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我的境界不穩(wěn)固
第410章
三人法力劇烈碰撞,卷氣的氣浪摧枯拉朽,周圍十多丈巨木盡碎,泥土隨著氣浪呼嘯翻卷。鄭維新以筑基境界修為,受二人全力一擊頓時悶哼一聲。有泥土阻隔視線,他的臉色不會被其他人看見,但他口中的血腥味,卻持續(xù)著心中的驚駭。
紫蘇和楚曉婷,受他一擊身形迅速倒飛出去,楚曉婷的身后沒有林木阻擋,她倒飛出二十多丈這才蒼白著臉色看向泥土紛飛處。紫蘇的身后有幾棵合抱粗的核桃樹,她撞斷了兩棵,退出七、八丈也停下了后退之勢。
只是鄭維新心中仍然驚訝,這二人,當(dāng)真是凝氣境界的修士嗎?
“師姐!”陳瑜大驚,怒喝道:“鄭維新你找死!”說著,展開身法迅速向紫蘇奔去。
候玄、曹糙、展騰飛和展鵬飛大為驚訝,他們驚訝于鄭維新剛才宣布的結(jié)果,更驚訝于紫蘇和楚曉婷這一擊造成的聲勢。那種十多丈范圍內(nèi)草木盡碎、泥土紛飛的場面,即便中洲世家子弟,于凝氣境也難有如此氣勢。
同樣周不疑等凝氣修士也很驚訝,境界、眼力的不足,他們對場中聲勢有些無動于衷,但他們,特別是周不疑,驚訝于陳瑜剛才那句怒斥。陳瑜竟敢怒斥鄭維新找死?
陳瑜可不管這些,他迅速沖進(jìn)仍然激烈紛飛的泥土中,神識全力散開,這才發(fā)現(xiàn)紫蘇正站在泥土之外。
當(dāng)陳瑜一臉驚慌灰頭土臉的,自紛飛的泥土中沖出,當(dāng)他清澈的眼睛里,那不加掩飾的驚慌與擔(dān)憂出現(xiàn)在紫蘇面前時,她盡管臉色仍然蒼白,心中卻說不出的甜蜜。自那日在臨川小筑的小亭外,隱晦的表明心跡之后,陳瑜果然跟以前不一樣了。
“師姐你怎么樣?”陳瑜著急道:“你有沒有受傷,我們這就向師祖?zhèn)饕簦覀冞@就向師父求援!”
紫蘇咳了幾聲,嘴角有鮮血溢出。陳瑜更是魂飛天外,顫抖著想幫她拭去血跡,卻恐懼著不敢向前。
“我沒事,鄭兄只是擋下我的火蟒術(shù),我這是被術(shù)法反噬所致?!弊咸K吐出淤血,臉色已經(jīng)在開始好轉(zhuǎn)。而且時至今日,有那顆紅提的造化,紫蘇的身體之強(qiáng)氣血之充沛,甚至跟筑基初期修士不相上下。
“原來鄭小眼是陳公子對我的愛稱?!蹦嗤馏?,鄭維新的身形逐漸顯露,他輕咳一聲清清嗓子,道:“原來陳公子稱我全名時,會帶著殺意!”
“鄭兄認(rèn)識陳瑜已經(jīng)不是一兩天了,何必跟他一般見識?”紫蘇任陳瑜攙扶著走出戰(zhàn)場,見鄭維新也從泥土中走出,抿嘴一笑道:“尚未感謝鄭兄剛才出手,不然我接下來好幾天都無法再出來巡邏了?!?p> 噗!
鄭維新正想客氣一番,聽到這個聲音立刻看去。卻是楚曉婷一直在忍,如今見陳瑜扶著紫蘇走出,又聽她說地輕描淡定,再也無法壓制氣血翻涌,一口鮮血猛然噴出。
這一局斗法,果然如鄭維新所料,楚曉婷以即將晉階凝氣十五層的實力,竟然敗了!
這一幕,令此間所有人為之震驚。楚曉婷乃宇文憫的弟子,她的實力以及才情遠(yuǎn)勝展騰飛、展鵬飛這些城主府侍衛(wèi)。然而和紫蘇剛才一戰(zhàn),她真的敗了!
“敢問鄭前輩,若剛才前輩沒有出手阻止,結(jié)局會如何?”楚曉婷拭去嘴角血跡,道:“好教鄭前輩知道,晚輩還有后手沒有施展!”
“楚姑娘是宇文前輩的弟子,我不能看著你受傷?!编嵕S新止步,看著楚曉婷認(rèn)真道:“如果我不出手,楚姑娘和紫蘇姑娘都會受傷,而楚姑娘將傷地更重,甚至無法御劍回去。至于后手,據(jù)我所知,紫蘇姑娘還有至少三記后手沒有施展!”
“師姐,鄭小眼不地道?!标愯ひ呀?jīng)來到候玄等筑基修士這里,聽著鄭維新如此泄露紫蘇的功法秘密不滿道。
“也不算泄露秘密,而且魏洛戰(zhàn)事開始之后,我們也沒什么秘密了?!弊咸K說著默運(yùn)功法,她傷勢非常輕微,但她要盡快恢復(fù)到巔峰狀態(tài)。她想繼續(xù)斗法,因為剛才一戰(zhàn)她心中很是痛快。
“剛才鄭前輩接下了我們的攻擊……”楚曉婷仍不服氣。
“鄭小眼若不出手,楚師姐會死!”陳瑜不客氣道:“相信我,凝氣境修士,沒有人能接下我?guī)熃氵@道火蟒術(shù),凝氣十五層也不行!”
“這道術(shù)法,確實異常強(qiáng)大!”見楚曉婷向自己看來,鄭維新斟酌道。
“陳公子,這下該你了。”候玄提醒陳瑜。他看紫蘇一眼,她正默然運(yùn)轉(zhuǎn)功法療傷,渾身再次被淡淡的紫霞籠罩。
“我上就我上,但你們不能太欺負(fù)人!”陳瑜向周不疑等其他凝氣修士看去,剩下的六人里,有三人竟是凝氣十三層以上境界。他確實想找到幽光劍至今發(fā)熱的原因,但是有了楚曉婷的前車之鑒,他不敢拿這些人和西北散修相提并論。
陳瑜道:“我晉階凝氣十一層才兩個月,這兩個月又始終沒能外出,我的境界還不穩(wěn)固!”
這是在示敵以弱,他再是囂張狂妄,與人斗法之時卻不介意被人小看。
“其實陳公子只要跟我們回去,在接下來的大戰(zhàn)中,我和鄭兄可保陳公子性命!”候玄再次勸道。
“在下正好凝氣十一層境界,愿和陳公子一戰(zhàn)!”不待陳瑜拒絕,嫉恨交加的周不疑大聲道。
周不疑有一個元嬰師祖,同時又是散修的身份。自踏足修仙界以來,他是既自負(fù)又自卑,他太敏感了。外出歷練時,即便一些凡人無意中投來的眼神,他也要問清楚對方為什么要這么看自己?
因此,鄭維新對陳瑜客氣,并且不斷拉攏紫蘇也就罷了,如今連候玄都對陳瑜青眼有加。天可憐見,自逢子機(jī)投靠元州陣營以來,他和師父范延秋,都沒有受到過如此待遇!
“而且在下有言在先,我和陳瑜斗法之時,還請各位前輩不要插手!”周不疑激昂道。
紫蘇霍然睜開眼睛,她的眼睛里,蘊(yùn)藏了毫不掩飾的殺機(jī)。
“楚姑娘我是一定要救的,但你?”鄭維新嗤笑,搖頭道:“方夜宗有李思遠(yuǎn)這樣不惜與父親斷絕關(guān)系者,紫陽宗有陳公子和紫蘇姑娘愿為宗門而死之人,你?”
“你想殺我?”陳瑜大感疑惑,他看看候玄、鄭維新,再看看臉色仍然蒼白的楚曉婷,不解道:“沒道理啊,我去年才開始外出歷練,就算想要無意中得罪周師兄也沒機(jī)會吧?而且我如果沒記錯,今日你我才第二次見面吧?”
“上次在紫陽殿……”周不疑總不能說自己嫉妒陳瑜吧,還好他能被范延秋收作弟子,腦子還不算笨,立刻給自己找到了理由。
“哦——”陳瑜不待他說完立刻打斷,轉(zhuǎn)而向鄭維新和候玄道:“二位,別怪我沒提醒啊。上次在紫陽殿我還是凝氣十層境界,但是我一記擒龍手將周師兄扔出了殿外?!闭f著一陣恍然,又看向周不疑,道:“如此說來,我還真無意中得罪過周師兄!”
“你,那次是我沒留意!”周不疑臉色漲地通紅,陳瑜沒當(dāng)回事,卻將他的丑事說得涓滴不剩。而且周不疑這會兒終于想起了,正是那次被陳瑜扔出殿外之后,梵玉蘭回去就再沒搭理過他。
周不疑簡直給氣炸了,向鄭維新、曹糙等筑基修士鄭重一禮,道:“在下和陳瑜這一戰(zhàn),還請各位前輩不要插手!”
鄭維新懶得搭理他,曹糙、展氏兄弟外出時已經(jīng)被告知,此行偵察紫陽宗陣法,以鄭維新和候玄為主。此時看著周不疑如此作派,他們感覺事情要糟,因此看著鄭維新和候震等他們拿主意。
候玄被看地沒法,冷哼道:“我們本就沒打算出手!”
跟曹糙、展騰飛、展鵬飛這些元州城主府侍衛(wèi)不同,候玄和鄭維新加入元州陣營,更多的是想增添閱歷。至于元州勢力將如何擴(kuò)張,元州利益要如何維護(hù),跟他和鄭維新其實毫無關(guān)系。
也正因此,候玄和鄭維新就比較超然。他們當(dāng)然知道逢子機(jī)投靠元州,于元州而言是雪中送炭,但這不妨礙他們鄙視逢子機(jī)的為人。
《道藏》有言:大道廢,有仁義。智慧出,有大偽。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亂,有忠臣。
這世間之事最怕對比,中洲修士互相戒備互不信任的習(xí)性,若沒有西北修士作對比,大家還可以用“本就如此”來搪塞。可是來了西北之后,見慣了西北修士三五成群還勾肩搭背,候玄、鄭維新等世家子弟,立刻覺得自己這種與別人相隔三丈實在是異類。
普通人在日常生活中,于某一天突然涌起想吃某樣?xùn)|西的渴望,這其實是身體為了維持健康給出的信號。而長期生活在中洲,特別候玄、鄭維新這種世家子弟,平日要跟自己的血脈兄弟爭奪修仙資源,他們對親情、對忠義的渴望是外人難以想象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在戰(zhàn)場上殺著西北修士,然后感動著西北修士的視死如歸,欣賞著西北修士為了宗門、為了師長、為了師兄弟的舍生忘死。他們希望自己也能被如此對待,然后,他們希望見到的每個西北修士,都有如此品質(zhì)。
可是冷不防,作為西北最高戰(zhàn)力的元嬰修士,要么獨(dú)自投效,要么帶著弟子加入元州陣營。這種行為,令他們美好的期盼突然被打破,就像一杯香醇的牛奶中,突然被人拉了一泡稀一樣令人惡心。
“周師兄知道的,我晉階至今才兩個月,境界還不太穩(wěn)固?!彪x開鄭維新等人,陳瑜看著周不疑,道:“因此我對力量的把握并不精湛,周師兄可要當(dāng)心!”
“少廢話,出招吧!”周不疑哪里耐煩跟他多費(fèi)口水,全力運(yùn)轉(zhuǎn)修為怒道。
陳瑜沒有取出直刀,雙手握拳擺出拳法的起手式,卻在這時,一直趴在他肩上的小花,嗖地一下跑沒影了。
卻是發(fā)現(xiàn)陳瑜要與人斗法,小花這沒義氣的小東西立刻開溜。他幾個縱躍身形閃爍間,在鄭維新、候震等筑基修士的驚異目光中,趴在紫蘇的肩上,兩只小眼睛滿是興奮的,正準(zhǔn)備看自己主人的好戲!
?。ㄎ赐甏m(xù))
風(fēng)割馬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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