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哪里來的小魔崽,敢這樣跟老夫說話?”元嬰老者怒道。但他沒敢動用元嬰神通,一個眼神要了崔祛的性命。
怒哼一聲,崔祛毫不畏懼的迎著元嬰老者,道:“我乃魔師宮親傳弟子崔祛!”
還好,陳瑜懸著的心稍稍落下。
只是魔師宮親傳弟子這一個身份,于崔祛而言雖有危險但還算可以接受。但如果魔師宮中主之外甥、魔師宮大長老之徒,魔師宮長老之子這些身份也跟著泄露,那崔祛基本上就沒幾天好活了。
這里是中洲,無數(shù)修士想提著他的頭顱前往中洲五柱領賞拜師。
“我道誰這么大膽子,原來是魔師宮的親傳?!痹獘肜险哙托σ宦?,厲色道:“你可知,魔師宮元嬰老魔無法進入中洲!”
同行這么多天,該知道的陳瑜已經(jīng)知道。
十萬年前魔門敗走北疆,那時的中洲七大宗門,出動無數(shù)大能,以大法力、大神通攜大威力法寶,于氓山、岷山、峺山一線構建了空間壁障。
從此,魔門元嬰及元嬰以上境界的大魔無法進入中洲!
“但老妖你好像忘了,這中洲還有我魔門為數(shù)眾多的前輩!”崔祛毫不受威脅。
確實,魔修在中洲從未絕跡。
空間壁障只阻元嬰以上大魔,然而似崔祛這樣的小魔卻可以自由進出。因此魔門三大宮經(jīng)常會派弟子來中洲歷練,這些人有的于中洲閉關成就元嬰境界,然后被空間壁障所阻無法回去,索性就滯留中洲甚至開宗立派。
“你敢威脅老夫!”元嬰老者大怒,作勢似就要出手。
“你家那小獾還差點殺了我呢!”就在這時,風貍突然擋在陳瑜和崔祛身前,俏臉是滿是怒意,道:“若非陳瑜和崔祛,我都見不到我祖父了!”
“你又是哪來的野丫頭!”元嬰老者氣急。
“回前輩?!眳鞘鍧M臉無奈,他剛才一時不察沒看住,此時上前一步,向元嬰老者一禮,道:“這位是巽風城,風璃城主的孫女風貍?!?p> “那老東西還真得了個孫女?”元嬰老者終于感到棘手。陳瑜螞蟻般的東西,摁死他毫不在意;崔祛雖說麻煩,了不起殺了之后回妖仙宗躲起來就是,但風貍不一樣。
風貍,可是巽風城三代千多年來誕下的唯一女子,堪稱巽風城至寶。而風璃城主兇名在外,他還真不敢隨意出手。
而且風貍此時可是苦主,是他的孫兒在秘境差點殺了風貍!風璃若因此事來找他理論……
在崔祛和風貍為陳瑜挺身而出的時候,羅虛之城主、羅嘉昕以及剛才還感激不盡的葛前輩紛紛噤聲。他們和景蕊聚在一起,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為陳瑜這個屬官出頭,似在等待事態(tài)的進一步發(fā)展。
至于方紹,正看著陳瑜的背影,聽著陶昆的唯唯喏喏。
然而方紹有所不知的是,秘境第八天的晚上,因沙漠里透骨的寒意,陳瑜有傷在身睡不著覺,后半夜跟值守的陶昆有過隱秘的交談。
依著原定方案,待回到風臨城之后,馬曉晴和周新霞會前往驛館當差,而陶昆會努力的,成為方紹的心腹。
見自己祖父似有些猶豫,元嬰老者肩上的小獾突然嘎嘎嘎的一陣大叫。
“我孫兒才凝氣八層,卻比一些凝氣十五層的小東西要強的多?!痹獘肜险呖聪蜿愯ぃ溃骸拔覍O兒說,你只會躲在女子身后嗎?”
“前輩有所不知,晚輩自修仙以來,早已習慣了躲在女子身后?!标愯つ樕虾翢o愧色,而且非常認真的道:“前輩或許缺乏這種經(jīng)歷,但是,有一個女子愿意擋在身前,是非常幸福之事!”
元嬰老者被噎地不輕,山崖前無數(shù)修士頓時起哄怪叫。
阿彌陀佛!隨著一聲中氣十足的佛號,壓過此時的喧囂,在慧遠等開寶寺僧人拱衛(wèi)下,一個身穿灰色僧衣,外罩紅底金線袈裟的白須和尚向這里走來。
白須和尚來到陳瑜不遠處,向元嬰老者道:“貧僧開寶寺羅漢堂首座福廣,不知施主如何稱呼?”
開寶寺的羅漢堂,類似于紫陽宗的披霞殿。
“怎么,號稱四大皆空不理俗事的和尚,也要為這個小子出頭嗎?”元嬰老者冷笑一聲,道:“老夫灌夫,妖仙宗內門執(zhí)事?!闭f著輕撫他肩上小獾,道:“這是老夫的親孫兒,灌嬰。”
“我的孫兒命若啊,在秘境里出生,還沒看過外面的世界,就被這個小東西一刀斬斷了尾巴!”灌夫怒瞪陳瑜一眼,向福廣和尚喝道:“道兄要為這個小兒強出頭嗎?”
道兄?在修仙界,只有元嬰及以上境界修士,才會如此稱呼對方。
聽到這個稱呼,陳瑜肩上的小花終于挺直了小胸膛。而且它小眼睛看向灌嬰,突然嗷嗚嗷嗚的大笑,甚至舉起自己的小拳對捶向自己小胸膛,令小獾灌嬰一陣咬牙。
接著,小花似感到不盡興,竟小嘴一張吐出一把寶劍。然后,它兩只小爪抱著劍柄,以劍尖在空中一陣比劃。
自灌夫以元嬰之尊向陳瑜發(fā)難,所有修士都將注意力轉向這里。小花此時的瞎比劃,頓時吸引了眾多修士。
“短尾巴沒尾巴了!”
小花以寶劍在空中寫字,而且誰都能看出,小花此時嘲笑的神情。
小花寫字的同時,福廣再喧佛號,向灌夫道:“貧僧不敢,貧僧只是想請教灌施主,令孫殺了我開寶寺五個弟子,又該如何說法?”
哄地一聲,山崖前這無數(shù)修士再次嗡鳴,紛紛打量起灌夫肩上的灌嬰。誰也沒想到,這只小獾竟如此兇悍,不止想殺風貍,還殺了開寶寺五個僧人!
“貧僧再提醒灌施主一句?!备V果然法力深厚,一個人的聲音壓過無數(shù)修士。他看一眼仍在比劃著寶劍的小花,指著陳瑜道:“這位陳瑜小施主,就是如今聲名鵲起的小丹癡逢人便說的,那位紫陽宗親傳弟子陳瑜!”
“你就是那個陳瑜?你是怎么來到這里的?”灌夫似吃了一驚。
此間很多修士并不知道,才短短十天,中洲再次發(fā)生了很多大事。但陳瑜身份必定非常小可,不然灌夫不可能如此吃驚。
“晚輩……此事說來話長……”陳瑜已經(jīng)解釋了很多次自己為何來了這里,但是面對灌夫這位元嬰,他再次不厭其煩的作著解釋。
這一下,山崖前的修士已經(jīng)無語。
中洲早有流傳,傳送陣有些不穩(wěn)固,但很多年里也沒見出什么問題。然而沒想到,竟當真有人僅一次傳送,就從最西邊橫跨了整個中洲來到巽風半島。
“就算有小丹癡給你撐腰,但你斷了我孫兒尾巴,令它修煉平白多了許多波折,此事,你認為該如何解決?”聽了陳瑜的解釋,灌夫稍作沉默問道。
他此時的語氣已不再嚴厲,而且斷他孫兒尾巴,令灌嬰的修仙之路不再平坦,但此事已經(jīng)可以商量。
“但憑前輩作主,晚輩愿作補償。”沒了紫陽宗,陳瑜時刻都要低人一頭。而且盡管有陸臨風的旗號,但他遠在丹鼎派,遠水難救近火。
“一百萬靈石!”灌夫豎起食指,道:“你給老夫一百萬靈石,此事就此揭過!”
“陳瑜來這里身無長物,上哪給你找一百萬靈石?”崔祛大怒。他知道陳瑜曾被剝地只剩兜襠布,此時窮地叮當響,一百萬,陳瑜當個主簿年俸才一萬靈石,這要什么時候才能湊齊?
“不知,這一百萬靈石,可否由別人代為償付?”陳瑜輕輕的拉了拉有些激動的崔祛,向灌夫問道。
“老夫只要靈石,誰償付都可以。”灌夫道。
“如此……”陳瑜大喜,當著所有人的面輕拍儲物袋。
他這個舉動其實很容易引起誤會,但對方是元嬰修士,那就不會有誤會。
見還在瞎比劃的小花有些影響自己,陳瑜一把將它從肩上扒拉下去,任其在地面以寶劍寫著“短尾巴變沒尾巴?!?p> 陳瑜自儲物袋取了一塊空白玉簡,貼于額頭,將李佶的情況簡要拓印。接著,陳瑜手托玉簡向灌夫道:“前輩,請!”
隨手一招,白簡劃過一道長長的軌跡落于灌夫手中??搓愯ひ谎郏褡R探入玉簡中……
突然,灌夫神色劇變,舉著玉簡看著陳瑜問道:“此事當真,此人何在?”
長長的松了口氣,陳瑜向灌夫抱拳一禮,道:“此事千真萬確,至于此人,他會來找晚輩,因此晚輩向前輩請一件信物,他日讓他持信物前往妖仙宗。”
山崖前所有修士都感到好奇,那塊玉簡中說了什么,為什么灌嬰堂堂元嬰,看了之后竟如此失態(tài)?
“你想讓此人,幫你償還百萬靈石?”灌夫看著陳瑜,他此時再沒了剛才的疾言厲色,反而對陳瑜很感興趣。
“是的,前輩可以隨便算利息,此人與晚輩可性命相托,百萬靈石雖然很多,但過得幾年,他一定能還清!”陳瑜道。
“若當真如你所言?!惫喾驌P了揚手中玉簡,想要捏碎又將其收起,他要帶回去給大長老看。只聽灌夫道:“老夫準了!”
“多謝前輩!”陳瑜大喜,旋又為難道:“不過,前輩能不能先借我一萬靈石?”
哄的聲浪直沖云宵,便是身邊崔祛和面前風貍也吃驚地看著陳瑜。
明明是灌夫尋陳瑜晦氣不成,想要敲詐找回場子。被陳瑜以一塊玉簡化解,已經(jīng)算是皆大歡喜??申愯ご藭r膽大包天的,竟敢找灌嬰要靈石,他是嚇傻了還是嫌命長?
便是福廣和尚,也是看陳瑜一眼連喧佛號。
“前輩!風臨城的風鈴亭無法發(fā)布消息,晚輩想拜托吳叔去巽風城發(fā)布,好讓此人早點前來?!标愯ぺs緊解釋,道:“而風鈴亭發(fā)布一次持續(xù)一個月的消息,需一萬靈石。”
灌夫感覺,就像吃桃子的時候吃到蟲子一樣惡心,還是只剩一半的蟲子。哼了一聲準備揮袖離開,突然指著在地下寫寫畫畫的小花,問道:“你教它識字了?”
小花被這一指渾身一僵,抬起頭想回到陳瑜肩上又不敢,只好再次低下頭,不讓那只小獾看到自己眼中的恐懼。
陳瑜不知他為何如此問,只好疑惑地點點頭。
“那好,你順便也教我孫兒灌嬰識字吧?!币婈愯っ媛峨y色,灌夫不等他拒絕,輕拍腰間儲物袋取出另一只儲物袋,道:“這里一萬靈石,就當我孫兒的束脩,以及學習期間的開支。”
說著,在此間無數(shù)修士哄然大嘩中,將嘎嘎大叫的小獾和儲物袋一起扔給陳瑜。然后,灌夫轉身一步邁出,消失在所有人的面前。
敲詐不成,反被陳瑜給勒索了,而且還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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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割馬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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