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我是想跟你聯(lián)手的
第152章
如意宗的秘密根本不是秘密,別說陳瑜,西北這個地面上,任何修士都沒拿此當作秘密。因此陳坦之只要向他詢問,陳瑜會非常痛快地給他拓印一只玉簡。只是他和陸臨風(fēng)相處好一陣子,已經(jīng)認定了中洲修士與陸臨風(fēng)一般無二。
當日陸臨風(fēng)眼見西北這一隅之地的風(fēng)土人情,所發(fā)出的感慨陳瑜卻是左耳進右耳出,根本沒當回事。
如今聽著陳坦之如此不要臉的話當即大怒。
只見陳瑜雙手被淡淡紫氣覆蓋,一拳擊出之時,一道丈許大的淡紫色拳印,沖著與地面持平的陳坦之轟然而去。陳瑜不敢太靠近陳坦之,一出手就是紫陽宗絕學(xué)擒龍手。
身體將地面砸出一個深坑的陳坦之,見陳瑜出手眼中先是一喜,待發(fā)現(xiàn)陳瑜竟沒有靠近自己,眼中喜意頓時被深深的失望代替。
陳坦之的情緒波動只是轉(zhuǎn)眼,面對即將臨體的拳印,如今的他也不敢分神。心念微動間,剛剛收起的黑色盾牌,呼地一下?lián)踉诹穗x他一尺之地,轟然巨響中,幫他擋下了陳瑜這含怒一擊。
拳印收起,陳瑜這一拳本就為了試探,他想看看陳坦之是不是真的,如其表現(xiàn)的那樣受了重傷。他沒有試出來,黑色盾牌仍然離陳坦之尺許,這樣的筑基法寶,以螳螂的修為都無可奈何,他就更不能透過盾牌判斷其傷勢了。
不過,這塊盾牌太過礙眼,陳瑜還是決定將其毀去。
待拳印收起的霎那,陳瑜身子旋轉(zhuǎn)一周蓄勢,紫陽真訣全力運轉(zhuǎn),向著陳坦之再次猛地一拳擊出。
一道與剛才并無二致的拳印,向著陳坦之的黑色盾牌擊去。待拳印與盾牌相觸之時,巨大的轟鳴聲在平頂山上響起。所不同者,這一次陳瑜沒有收回拳印,而是洶涌著修為令拳印狠狠向黑色盾牌壓下。
陳瑜的舉動,令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的陳坦之心中一陣狂喜。他以神識控制著盾牌,迅速為盾牌蓄勢,同時心里立即計算著時間。一息、兩息、三息……
就見原本漆黑一片的盾牌表面,有一頭牛首正在迅速幻化。炯炯有神的牛眼瞪地老大,淡黃色的牛角泛著玉質(zhì)光澤,且這牛角正在快速實質(zhì)化。
這是一頭筑基境的黑色牛妖,被修士將牛骨祭煉為盾體,并將整張皮剝下祭煉成盾面,一旦受到攻擊,牛首會立即幻化,并且突然爆起以牛吼牛角將敵人斬殺!
陳瑜眼見著牛首已經(jīng)幻化而出,懷里小花已經(jīng)在不安地吱吱亂叫,他卻仍有空暇,抬頭看了看如意宗萬里無云的天空。并且,還在心里不斷計著時間。五息、六息、……
當陳瑜低下頭,開始緊張地盯著那牛首盾牌,心里剛數(shù)到七息之時。驀然間,那牛首終于掙脫牛皮束縛,張嘴發(fā)出哞地一聲大吼,并且其兩只宛若實質(zhì)的牛角輕抵,陳瑜擒龍手幻化而出的拳印,立即被牛角擊散!
八息!
牛吼乃音波攻擊,這頭筑基境的牛妖盡管已經(jīng)死去,其吼聲依然令陳瑜心中一陣茫然。還好躲在他懷里的小花,察覺到陳瑜在這要命時刻竟有了霎那愣神,以其小爪子,隔著里襯狠狠地在陳瑜胸口抓了一記。
受此一痛,陳瑜腳下追云靴上,立刻有雄鷹幻化而出。其身形猛地一閃,險之又險的,在宛若實質(zhì)的牛角臨身之際避往一旁。
喀嚓一聲脆響,萬里無云的如意宗天空,突然生起一道閃電。陳瑜心中仍然稍有些恍惚,看不到那閃電從何而來,但他正在退去迷茫的雙目,緊緊盯著黑色盾牌。
一聲嘣地鳴響,幾乎與閃電一起響起。而陳瑜的眼中,那黑色盾牌傾刻被這閃電擊成齏粉。隨閃電一起出現(xiàn)的山風(fēng),將盾牌的粉末吹地再無任何痕跡。
在如意宗,筑基、結(jié)丹級別的法寶都可以存在。但最多十息,沒有絲毫云彩的天空,會瞬間降下閃電。只一擊,任你是什么級別的法寶都會在瞬間被擊成齏粉。
幻化出的黑色牛妖,其虛影只沖出三兩丈,在黑色盾牌被毀的瞬間,幻影也迅速虛化并極速消散。
這些陳瑜沒有看到,當黑色盾牌被毀之時,當他眼中的迷茫盡數(shù)退去之時,他看向了躲在盾牌下的陳坦之……
人呢?剛才陳坦之所在之地,只剩下一個人字形大坑,卻已經(jīng)不見了陳坦之的身影!陳瑜大驚,追云靴上的雄鷹圖案霎那清晰,他本能地再次橫移數(shù)步。
滿是痛苦的悶哼響起,陳瑜右肋一痛,有鮮血滲出,在淡紫色衣衫上暈出大片黑色痕跡。捂著傷處迅速轉(zhuǎn)身向身后看去,卻見陳坦之站在他身后一丈處,已經(jīng)撕下衣料吊起骨折的左臂,此時右手持劍正一臉惋惜。見陳瑜看過來,輕嘆道:“沒想到你連穿的靴子都是法寶,沒想到我傷的如此重,毀了一件筑基法寶,這必殺的兩記竟還是被你躲過?!?p> “你、你怎么可能,會有如此速度!”受傷之事陳瑜并不在乎,身為修士不受傷才奇怪。陳坦之也知道如意宗的法則,他也可以不在乎。能進入這里,想來人人都會提前做好功課。但剛才從閃電擊毀盾牌,到右肋被傷,實在是快得令人來不及眨眼。
什么筑基法寶護心鏡,什么儲物袋里的其他底牌,追云靴才是他敢于闖蕩如意宗的最大依仗。如今陳坦之竟可以如此快,這一點令他不能接受!
“從牛吼開始到殺你,三息的時間足夠。”陳坦之說著,似牽動了傷勢又開始咳嗽。而且看得出,他在非常努力地不想咳嗽,但此時的舉動,卻是在拼命要將肺給咳出來的樣子,他確實受了重傷。
“原來是這樣?!标愯ち巳?。作為陳坦之的法寶,他更清楚黑牛盾牌什么時候散發(fā)出筑基氣息,因此陳瑜計時之時比陳坦之稍慢了一息。再加上剛才那牛首哞地一聲大吼,令他心神有霎那的恍惚。小花在他胸口狠狠一掐,是一邊提醒他注意牛角,同時也向他警告陳坦之已經(jīng)繞去了他背后。
下山以來,陳瑜一直在與人斗法,但其實一直順風(fēng)順水。只有剛才,他離死亡是如此之近,而且是兩道死亡威脅!想到這里,陳瑜突然感覺,右肋下的傷不那么痛了,比起性命,這點傷實在不算什么。
“剛才你說,如果我問你關(guān)于如意宗之事,你會如實回答?”陳坦之輕輕垂下劍尖,一邊咳嗽一邊看著陳瑜問道。
“那是剛才”陳瑜冷笑一聲,道:“現(xiàn)在我只想殺你!”
“我只想問,你為什么進入如意宗?”垂下的劍尖插入了地面。陳坦之想要拄劍而立,但昨晚的滂沱大雨,令山上非常松軟,并不能支撐他的身體,但他還是向陳瑜問道。
“有師長命我,來此采一株靈藥?!标愯と鐚嵉?。至于此藥已經(jīng)活了九千年,卻絕不能在此時說出來。
“哈,進入如意宗的原因,如今已經(jīng)是舉世皆知,你竟還敢在這里裝傻充愣!”陳坦之譏諷一笑。見陳瑜正要開口辯解,其插入地面的劍尖突然一挑,同時修為猛然涌動。被挑起的土塊瞬間化作粉末,沖陳瑜面門而去。
還不算完,陳坦之緊跟著泥土碎末,手中寶劍嗡鳴震響,也向著陳瑜疾沖而去。
不算宗門考核以及和紫蘇喂招,自打下山以來,于斗法方面陳瑜也算很有經(jīng)驗了。但他怎么也不會想到,有生之年竟可以看到修士以如此方式斗法,這可當真是不擇手段了。
陳坦之這也是迫不得以,在他的生命里,便是宗族斗法也經(jīng)常傷地氣息奄奄。剛才遭螳螂臨死一撞,他斷了胸骨斷了肋骨更傷了臟腑。他絕不相信與人斗法會有平局一說,更不會相信陳瑜這個陌生人,今日會饒他性命。他必須把握住一切機會,為自己贏得一線生機。
眼見著泥土碎末迎面而來,陳瑜心中發(fā)狠,他有足夠的把握將眼前這受傷的本家斬殺于此。但剛才在樹頂之時,小花不斷鳴叫示警,令他不得不為接下來之事做一些準備。
只是略一猶豫,陳瑜右腳輕抬,幽光劍散發(fā)著幽幽冷意,發(fā)出撕裂空氣的銳鳴,呼嘯著直沖陳坦之而去。
噗地一聲如破敗革,幽光劍穿過泥土碎屑,同時毫無阻礙地將穿陳坦之胸口而過。
悶哼一聲,陳坦之的胸骨早已斷裂,此時傷上加傷,而且幽光劍的特性,令他身上的血衣再次染血。并且,幽光劍的威勢太重,將陳坦之穿胸而過之后劍尖斜插入地面,而陳坦之也被此大力帶動,本就受傷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
心中蘊藏了極大的不甘與怨念,陳瑜只是凝氣七層的小修士而已,若非今日有傷在身,以其如此修為,他往日甚至連看都不會看一眼。如今他傷上加傷,再想殺陳瑜恐怕是千難萬難。然而正如螳螂臨死前的同歸于盡,陳坦之也是有血性之人,便是死,他也不能讓陳瑜太好過,他還要做最后一搏!
倒退之際,陳坦之松開手中寶劍,眉心神識瘋狂涌動,寶劍帶著比幽光劍更巨大的銳嘯,穿過泥土碎末直沖陳瑜心臟而去。
陳瑜大吃一驚,追云靴上的雄鷹圖案再次清晰,于這山頂狼藉的茶叢之間,身形再次向旁邊移動。
然而還是晚了,兩人原本相隔才丈許距離,陳坦之剛才又是全力來攻,極大的縮小了他們之間的距離。等他以追云靴起步之際,陳坦之的寶劍,已經(jīng)帶著無匹的銳利將他穿胸而過。而陳瑜在這期間,只來得及以追云靴的速度,堪堪讓開胸口要害。
啊地一聲慘叫,陳瑜又一次與死亡離地如此之近。剛才他只需挪動稍慢一瞬,定會被陳坦之的法寶穿心而過。即便如此,驚悸和胸口被穿出的窟窿,仍然令陳瑜面色慘白,額頭更是瞬間滲出豆大的汗珠滴落。
呼地停下身子時,陳瑜出現(xiàn)在陳坦之剛才仰躺之地,那個人字形的深坑的邊緣。
劇烈咳嗽幾聲,口中有鮮血流下,懷里小花被剛才那一劍嚇地還在吱哇亂叫。陳瑜滿臉殺氣地抬起頭來,看著勉強穩(wěn)住身形的陳坦之,彎著腰側(cè)看著陳坦之嘶聲道:“你我無怨無仇,為何一定要生死相向?”
其實陳瑜早就知道,修士之相生死相向,可以完全沒有任何理由。但知道是一回事,真切地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又是另一回事,而且陳瑜是希望留著陳坦之性命的。
“不論你信不信,剛才我那一劍,是故意錯開你的要害的!”陳瑜慢慢直起腰身,終于對自己的選擇有些后悔。進入如意宗之后,果然不能天真的輕易相信別人!
“你是說,你并不想殺我?”陳坦之滿是不可思議地問道。
“那是之前!”陳瑜大恨,努力運轉(zhuǎn)修為止血,看一眼胸口洇出的大片血跡,如此傷勢雖不致命,但足矣令他失去一半的戰(zhàn)力。
“如此,多謝!”陳坦之卻是深深看陳瑜一眼,后者吃驚之下正要牽引著幽光劍來個反殺之際,陳坦之卻猛地一拍儲物袋,竟以殘存的修為,祭起又一把寶劍,迅速隱入剛才陳瑜呆過的樹林。
眼見著陳坦之的身影已經(jīng)徹底沒入樹林,陳瑜忍了又忍,但還是沒忍住,一口鮮血噴涌而出,身體更是搖了又搖,轟然倒進陳坦之剛才砸出的深抗里。
“我是想跟你聯(lián)手的!”在掉入深坑的過程中,陳瑜郁悶異常的,在心里吼著這句話。
陳坦之以經(jīng)離去,陳瑜掉進了坑里。即便這樣,他仍然艱難地抬起手,想要收回幽光劍。
“嘖、嘖、嘖,進入如意宗十天之內(nèi),會死一半以上的修士。”一道聲音,從不遠處的樹林里傳出,道:“沒想到這死去的修士里,也會有我的一份貢獻!”
一個白衣青年,出現(xiàn)在遠處的樹梢上,然后向陳瑜這里疾馳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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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割馬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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