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韋靈兒!
第506章
離地近了,荒原上正在飲茶的四人,也看清了斗法雙方的模樣。
處于弱勢的,是兩個女子。這二人一白衣,一粉衣。白衣女子凝氣九層,粉衣女子凝氣八層。兩個女子長得也算頗有姿色,只是如今香汗淋漓烏發(fā)成綹很是狼狽。正在揮動寶劍,一邊跟對手短兵相接,間或祭起一兩道劍芒,她們很是疲憊。
和兩個女子正在斗法的,是一個黑衣中年男子,凝氣十三層境界。不過引起司馬鈞注意的,是這個中年手里的法寶。
中年男子祭出了兩件法寶,手中寶劍雖是上品,但是在司馬鈞眼里太過尋常。中年男子的另一件法寶,竟是一只金缽。
此缽暗金色,寶光湛湛然而妙用無窮。
斗法雙方由于更多的是短兵相接,兵兵當(dāng)當(dāng)之聲不絕于耳,因此相距很近。這是中洲修仙界斗法的常態(tài),中洲修士似乎并不擅長術(shù)法。
粉衣女子滿臉惶急之色,奮力祭出一道璀璨劍芒。這么近的距離,中年男子并不緊張,只見他左手一翻,暗金缽橫于胸前。
在司馬鈞、司馬錯等人的注視下,粉衣女子的劍芒,出乎意料的,竟被暗金缽?fù)滔拢?p> 修士的劍芒、刀芒,待晉階到筑基境實力大漲之后,就是無堅不摧的劍氣、刀氣。如今雙方都是凝氣境界,劍芒的威力更強(qiáng)于五行術(shù)法,運(yùn)用得當(dāng)一道劍芒將對手擊殺都是尋常。可這樣的攻擊,竟被暗金缽?fù)痰馗筛蓛魞?,似乎粉衣女子的劍芒,毫無威力!
“法寶而已?!彼抉R鈞看了幾眼就收回了目光,于急促的金鐵交擊聲中,萬六郎為他們斟了茶,司馬戶重新勸司馬鈞回脩武老宅,接受家主的任命。
修仙界,不論中洲亦或西北,每一刻都有修士在殺人,同樣每一刻,都有修士被殺。正在喝茶的四人很明白,這白衣、粉衣女子且戰(zhàn)且退,將中年男子引至他們附近,是希望他們能夠出手相救。
然而漫說司馬鈞和司馬錯本就是孤傲不群的性子。自掩月宗因內(nèi)亂,司馬氏以及他們的姻親,連還沒有開始修煉的孩童都被殺死;自去年肖玉剛率眾叛亂;自老祖以自己之死為他們換得活命的機(jī)會起,司馬鈞和司馬錯的心,就已經(jīng)變得冷漠。
這種冷漠,在之前處理宜君城叛亂時,已經(jīng)展現(xiàn)地淋漓盡致!
如果說,紫陽宗大戰(zhàn)期間,陳瑜以一己之力殺敵兩三萬。那么宜君城叛亂之時,在司馬鈞的命令下,為了引敵人中計,被他親手推出去送死的修士,早就超過了兩萬之?dāng)?shù)。叛亂被平定之后,掃蕩附近鄉(xiāng)鎮(zhèn)村落,又?jǐn)貧⒘私f修士。
前前后后,宜君城此次叛亂陣亡修士幾達(dá)十萬,這些人,絕大多數(shù)都是死在司馬鈞手上!
因此這白衣、粉衣兩個女子的愿望,幾乎注定了要落空。心已經(jīng)冷漠的司馬兄弟,根本不在乎區(qū)區(qū)兩個陌生人的生死。
“戶叔是知道的,我們在如意宗,跟司馬芒公子起過沖突?!睂λ抉R封的勸說,司馬錯繼續(xù)著已經(jīng)很多遍的推辭。
而說起司馬芒,別說司馬鈞和司馬錯,連萬六郎都憤憤不平。因為依著輩份,這司馬芒竟他娘是司馬鈞的祖父!
“鈞公子、錯公子太多慮了!”司馬戶繼續(xù)苦口婆心,道:“家主很清楚芒公子是什么人!而且,如意宗之事乃是由昂公子負(fù)責(zé),更何況我司馬氏的道子蕪公子,對二位同樣是贊賞有加。只要你們回去,家主定會約束芒公子,日后若是再有事端,家主一定會秉公辦理!”
見司馬鈞等人并不打算出手相救,在中年男子的強(qiáng)大攻勢下,兩個女子只能再次退避。
這時,白衣女子一劍斬向中年男子,被其揮劍擋下。當(dāng)?shù)囊宦暯痂F交鳴,中年男子飛起一腳,向白衣女子當(dāng)胸踢去。
剛才一劍另白衣女子右臂酸麻,見中年男子一腳踢來,只好橫左臂格擋。
呯地一聲,雖擋下這一腳,白衣女子已經(jīng)無力化解入侵的法力,檀口輕啟吐著鮮血向后倒退數(shù)步。
見中年男子合身撲上,似要乘機(jī)一舉將白衣女子斬殺。粉衣女子大急,再次揮動寶劍祭出劍芒,她要阻止中年男子。
左手一翻,暗金缽橫于胸前,深遂的缽口,再次輕易地將劍芒吞下。
而且,中年男子前撲之勢不減,只是虛晃一槍,他展開身法,竟直沖才凝氣七層的粉衣女子而去!
“韋靈兒!”白衣女子氣血翻涌,法力紊亂。見中年男子攻向粉衣女子,有心前去幫忙,卻因剛才那一腳,她一時無法凝聚法力,只能面帶驚恐凄厲的慘叫一聲。
“韋靈兒?”除了司馬戶,聽到這個名字,司馬鈞、司馬錯以及萬六郎三人,一起心神劇震!
“六郎救人!”司馬鈞大喝一聲,仍然盤膝而座。但他的身上,傳出令司馬戶動容的法力波動。
更令司馬戶動容的是,聽得司馬鈞命令,萬六郎的身形,竟在他這個結(jié)丹修士面前突然消失。也不算消失,而是于霎那間,萬六郎的身子化作了影子。在這里消失的同時,竟瞬間出現(xiàn)在那粉衣女子的影子里。
并且,在中年男子一劍斬下之際,粉衣女子的影子,竟生生拖動著自己的身子錯開兩步!
天黑了!
并不是當(dāng)真天黑了,而是司馬鈞的頭頂,出現(xiàn)了數(shù)丈方圓的漆黑天幕。
這方天幕上,星辰閃耀正在整齊排列。似慢實快的,一輪明月,驀然在這天幕由模糊而至清晰。幾乎瞬間,這數(shù)丈大的天幕上,所有星辰迅速黯淡,與之相對的,明月正在傾泄著清冷光輝。
這清冷的光輝,帶著浸入骨髓的寒。四人喝茶的荒原上,本就枯黃的野草瞬間枯萎!
司馬戶當(dāng)然不受這道術(shù)法的影響,但他心中仍然不免驚異。因為,司馬鈞頭頂?shù)膱A月,其大部分月輝,照向了中年男子!
啊――
慘叫,撕心裂肺的慘叫。帶著錯愕,帶著怨毒,帶著絕望。
中年男子一劍斬下,粉衣女子被她的影子拖動避過他必殺的一劍。然而就在這時,清冷的月輝照在了他的身上。
這月輝,輕柔而霸道!似秋日的第一縷風(fēng),無聲無息中,高了天空,涼了酷暑,枯了樹葉。這月輝照向中年男子的瞬間,他的一身法力俱被吹散,同時,他的丹田,凝了霜!
于慘叫中,中年男子非常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丹田,碎了!
“晚輩紅棉,多謝前輩救命大恩!”白衣女子紅棉,跪倒在地向司馬戶拜謝道。此時,粉衣女子還在愣神,中年男子還在慘叫,只是叫聲已經(jīng)微弱。
“非是老夫出手,救你們的,是鈞公子。”司馬戶指向正主。他看向司馬鈞,后者臉上正在迅速的變幻著神情。自看清眼前韋靈兒的樣貌,司馬鈞的表情從驚喜,到恍然,又到失落。只是片刻,又變成了患得患失。
“小女子紅棉,那位是我朋友韋靈兒,多謝鈞公子救命大恩!”白衣女子再拜。
中年男子更顯微弱的慘叫聲里,粉衣女子突然啊地一聲驚呼。眾人看去,卻是粉衣女子的影子似某種液體,先是慢慢凸起、接著有了人的輪廓,繼而成了萬六郎完整的樣子。
迎著司馬鈞患得患失的目光,萬六郎心中一嘆,搖了搖頭。
“兄長!”司馬錯怒瞪萬六郎一眼,關(guān)切地看著司馬鈞。卻是,萬六郎的搖頭,令司馬鈞的臉色瞬間蒼白。而且,緊抿著的唇角,竟有殷紅在彌漫。
“韋、韋靈兒多謝鈞公子救命大恩!”粉衣女子如夢初醒,和白衣紅棉一樣跪倒在地,向司馬鈞道謝。
“我姐妹二人愿拜在鈞公子麾下成為侍女,以報公子救命大恩!”白衣紅棉恭敬道。侍女,跟葛前輩承諾給陳瑜的侍從一樣,名子好聽其實就是仆從。
“你們出身何門何派?”萬六郎已經(jīng)回來,司馬鈞正在司馬錯的幫助下喝茶,并且掩飾著嘴角血跡,司馬戶開口問道。
“晚輩二人,是散修。”白衣紅棉的聲音,很低,很失落。
“區(qū)區(qū)散修,哪來的資格成為鈞公子的侍女?”司馬戶嗤之以鼻,揮手道:“好了,你們走吧,老夫還有事情向兩位公子稟報!”
“是,晚輩告退!”白衣紅棉更失落,在修仙界,散修的生存之艱難是別人難以想象的,特別她們這樣境界低微的散修,幾乎堪稱舉步維艱。因此,投身貴公子門下,或者追隨宗門弟子身邊,已經(jīng)是他們非常難得的出路。
“你說、你叫韋靈兒?”兩個女子帶著失落,正要起身時,卻見那個鷹勾鼻,相貌很是英俊的貴公子,扭頭看著韋靈兒問道。
“回公子,在下正是韋靈兒。”韋靈兒沒敢起身,恭敬道。
“兄長,她不是韋靈兒!”司馬錯在司馬鈞耳邊低喝道。
“公子,韋姑娘不可能向你下跪!”萬六郎這句扎心之語,惹得司馬錯再次對他怒目而視。
司馬戶看看三人,再看看粉衣女子韋靈兒,端起茶杯閉口不言,他想再看看。
“司馬錯、六郎,韋姑娘當(dāng)時,也是凝氣八層境界!”司馬鈞的樣子看著冷靜,但司馬戶是什么人,他可以感受到,在這冷靜的外表下,壓抑著小心翼翼。
“而且……”司馬鈞看著司馬錯和萬六郎,眼睛里的炙熱,令他們?yōu)橹捏@。只聽司馬鈞道:“我剛才,清楚的感覺到,我的心又開始跳動了!”
“鈞公子……”萬六郎想要再勸,但張了張口,他不知道該怎么勸。
司馬錯緊緊閉上眼睛,抬起頭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睛時,他看向司馬戶,抱拳一禮道:“戶叔,若家主同意,任何一城,我們兄弟愿出任城衛(wèi)軍隊正一職!”
“好!”司馬戶大喜,舉起茶杯一飲而盡,道:“家主有言,只要二位公子愿意回去,什么條件他都答應(yīng)!”
粉衣韋靈兒雖不知道這四人在說什么,但她知道,這位英俊的鈞公子,將自己錯當(dāng)成別人了。白衣紅棉看看韋靈兒,再看看司馬鈞,當(dāng)即磕頭道:“紅棉,拜見鈞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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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割馬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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