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后面怎么沒有了?”紫蘇站在陳瑜右邊,看燧人氏鉆木取火良久,終于深吸口氣橫跨一步,想看看下一幅圖刻。但石室這一道五丈長的墻面上,除了剛才鉆木取火的雕刻之外,其他地方光滑平整一無所有。
“看樣子,這間石室還沒建好吧?”陳瑜跟著紫蘇的腳步,聽得她發(fā)問想了想,猜測道:“也或許,雕刻之人是故意這樣,就像作畫之時的留白,給人以想象的空間?”
“要什么想象,燧人氏最終成功創(chuàng)造出了人族第一縷火,這是存在于所有人族血脈中的大事,又何需想象?”紫蘇看著墻壁上大部分的空白,遺憾道:“應該是第一種情況,這座石室還沒有修建好?!?p> “也不知道那數(shù)十件法寶去了什么地方,最終那把劍被誰得了去,還有開天斧所化三大圣器又是被誰所得?”陳瑜短短十六年的生命,所經(jīng)歷的劇變已經(jīng)足夠多,但機緣巧合或著命中注定的,這些劇變并沒有令他性情大變。
甚至從小被父親照顧的無憂無慮,拜師之后又擁有萬事無須操心的身份地位,在性格形成最重要的這幾年里,陳瑜這個紫陽宗弟子竟養(yǎng)成了既溫吞又張揚的性格。以至于現(xiàn)在,從創(chuàng)世之初到女媧造人,再到燧人氏鉆木取火,這諸神大戰(zhàn)的波瀾壯闊,也沒有引起他的太多觸動,他像個小紈绔一般,心心念念著自己最感興趣之事。
“哼,你知道了又如何,你就是知道了還能奪過來不成?”紫蘇重新看了燧人氏正在鉆木取火的圖刻,希望一下眼那梟梟升起的輕煙立刻成為火苗,但雕刻就是雕刻,又不是燧人氏當真在取火。
失落地搖搖頭,紫蘇有些郁郁道:“我更想知道,女媧造人時取用的泥巴,明明是盤古的血肉所化,這么重要的信息為什么沒有流傳下來?女媧造人之前,先造了雞羊牛馬;以及女媧造人的動機;還有‘供應不及’的原因,這些為什么也沒有流傳下來?”
“師姐啊,這些都是傳說而已,在歲月中流傳之時佚失也是合情合理的?!标愯びX得紫蘇有些鉆牛角尖了,開導道:“就像我們的創(chuàng)派祖師,他當年為什么每天要迎著太陽打坐修煉,不是一樣的眾說紛紜嗎?”
紫陽宗創(chuàng)派至今才三千年,創(chuàng)派祖師紫陽真人,每天早上迎著日出打坐修煉的原因,仍然只存在于猜測。紫蘇想想確實也有道理,女媧造人的細節(jié)被遺失在歲月中也有可能,而且又有誰能保證,這石室的雕刻就準確無誤?
想起石室,紫蘇頓時著急了,也顧不上再研究鉆木取火這面墻的大量空白,向陳瑜道:“我們快找找出口,快點想辦法離開這里!”
對啊,這里可不只是石室,這里還是鎮(zhèn)魔淵!
“師姐,我突然想到一件蹊蹺事?!弊咸K正自心煩本不欲理會,看陳瑜說得認真,只好聽他道:“我們靠近鎮(zhèn)魔淵的陣法霧氣時,就已經(jīng)能夠清晰的察覺到魔氣的存在。但是進入霧氣、莫名其妙掉進石室直到現(xiàn)在,為什么再沒有察覺到絲毫魔氣?”
“是啊,這是怎么回事?”紫蘇悚然一驚,她還真沒好好想過此事。
“我在想,這鎮(zhèn)魔淵和我們的炎冰獄一樣,是當年如意宗用來鎮(zhèn)壓妖魔的!”陳瑜猜測道:“師姐知道的,我進過幾次炎冰獄。在無數(shù)陣法的壓制下,那些妖魔身上沒有絲毫妖氣、魔氣散逸??梢哉f在炎冰獄,除了其本身冰火兩重天的交替之外,再沒有其他任何異常!”
“你這個想法,還真是不給我們活路!”紫蘇不滿道。
炎冰獄冰火兩重天不斷交替的特性,并不是來自紫陽宗的陣法,而是天然形成。即便這樣,關押在炎冰獄的妖修、魔修,也不敢生起任何逃離的想法。如果陳瑜的猜測屬實,鎮(zhèn)魔淵是當初如意宗用來鎮(zhèn)壓邪魔所用,那他們還怎么離開這里?
紫蘇再是不滿,也不得不承認陳瑜說得很有道理。只憑著外面的護宗大陣,以及每次開啟都能重新恢復的如意宗,就可以知道這個如意宗的實力遠超紫陽宗。連紫陽宗都有鎮(zhèn)壓妖修,魔修的炎冰獄,如意宗有鎮(zhèn)魔淵也就不足為奇。
但如此一來,他們離開這里的希望立刻變得渺茫!能被如意宗看中的妖修、魔修,其實力肯定非同小可,他們二人陷入鎮(zhèn)魔淵,就像是以雄山壓雞卵一般,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意外。
除非……
“如意宗被滅已經(jīng)太久,依著典籍記載,鎮(zhèn)魔淵這里從未出現(xiàn)過陣法?!弊咸K迅速打起精神,看著陳瑜臉上的恍然,笑道:“已經(jīng)老化失效的陣法,被地龍翻身觸動才重新顯現(xiàn),那么這陣法還有多少威力?”
沒錯,陳瑜也是想到了這一點。
時間才是這世間最大的神通,它可以孕育出諸神,也可以將衪們磨滅。同理,鎮(zhèn)魔淵的陣法初時或許異常強大,但是在歲月的侵蝕下,連盤古大神都可以化塵,區(qū)區(qū)陣法又怎么可能永恒存在?
“但我們要怎么著手呢?”陳瑜頭痛地團團轉(zhuǎn),重新來到他們剛才掉落之地,再次縱身而起,以幽光劍向那里狠狠刺去。
還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這一次因為有了經(jīng)驗,他甚至手臂都沒有酸麻。穩(wěn)穩(wěn)降落于地,陳瑜頹然收起幽光劍,對于建造這間石室的用料腹誹不已。他的幽光劍刺中天花板,竟是連上面的彩繪都沒磕破絲毫!
他們掉落之地正是北斗七星和北極星之間,面前正對著的是隨著天地不斷擴張,數(shù)十件法寶涌入他們這個世界的的雕刻。他們希望這兩者之間有什么玄機,為此還清理出數(shù)丈方圓的地板,然后并肩坐在一起冥思苦想,但什么也沒有。
整整一個時辰,陳瑜和紫蘇不斷分析,他們甚至想著,北極北斗,和數(shù)十件法寶匯聚于地面的交叉點,會不會是破陣所在。因此陳瑜以這些交叉點調(diào)整自己的位置,然后手持幽光劍縱躍而起,用盡全力向天花板刺去。
“還是沒用!”陳瑜癱倒在地,頗為沮喪的道:“師姐,我的修為耗的非常嚴重,現(xiàn)在都不到三成了。這如意宗太邪門,他們這間石室用到底什么材料修建的,我全力施展幽光劍,竟沒有在天花板上留下絲毫痕跡!這個破殿,到底是用什么建成的?”
這已經(jīng)是陳瑜不知道多少次的,對這個石室的建造材料進行抱怨了。
“師姐,還有一個辦法!”陳瑜這話滿是自信,終于令紫蘇扭頭向他看來。只見陳瑜一個鯉魚打挺,他太累沒打起來。在小花和小白吱吱的嘲笑聲中,陳瑜撐著坐起,看著紫蘇道:“筑基法寶!”
紫蘇美目驀然一亮,又驚又喜地贊道:“師父說地果然沒錯,師弟你有急智!”
歷次如意宗開啟,從不允許有筑基法寶出現(xiàn),若有,則十息之內(nèi)必遭雷弧擊毀!
他們還是歷練不足心性脆弱,石室天花板上的星空彩繪,以及墻壁上的雕刻形成的沖擊,已經(jīng)影響了他們的思緒。而且不知不覺中,他們認為星空彩繪以及墻壁雕刻太珍貴,他們竟忘了如今是自己身陷囹圄,為了離開這里保得性命,他們是可以將整個石室徹底毀去的。
再有一點,這個石室雖然巨大,但是從身陷其中直到現(xiàn)在,以他們修士的敏銳,竟沒有發(fā)現(xiàn)這里的空氣并沒有陳舊之感。而且已經(jīng)過了兩個時辰,他們在呼吸、那只紅燭在燃燒,但整個石室里并沒有出現(xiàn)憋悶之感。
甚至于,一支普通紅燭,燃燒了兩個時辰,至今竟還有近一半。這種不合理正常人本應早就發(fā)現(xiàn),但他們至今視而不見!
此時,只見陳瑜輕拍儲物袋,取一件筑基寶劍,小心的抹去上面自己的神識烙印,以避免雷弧降落時牽連到自己。
做完這些,陳瑜想要以牽引術,控制著寶劍插在石室天花板上。
叮地輕響,當啷幾聲輕脆……
“幽光劍將鄒偉的筑基寶劍劈成了兩半,說明幽光劍比筑基法寶更鋒利!”紫蘇心煩而怒,沖陳瑜大聲喊道:“你的幽光劍都不能奈何天花板,這把破劍又哪來的機會!”
“那、那怎么辦?”陳瑜思緒紛亂,直愣愣地轉(zhuǎn)不過彎來,看著紫蘇試著道:“要不,將寶劍插在地上?啊,疼!又怎么了?”
紫蘇心中那個郁悶?。Q著陳瑜的耳朵,拉著他迅速向石室角落跑去。那里,正好是天崩地裂,以及女媧造人的雕刻。
“哦,只要筑基法寶出現(xiàn),無須刻意將它插在哪里!”陳瑜揉著通紅的耳朵,后知后覺的恍然大悟。
噼啪一道巨響,陳瑜和紫蘇一陣失明,小花和小白吱哇亂叫著,迅速藏進陳瑜的衣服里。陳瑜感到天旋地轉(zhuǎn),甩著腦袋向紫蘇看去,見重影之下,她的臉上滿是迷茫之色。
好一陣子塵埃消散,紫蘇率先恢復清醒,抬頭向天花板看去。然后,她渾身一僵,站在那里怔怔地一言不發(fā)。
“這、這不可能??!”陳瑜恢復清醒之后,同樣向天花板看去。但石室沒有絲毫變化,連筑基寶劍引出的雷弧,竟也無法損毀石室分毫!
“剛才那道雷弧,是在石室里產(chǎn)生的?!碑敃r雷弧一閃間,紫蘇以為是自己眼花,沒想到竟是真的。
陳瑜的心瞬間直往下沉,以筑基法寶引來雷弧,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了。而現(xiàn)實給了他無情一擊,如意宗這間石室,邪門地厲害!
吱吱聲響傳來,陳瑜胸前衣服輕動白影輕閃。
小花喜歡看小白點燃紅燭,而剛才雷弧的毀滅之力令人心悸,沖起的氣浪將紅燭擊向墻角熄滅。小白幾個跳躍,以牽引術撿起紅燭重新跳上陳瑜肩膀。
“咦!這支紅燭還沒燃盡,而且,它怎么只向著一邊燃燒?”終于啊,已經(jīng)失落到極點的紫蘇,終于發(fā)現(xiàn)了異常!
“我一直沒問,你剛才為什么點這支蠟燭?”紫蘇直愣愣地看著向一邊傾斜的燭焰,向陳瑜問道。
“剛、剛才在墻壁上找出口,我想著墻壁若有縫隙,定會令燭焰傾斜?!标愯ぱ柿丝谕倌?,有些吃力道:“可我怎么就沒想到,這間石室的出口,其實是在地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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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割馬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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