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火靈珠被毀,一瞬間爆發(fā)的火海根本無法以言語形容。圓臉、長臉兩個筑基修士,甚至來不及心生恐懼就立刻汽化。一黑一白兩個筑基修士更是毫無抵御之力,甚至之前被紫蘇以擒龍手甩飛,撞上峭壁昏死過去的黑衣修士,也是在不知不覺中從這世間消失。
陳瑜如今對靈珠也算很有發(fā)言權(quán)了,但是以他的境界,根本無法想象有木靈珠襄助,被擊毀的火靈珠會造成什么樣的恐怖。
雙方之前于一處山谷對峙,當火靈珠爆發(fā)繼而引爆木靈珠,局面就再也不可收拾了。先是山谷兩側(cè)的積雪與林木被氣化,接著木靈珠爆發(fā),方圓十多里的泥土被木化,然后瞬息被火海淹沒吞噬。
就連最穩(wěn)固的大地,也是在琉璃化的瞬間又被木化,然后成為燃料為火海再添助力。
三十里,足足方圓三十里范圍的一切,包括林木、修士野獸盡數(shù)氣化。這三十里內(nèi)的土地,先是琉璃化又木化,然后成為巖漿繼續(xù)吞噬周遭一切。
聲勢異常浩大,遠在燃點五十里外的修士,看著直上云宵的三十里火海,個個兩股戰(zhàn)戰(zhàn)心生恐懼。這種規(guī)模的火海,徹底超出筑基修士最瘋狂的想象。這種威力的火海,根本就是生命的禁區(qū)!
一些心智不堅定者,于這一刻頭也不回地全力逃跑,直逃出紫陽山脈以外,仍然像是在被惡鬼索命一般不敢停歇。一些強自堅持的筑基修士,看著眼前一幕忍不住猜測,若是將一元嬰修士給扔進火海,他能不能活著出來?
這樣的疑問,其實很快就能有答案,只是他們不可能知道。
去北校場檢閱軍陣,回到東院時天色已暗,看到幾案上再次堆滿的公文,陳三思心中騰起惱火但很快壓下。這些公文都沒有經(jīng)過整理,幾個協(xié)助他的凝氣境弟子,至今不能令他滿意。
“明天別讓瑜兒出去了,早點習慣處理公文,日后不論接掌哪個殿都可以迅速上手?!标惾加行┏烈?,但搖搖頭將這個念頭趕走。
“瑜兒最是跳脫,以往三天不生事非就要人懷疑太陽耍賴。如今回來這么久了,還沒有惹出事端,不知道是長大懂事了,還是在心憂眼前局勢?”陳三思回到坐位,從公文堆中一陣翻找。
“十塊身份玉鑒換一顆降塵丹,這個建議不能由瑜兒提出?!标惾挤乙魂嚕K于看到了職司方上交的公文。
紅玉長老已經(jīng)領(lǐng)兵去了魏洛,披霞殿的事情由他兼著。前幾日他已經(jīng)向職方司主事長老隱晦的示意過此事,這份公文就是職方司的詳細計劃。
陳三思看地很認真,逐字逐句。陳瑜和紫蘇是親傳弟子,如果是原陽那樣的戰(zhàn)事,他們必須沖鋒在前以作表率。但是面對元州修士,如今僅有的十二個親傳弟子就必須保護。若當真事不可違,這十二個親傳弟子,將肩負起重建紫陽宗的重任。因此,這份計劃里,絕不可有絲毫涉及親傳弟子的字眼兒!
“準!不留底檔,閱后即焚!”陳三思鄭重地,在公文留白處寫下指示。將這份計劃裝進公文袋,蓋上泥印,喚了門外侍立的弟子進來:“親自!交給職方司禇長老!”
待那弟子行禮退出,陳三思這才處理尋常公文。只是才四五份,陳三思再次想要將陳瑜召回。
這些公文太散亂,增撥靈藥的公文、增撥煉器材料的公文、請求換個洞府的報告、甚至雜役處調(diào)撥農(nóng)具的審請等等全部混在一起。陳三思剛處理了一份,立刻換了腦子處理另一份,遠沒有陳瑜整理之后的方便。
“報――”有持令弟子駕著羅盤直接降落于東院,搶步進入值房,向陳三思匆匆一禮,道:“拜見大長老!巡邏弟子于紫陽宗以南兩百里,發(fā)現(xiàn)有一片數(shù)十里方圓的火海!武英殿慕容長老兩個時辰前已經(jīng)帶人前去察看,并且請大長老做好準備以隨時應變!”
嗡然一聲,陳三思心中泛起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元州賊不講究,還沒滅方夜宗呢,就跳過來找紫陽宗動手了!
旋即,打消這個想法之后,陳三思的第一反應就是,那片火海,即便不是陳瑜干的,也絕對跟他有關(guān)!
“陳瑜!”陳三思霍然起身,將案前公文推倒無數(shù),疾步走出房外向內(nèi)衛(wèi)司趕去。他要知道,今天陳瑜一行人在哪里巡邏,那里附近有沒有筑基領(lǐng)隊。
再說即將晉階的陳瑜。
凝氣境界有三道坎,分別在凝氣四層、六層和十層。凝氣四層時開始有了神識,從此修士戰(zhàn)力可以大幅提升。待凝氣六層丹田化湖,并且泥刃宮開辟了識海,令神識有了容身之處,而且有了足夠的法力,可祭起飛行法寶,從而在修仙界初步有了自保之力。
但這兩次的提升,都不如晉階凝氣十層意義重大。
凝氣十層境界的修士,其戰(zhàn)力不一定會有質(zhì)的飛躍,但這個境界需要丹湖化海。并且,要讓生命之火躍出海面,以時時淬煉一身法力!
丈許洞府一側(cè)有個套間,紫蘇換了一身衣衫,披散著濕漉漉地秀發(fā),和一身清爽的曾新瑤相視一眼,然后目光轉(zhuǎn)向渾身紫霞澎湃的陳瑜。
“陳瑜這次應該能晉階了吧?”曾新瑤幫紫蘇將頭發(fā)挽成丸子,接過她遞過來的鐵木簪將頭發(fā)束起。道:“他早在十天前就呆在靈涌邊,按理說今天不會有意外吧?”
“我也不知道,在如意宗突然晉階到凝氣九層之后,我就不能掌握他的修為進境了。”紫蘇和曾新瑤并肩靠墻坐在莆團上道。
“陳瑜這個情況,大長老怎么說?”曾新瑤問道。
“師父仔細檢察過他的修為,連道數(shù)聲‘奇怪’,并沒有其他表示。”紫蘇道:“而且?guī)煾刚f,陳瑜的根基非常扎實,并沒有出什么意外。”
“那奇怪是什么意思?”
“師父沒說,之后師父似乎和掌教師伯討論過此事,師伯也沒什么表示?!?p> 點點頭,曾新瑤若有所思。修士都有自己的秘密,而顯然的,陳瑜的秘密除了大長老和掌教,連紫蘇都在隱瞞,她也不敢追問了。
“紫蘇師妹有沒有想過,等會兒我們出去,大長老問責怎么辦?”曾新瑤的師父秦長老,已經(jīng)隨紅玉長老一起前往魏洛駐防。眼下她沒了靠山,有點擔心長輩們接下來的處罰。
“我想,我們每次都遠赴百里之外的事,我?guī)煾杆麄儜撝腊桑俊弊咸K說著,自己也很沒底氣。長輩知道是一回事,因此惹出亂子是另一回事。
三百筑基和五百凝氣弟子前往魏洛,如今紫陽宗的力量已經(jīng)捉襟見肘。為了不致令外來修士惹麻煩,斬殺兩個筑基的輝煌,很可能令她們成為出頭的椽子,回去被禁足都有可能。
她們也相信,師門不可能有太重的處罰。但如今局勢太不湊巧,元州修士覆滅掩月宗之后就躲進了深山,他們離方夜宗最近,卻遲遲沒有采取行動。
正是應了那句話,死不可怕,待死的感覺才最可怕。方夜宗和紫陽宗結(jié)盟,然后兩宗又分別派人,以掌門特使的身份跟元州修士接觸。三人都是親傳弟子,要得到隱秘消息比較容易,比如她們知道,方夜宗已經(jīng)表示,愿意向元州修士臣服!
“現(xiàn)在已經(jīng)酉時末戌時初了吧?”曾新瑤甩出心中紛亂思緒,感應一下時間,幽幽道:“如果還在如意宗,此時外面應該已經(jīng)細雨纏綿了。”
“是啊,要是還在如意宗多好?!弊咸K喟嘆道:“我們在如意宗見到那么多中洲修士,但那時候怎么也不會想到,中洲修仙界真會對我們動手!當真是去了一趟如意宗,出來時已經(jīng)天翻地覆!”
“我們還是別感慨了,想想呆會兒怎么應對長輩的怒火才是要緊!”曾新瑤更著急眼下,看紫蘇一眼突然眼睛一亮,道:“我有一個好辦法!”
“什么辦法,師姐快說,我也擔心師父生氣!”紫蘇連忙追問。
“哭!你來哭!”曾新瑤看著紫蘇,道:“不論是大長老,還是性子冷峻的屈突師叔,又或者是隨和的汲黯師叔,只要見到你哭定會敗下陣來!”
紫蘇從小愛哭,但是有幸看到她眼淚的人,整個紫陽宗只寥寥數(shù)人而已。當然,包括紫陽真人在內(nèi)的九殿長老,因?qū)檺圩咸K而見不得她流淚。
“可是,如今局勢動蕩,氣氛壓抑。我不愿惹師父心煩,求師父同意我們外出巡邏的時候都沒哭……”紫蘇有些為難道。其實在她心里,似乎只有哭,才能幫她們避過此次的責罰。
“師妹你糊涂??!不論陳瑜惹事還是你哭,都表示你們很正常,對眼下的事情不以為意!”曾新瑤慫恿道:“說不定師長們其實正等著這些呢?”
紫蘇大為意動,這次雖然斬殺了兩個筑基,但她們無視百里界限也將被所有巡邏弟子發(fā)現(xiàn)。紫陽宗并不是怕了這些外來修士,只是他們太分散,而且似狗皮膏藥一般太煩人,這才有了百里默契,不愿跟他們起沖突。
如果今日之事被其他巡邏弟子有樣學樣,因此造成的傷亡又該由誰來負責?處罰她們是肯定的,拿她們殺雞儆猴,用以強化約束其他弟子也是應有之意。紫蘇她們要做的,就是讓這處罰輕一點,最好不要被禁足。
點點頭,紫蘇認為曾新瑤說地有道理。只要不被禁足,大不了每天花大量時間用來修煉,等風聲過去了再求師父讓他們繼續(xù)巡邏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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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割馬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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