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眼前這個人,隱隱約約能夠看得出他的修為是在四品龍虎之力,在氣勢上勝過我一頭。
我暗暗謹慎,手中的虬龍鞭捏得緊緊的。虬龍鞭從藥師谷吞噬了那么多的妖獸之后,不但之前的傷勢已經(jīng)完全恢復,甚至隱約有提升的跡象,現(xiàn)在居然已經(jīng)與四品法寶處于臨界了。
“就是你抓了我的女兒?”來人陰冷得看著我,目中的殺氣毫不影藏,讓人不寒而栗。
我心道果然是李夢媛的父親,當下反倒不著急了,最怕的就是未知的危險,既然來了,就有對招,我這幾日下來也在向四品沖刺,說不定加上虬龍鞭就有一戰(zhàn)之力呢!
我摸了胸口的微型攝像頭,直接開始直播。
【真的假的啊,主播這幾天怎么這么高產(chǎn)了?這不才結(jié)束了一波嗎?】
【這個人是誰啊,看起來好危險的樣子?!?p> 【丫頭,你看得見老人家我嗎?】
【蠢貨!】
“李夢媛自己流產(chǎn)污蔑他人,事后還來危害人家,你這做父親的沒聽過一句老話叫做‘子不教父之過’嗎?”我看著來人,壯了一身膽氣。廢話,我怎么能夠表現(xiàn)出我的害怕來呢?
【哦,原來是那個女人的爸爸啊,有其女必有其父,這父女兩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這個人是四品的修真者,主播你最好小心一點?!?p> 【快看,他居然用的是血煞!】
我看見他嘴角冷笑一聲,根本就沒有接我的話,伸手又是一道血光打了過來,我身形一閃躲過之后,瞬間上前與他戰(zhàn)斗在一起。
三品是銅皮鐵骨,壯大了自己,而四品是龍虎之力,可以輸出攻擊。按照標準,一般到達四品的修真者,在這一個境界可以單手舉起一噸的東西,要是全力以赴,一個人舉起三四噸的東西也不是不可能。
M國的大片里不是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一些超人力大無窮么,在發(fā)生車禍的時候往往可以頂住車子的翻滾,或者是柱子的倒塌。事實上修煉到了四品,也可以一個人掀起一輛車,一輛小型汽車的重量差不多就是兩噸的樣子。
所謂龍虎之力,就是行如龍,力如虎。
我和這個人對了沒幾招,就覺得自己被打得氣血翻涌,整個人都像是和拳王打架似的。
“不行,這樣下去我不成了人肉沙袋了?”我暗自心驚四品的力量,但也沒有氣餒,我手中可是有虬龍鞭呢,近戰(zhàn)不行,我當然是遠攻了!
當下我從窗戶里跳了出去,這個臥室太小了,我虬龍鞭的威力根本施展不出來。
二樓窗戶外面就是花園里的一個草坪,大約有個百來平的空地,此時才開春,草地里的青草才長出嫩芽,又因為上午下了一場小雨,此時還有些泥濘。
“想逃?”來人眼神一冷,緊接著跳了下來,穩(wěn)穩(wěn)落在我的對面。
我二話不說,直接一鞭子抽了過去。
“你不過區(qū)區(qū)三品,也敢與我對戰(zhàn)嗎?”來人鼻子里哼了一聲,雙手虛推,兩道血煞直接朝著我打過來。
我總覺得這血煞的氣息有些熟悉,腦子里驀地一閃,頓時一驚,問出了口:“洪奎口中的李大師就是你是不是?”
“原來你也認識洪奎?”這話一說,李大師就算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操控著血煞與我的虬龍鞭斗得難舍難分,就像是龍戲二珠似的。“可惜那個蠢材太過招搖,才給了他血煞就給我惹出了事端,手腳都被人砍斷了,真是廢物一個!”
“呵!那看來我們真的就是冤家路窄了,洪奎的手腳就是姑奶奶我砍斷的!”我見說話時李大師心思有些許分神,虬龍鞭虛晃一招,眉心頓時飛出兩道螢火飛殺,將那兩團血煞打散。
“你居然有這等法術(shù)!”李大師顯然也是吃了一驚,沉吟一聲,緩緩從手中掏出了一個小幡,眨眼間就變成了一人來高的模樣,被他祭過頭頂,頓時源源不斷的血光煞氣涌了出來?!澳蔷蛠砜纯茨阌袥]有本事躲得過我的血魔幡!”
那血光煞氣宛若決堤之水朝我翻滾而來,我心下一凜,連連后退,不敢攝其鋒芒。
但那血光煞氣還是來得太快,我虬龍鞭左右揮動根本就像是打在空氣里一樣。而李大師在血光煞氣冒出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不見了蹤跡,像是與那個什么血魔幡融合在了一起一樣,虬龍鞭就是想打過去也是不能。
“嘔!”
我簡直避無可避,那速度快得根本來不及逃走,我瞬間就被那血光煞氣所淹沒,就像是無數(shù)個血煞直接將我籠罩在里面一樣。
霎時,我感覺到一股非常怪異的味道鉆入我的鼻息,我的腦袋瞬間一懵,整個人都有一種渾渾噩噩之感。
恍惚間,我看見一個人從血色之中走來,那人身形肥胖,一頭過臀的長發(fā)在風中群魔亂舞,手中一根紅色的鞭子也像極了虬龍鞭,那居然是另一個我!
“這個世界如此惡毒惡心,你為什么還要活下去?”她看著我的眼睛,她就是我,她知道我心中的一切,就好像是我身體里分割出去的另一半一樣。
“你受得委屈還不夠嗎?你的腿是怎么斷的?你的肋骨是怎么斷的?你的耳朵是被誰拉掉的?你的眼睛是被誰打傷的?誰將你推進了河里?誰在你的床底下放劇毒的蜈蚣?誰在你面前瘋狂大笑,要你跪下來舔他的鞋子?誰將你關(guān)在地窖的狗籠子里只能吃夠吃剩下的東西?誰在拿你最在乎的人要挾你?”她什么都知道,她知道我過去的一切!
“你夠了!”
我渾身發(fā)抖,這些都是我記憶里最不堪入目的回憶,那就像是附骨之疽,讓人鉆心得疼,又無可奈何得令人發(fā)狂。
“你十三歲生日時許的愿望不就是早點死嗎?你為什么不去死?為什么還要活下去,受更多的苦?”
我緊緊咬著后槽牙,眼睛里酸疼極了,眼淚就那么掉下來。
不是已經(jīng)藏好了嗎?為什么還要挖出來?我為什么是這樣的人生?我為什么不能被領(lǐng)養(yǎng)?我為什么要活著?
我想起了那一日,是我十三歲的生日,我渾身被打的幾乎沒有一個好的地方,眼睛更是腫的看不清任何東西。我用牙齒咬碎了狗籠子的鐵絲,從那暗無天日的地窖里爬了出來。我多么想去找孫院長啊,可是那時候我已經(jīng)“不見了”整整三個月,她只能委托警方幫忙尋找,她從來沒有想過就在福利院旁邊的新建小區(qū)的樓底下,有一個以前的地基的地窖,有兩塊石板蓋住。
那天下著大雨,嘉成市的五月份總是多雨,那一場格外的大。我從石板下爬出來,就像是一個喪尸從墳?zāi)估锱莱鰜?,一身的血跡,混合著難以掩飾的惡臭。
一輛路過的汽車從我身邊開了過去,馬路牙子的水濺了我一身,我無力地向他們招手,他們才發(fā)現(xiàn)我是個人,下來將我送去了醫(yī)院。
我的眼睛,就是那個時候開始近視的,晶狀體受損了。
那一天,我躺在醫(yī)院里,眼睛蒙著繃帶,身上的疼就像是在無間地獄的煎熬,我眼前一片黑暗。那是我的生日啊,而我許下的愿望,是希望醫(yī)生不要救活我,讓我就這樣死了吧,不活了吧……
記憶的大門在塵封中打開,總是來得那么措不及防。我緊緊捏著拳頭,指甲掐進了掌心而不自知。
“是啊,本就該死了啊……”我就像再一次回到那個生日,那個病床,一如當時的絕望。
我看見她在朝著我走來,伸出手捏著我的脖子?!拔襾韼湍?,死一點都不可怕,死才是解脫,對嗎?”
我看著她眼中倒映的我自己,緩緩地點了點頭。
“當——”
就在這時,一聲鐘響,就像是警鐘敲在我的心上,我整個人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在看眼前這人,哪里是什么我,而是李大師正捏著我的脖子,笑得一臉得意。
“找死!”我無比惱怒,虬龍鞭瞬間朝著李大師抽了過去,腕間兩支竹紋簪瞬間刺入李大師的腰間,就算是銅皮鐵骨也要受傷!
“?。 崩畲髱熞宦晳K叫,整個人連忙倒退,再度沒入那血光煞氣之中消失不見?!澳憔尤荒苄堰^來,可惡?。 ?p> “那么煎熬的日子老娘都挺過來了,還怕你一個王八蛋嗎?”我口中狠狠道,心中卻是后怕不已。
剛才關(guān)鍵時候如果不是美人在我脖子里敲了一下,響起了那聲鐘聲,說不定這個時候的我已經(jīng)被李大師捏死,真正的身死道消!
我氣惱極了,虬龍鞭在那血光煞氣之中亂抽,但是那煞氣像云霧一樣,打過去散了又聚攏,根本沒有辦法攻擊。
“將你的血沾在虬龍鞭上?!泵廊嗽谖叶呎f。
“好!”當下我用竹紋簪直接在我掌心抹了一道,我心中有恨,這般疼痛與以前相比就根本算不得什么了。我將流血的手中抹過虬龍鞭的鞭身,霎時間紅芒四耀,就連虬龍鞭里的鞭影都發(fā)出了高昂的一聲嘶鳴聲。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