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架勢，比一個常年混跡聽小曲兒看跳舞的紈绔還熟練。一旁跪坐著的喵喵忍不住低聲詢問:“佩佩，你都看得懂聽得懂啊？”
莫佩佩神色如常，微微撇嘴。
“沒啊，我就是習(xí)慣性捧場而已，要是沒人反應(yīng)，那些表演的人該有多心寒啊?！闭f完，莫佩佩丟下手中的糕點(diǎn)，為剛結(jié)束一段舞蹈的崔敏撫掌。
司明曄噙著笑看向一直津津有味看表演還不斷捧場的莫佩佩:“佩佩倒是熱情，不知可有才藝展示一二？”
突然被點(diǎn)到的莫佩佩:？？？
她雖然經(jīng)歷過不少世界，但那時她有喵喵這個系統(tǒng)外掛??！沒有什么都可以用積分買……現(xiàn)在可不一樣啊！
“王爺，妾身沒什么才藝的。要不~妾身彈個箏？”莫佩佩努力想到了一個自己會的試探性地開口，可下一秒她就自我否定了，“哎呀，還是不要了吧，妾身恐污了眾人的耳朵。王爺，要不還是放過妾身吧，妾身真的不會這些?！?p> 司明曄挑眉，招了身邊的侍從:“愛妃不必太過謙遜，你去拿把箏來?！?p> 喵喵坐在原處，呆滯地看向旁邊的一棵樹，她現(xiàn)在好想逃離這里。
莫佩佩跪坐在蒲團(tuán)上，前面的桌上擺了一把很漂亮的古箏。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莫佩佩聲音有些顫抖:“那么，妾身獻(xiàn)丑了?！?p> 莫佩佩雙手輕柔地放在箏上，深呼吸幾口，睜眼。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莫佩佩選了最簡單的《蟲兒飛》，叮叮咚咚，幾乎是一個音一個音地蹦出來。不過再配上莫佩佩的歌聲卻意外地恬靜可愛。
來回唱了三遍，中間還加了一些稍微高難度一些的指法，雖然有一些瑕疵，但已經(jīng)是莫佩佩最好的狀態(tài)了。
雙手按住琴弦，莫佩佩頷首:“妾身技藝生疏，獻(xiàn)丑了。”
司明曄本就看膩了那些鶯歌燕舞，突然來一個簡單活潑的也不錯?！昂唵涡┮膊诲e，賞！”
賞？
賞！賞賜嗎！
臥槽？就我這個幼兒園水平都能被賞賜了？
不過……這可是今兒第一個賞賜哎！未免太出風(fēng)頭了吧，肯定得遭人嫉妒，她可不想招惹麻煩！
“妾身多謝王爺賞賜。”莫佩佩起身后行禮，“不過，妾身覺著這賞賜還是隨了王妃娘娘的救濟(jì)一并送去南司州吧。”
司明曄展開手中的折扇輕輕扇著，眼底閃過一絲審視的意味?！澳愕故墙杌ǐI(xiàn)佛，貫會做人情?！?p> 莫佩佩微微垂眸，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妾身覺得王爺這話有些不對，明面兒上，妾身確實(shí)是借花獻(xiàn)佛，做了娘娘的人情。
可若是今兒不是王妃娘娘的生辰，妾身何來機(jī)會得這個賞賜。花是沾了佛的光才得，也就不能說是借花獻(xiàn)佛了。
此外，娘娘作為康王府正妃，一舉一動皆是康王府的顏面、王爺?shù)拿?！妾身做的人情說到底不還是康王府與王爺?shù)娜饲椋俊?p> “是這個理了！”金柳杏雙手撐在下頜處，“分什么你我，在外邊看來，不都是王爺?shù)娜?，王爺?shù)拿孀?？?p> “兩位愛妃還真是伶牙俐齒！”司明曄勾唇，“那便應(yīng)了愛妃的心意，寶鳶，救濟(jì)一事你多上心?！?p> 宋寶鳶:“是，王爺?！?p> “報！”一個侍衛(wèi)突然闖入。
司明曄面色立刻沉了下來，招了那侍衛(wèi)近身來，侍衛(wèi)恭敬地附在他耳邊輕聲。
片刻之間，司明曄的面色由陰轉(zhuǎn)晴，眼眸中有勢在必得的淺笑。
宋寶鳶見司明曄面色緩和，連忙賢淑溫柔道:“王爺若是有什么事先去處理便是?！?p> 司明曄心情很好，對于宋寶鳶適時的溫柔更是覺得熨帖:“若不是朝廷的事，本王必定要陪你。日后本王再補(bǔ)償你吧，辛苦你了！”
“大事要緊，說什么補(bǔ)償，王爺只管去便是！”宋寶鳶斟了一杯茶水遞給司明曄，“這么多姐姐陪著妾身，妾身怎會辛苦?！?p> 司明曄接下茶杯一口悶掉茶水，看向宋碧泉:“碧泉，你是側(cè)妃又是寶鳶的姐姐，多多擔(dān)待?！?p> “是，王爺?！?p> 司明曄隨著侍衛(wèi)一同離開，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不知哪位妾室突然說了一句:“側(cè)妃姐姐今兒這身真是漂亮?！?p> 后院的女人本就嘴碎，開了個頭，一下子便都嘰嘰喳喳議論起來。
宋碧泉瞥了一眼宋寶鳶，宋寶鳶的面色很難看。不過也是，今日宋寶鳶身上的可是東司州進(jìn)貢來的云紋鍛錦裙，上邊的云紋又細(xì)細(xì)地勾了金線，珍貴非凡。
可竟沒人識貨，這群沒眼力見的還大肆夸別人衣裳好，換誰在生辰宴上被搶風(fēng)頭，心里都會難受。
“確實(shí)呢，宋姐姐這身紅紗衣裙如云霧一般，更襯得姐姐膚白勝雪?！彼螌汎S雖然心中氣憤但仍端著賢淑樣子勾唇夸著。
宋碧泉見好就收:“我這料子雖然不錯，但還是比不上娘娘身上的。若妾身沒看錯，應(yīng)當(dāng)是東司州進(jìn)貢的云紋鍛錦裙吧。
聽說這云紋鍛每年只產(chǎn)三匹，入宮兩匹，另一匹也只堪堪能做三件衣裳，娘娘身上這件又勾了金線，實(shí)在是珍貴非常呢?！?p> 眾人唏噓，原來王妃娘娘身上這件素雅的衣裳竟然如此珍貴。
“竟是東司州大名鼎鼎的云紋鍛，怪不得妾身看著覺得素雅，卻又有時覺得面上有隱隱流光?！?p> 崔敏趕緊溜須拍馬，她雖是北司州慶寧都都官的嫡女，聽上去出身還不錯。
可就因為慶寧都都官是個地方官，不如皇城官員，被送來的時候連個貴妾都沒當(dāng)上。
身份低微，又不是金柳杏那般絕色，所以基本沒被司明曄招過。
她不是沒想過投靠宋碧泉，可宋碧泉身邊已經(jīng)有兩位貴妾，她再去估計也分不到多少好處。
還不如投靠王妃！
沈蘭音都復(fù)寵了，她還能比沈蘭音差？
宋寶鳶被夸了一通，勉強(qiáng)心情好了一些，但仍然心中憋悶:“好了好了，不過是件衣裳而已，再掰扯下去也沒意思。
午后日頭會越來越毒，趁著眼下云層遮著，各位姐姐回去吧。晚些時候，我再差人請諸位姐姐來看戲！”
眾人都紛紛離去，只剩下崔敏。崔敏特意讓貼身婢女把一直備著的籃子拎上來:“娘娘，近來暑氣越發(fā)重了，妾身母家送了一些去暑涼葉，這東西無論是做糕點(diǎn)還是泡茶都能消暑?！?p> “去暑涼葉可是北司州慶寧都的好東西，姐姐有心了。”宋寶鳶示意巧蓮接下籃子，“姐姐的意思我都清楚，只是我現(xiàn)下有些熱著了，正好拿姐姐的涼葉去去暑，若是有用，日后我定再要問姐姐要呢！”
崔敏仔細(xì)一想，這宋寶鳶是要先考量她一下，看看她是不是一個有用的人再決定啊。
那她肯定要好好表現(xiàn)啊。
“娘娘只管用便是，妾身也會佐娘娘好好用?！贝廾粜χＩ怼?p> 宋寶鳶勾唇:“今日，沈姐姐好像也被暑氣熱著了，你也去給她送點(diǎn)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