回去要訓練魔師宮弟子,而諸葛荇希望和陳瑜一樣,組建散修聯(lián)盟以重建瑯州諸葛氏!
“你們別爭了。”陳瑜見這二人在如此關(guān)頭竟要吵架,戰(zhàn)局里雖有三十個軍士,但他們面對的黑衣青年是筑基。
“本統(tǒng)領(lǐng)在此,所有人聽我指揮!”崔祛和諸葛荇需要信心,陳瑜又何能例外。此時大喝一聲,道:“陳蹈,你的人施展落石術(shù),防著別讓他跑了!”
筑基修士無須借助法寶,可憑著自身修為凌空飛渡。
“放肆!”黑衣修士大怒,冷冷向陳瑜這里看一眼。與此同時,一拳將疾馳到面前的一把寶劍擊飛。
陳瑜并不理會黑衣修士的怒火,繼續(xù)道:“胡飛,藤蔓術(shù)!范基、張諒、王貌,組織訓練隊形!劉蕾,御劍術(shù)!”
點的是伍長之名,但是已經(jīng)訓練這么多天,其他軍士會自然的,隨著各自伍長施展攻擊。
“你別只顧著自己過癮,我也想指揮一下!”崔祛不滿道。
“早就跟你說過,討論時可以各抒己見,但戰(zhàn)時軍中只能有一個聲音?!标愯だ^續(xù)盯著戰(zhàn)圈,指揮范基、張諒和王貌率眾來回穿插,一邊向崔祛道:“剛才你和諸葛荇各自指揮,弟兄們沒頭蒼蠅一樣疲于奔命。也就這傻子貓戲耗子,不然我趕來只能為兄弟們收尸?!?p> 此時,陳蹈五人施展的落石已經(jīng)隆隆降落。
在葫蘆谷大營高強度的修煉了半個月,雖然至今無人成功穿針引線,但所有人的實力都有了長足進步。比如,陳蹈五人施展的落石術(shù),比之往常更凝實,盡管這些巨石只是法力所凝虛幻之物,但石質(zhì)嶙峋,表現(xiàn)紋理宛然,威勢比起普通落石不可同日而語。
黑衣青年終于變了臉色,自斗法以來,他第一次祭出寶劍。因為直覺的感受,頭頂隆隆而落的巨石對他有威脅!
他全力催動法力,渾身護體罡氣激烈波動,令他身體周圍的空氣都出現(xiàn)扭曲。只見他一劍當空斬去,無堅不摧的凌厲劍氣劃破長空,嗤嗤兩聲,正在降落的兩道落石瞬間被劍氣湮滅。
但還有三道落石。
黑衣修士大驚,他想跳出戰(zhàn)圈。然而正在這時,地面齊膝高的荒草間,無數(shù)虬勁粗壯的藤蔓猛然瘋長,如靈蛇一般沿著他的雙腿,傾刻將他全身纏繞。
修為運轉(zhuǎn),護體罡氣波動間,布滿全身的藤蔓寸寸而斷。
同時,黑衣修士擁有的筑基威壓全面展開。
悶哼聲四起,儀仗隊三十個凝氣境修士各自神色大變。筑基威壓,這是一種境界的碾壓,筑基修士可以僅憑著威壓,就令凝氣修士血肉消融!
“人多勢眾!”陳瑜聲音稍帶著嘶啞怒喝道:“劉蕾、御劍術(shù)!”
他距離戰(zhàn)圈太近,黑衣修士的筑基威壓,如一柄重錘狠狠擊在他的心里。
喝!陳瑜“人多勢眾”的命令一出,場中三十個軍士,同時自喉嚨里擠出這一聲大喝。
瞬間,跟陳瑜一樣心中遭受巨錘重擊的感受,隨著這聲大喝當即消散。
而此時,劉蕾五人施展的御劍術(shù),在這聲大喝之后呼嘯而起。五把初階下品寶劍,整齊排列,直沖黑衣修士飛去。
威壓聽起來玄之又玄,其實本質(zhì)是一種勢。這種勢直接沖擊修士的心靈,似雄峻大山落下,給人一種無法承受的感覺。只是這種感覺,被筑基修士以法力極度強化,從而對修士造成事實上的傷害。
但這世間還有一種說法:人多勢眾!
紫陽宗弟子之所以五個人,即可輕易斬殺筑基修士,是因為他們有五行大通陣盤。此陣盤一旦被催動,可以幫修士抵擋來自筑基修士的威壓,可以令操控陳盤的修士,毫無顧慮的進行攻擊。
陳瑜沒有帶出五行大通陣盤,因此在葫蘆谷大營里,陳瑜每天要花一個時辰,讓軍士進行陣形訓練。
一個人無力承受的威壓,由數(shù)人、數(shù)十人分擔。就像千斤巨石一人人無能為力,但數(shù)十人齊心協(xié)力,卻可以將其搬上高山。
黑衣修士剛剛震碎身上藤蔓,五把精芒已經(jīng)襲至身前。而且,頭頂轟隆隆正在降落的三道巨石,仍然帶給他強烈的威脅。
眼見于此,正在觀戰(zhàn)的灰衣修士身形微動,雖然很荒謬,筑基修士竟被凝氣修士殺得險象環(huán)生,但他想沖入戰(zhàn)圈救下同伴。
“這位兄臺,我們作壁上觀可好?”察覺到灰衣修士的動作,熊恍突然開口道。
啊――
場中,黑衣修士一聲大吼,只見他左手一拳擊向落石,猛烈的拳風,令他身邊齊膝高的青草盡數(shù)倒伏。
與此同時,他展開身法迅速橫移數(shù)步,右手寶劍催動著凌厲劍氣,驀然斬向即將臨身的五把寶劍。
“范基,土刺!”陳瑜繼續(xù)指揮道:“張諒、王貌,劍芒!”
轟隆隆的巨響震動荒原,黑衣修士很明顯并沒有修煉高明的拳法。但他是筑基境界,他的拳風帶著筑基修士的強大,瞬間將兩道落石擊地粉碎。剩下的最后一道落石術(shù),他無法毀去,但即使降臨于身,于他已經(jīng)沒有威脅。
落石被毀的同時,黑衣修士的劍芒,終于將三把臨身的寶劍斬作兩截。
噗噗三聲吐血聲響起,被毀了法寶,三個軍士神識受創(chuàng),雖意識霎那模糊,但是令熊恍和楚銘大感驚奇的是,這三人身形踉蹌著,竟不影響其他人的后退數(shù)步。
凝氣境修士,竟有如此強大的承受能力!
而最令他們驚奇的是,在黑衣修士的劍芒襲來之際,劉蕾和另一個凝氣十三層的少年,竟同時手中劍訣微動,以毫厘之差,探制著自己疾馳的寶劍微微擺動,險之又險但精妙異常的,竟避過筑基修士的劍芒!
“陳蹈,御劍術(shù)。胡飛,落石術(shù)!”別人的驚奇不足以動搖陳瑜,他一邊繼續(xù)指揮,一邊輕拍儲物袋,取三把初階下品寶劍祭出。那三個被毀了法寶的軍士,此時終于渡過最初的恍惚,三把劍已到了近前,他們各自取劍,并拭去嘴角血跡迅速再入戰(zhàn)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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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割馬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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