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同他們理論清楚了,他們給你一盆好花了?”
“沒。”
青書突然低下頭,右手捏了捏左手食指的第一個關(guān)節(jié)處。
“婢子錯了。”
“瞧瞧,又不是說不能理論,若受了他們欺負……”
趙淮枳頓了頓,拿起手中的書就往自己腦門上碰了下。
“竟是忘了你還有武藝傍身?!?p> 青書走上前瞧見趙淮枳略有些單薄的肩膀,拿了擱在一旁的披風(fēng)抖開,替她披在肩頭。
“外頭正下著小雨,您將窗戶開了半截要透氣便罷了,竟把披風(fēng)也不穿了,若是著了涼,你教婢子如何謝罪?”
“好了好了,哪有那般嚴重,如今不是穿著么?!?p> 趙淮枳再同青書說了幾句,便被她服侍著洗漱完畢,這才上了床榻歇著了。
關(guān)于青書遲歸之事,她向來是不過問的,既然青書有意隱瞞,她也未有那等好奇心去窺探,青書真正的主子,是那西峻的公子,姜懷璧。
雨滴落在樹葉樹梢間,沙沙沙的聲音落入趙淮枳耳中,卻如催眠曲一般,直拉著她往夢中去與周公相會,烹茶下棋。
第二日晨起時,天已然放晴了,趙淮枳剛用過早膳,便聽見黎公身邊的近侍前來請她,說是黎公傳召。
“還勞煩您跑著一趟?!?p> “公主客氣了,嘚,您小心腳下水坑?!?p> 青書穩(wěn)穩(wěn)攙著趙淮枳的胳膊,將她往旁邊扶了扶,越過那個水坑去。
“昨夜下了小雨,路有些濕滑,您慢些行。大王方才批閱奏折時,突然起了興致想請您來瞧瞧?!?p> 那近侍走在前面,步伐并不快,有時還特意等一等趙淮枳同青書。
黎公可是千叮囑萬叮嚀,讓他在路上好好觀察這位二公主,近侍多嘴問了句可是要乘步輦,見黎公好一會兒都未曾理會他,心中便曉得自己越矩了,忙不迭扇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這才灰溜溜下去了。
“得父君心中掛念,淮枳感恩戴德?!?p> 二人也未曾再說些什么閑話,腳下步子不停,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便至了明嵐殿。
“兒臣給父君請安?!?p> “唔,淮枳來了。給公主搬個繡凳過來。”
按理說在明嵐殿門口,青書便不能再跟進去了,到底是黎公開恩,許她將趙淮枳扶到位置上,又朝黎公和趙淮枳行禮后,這才退下了。
黎公將一份奏折順勢遞了過去,忽然察覺半天都未曾有人接,這才想起來趙淮枳看不見這一茬。
“鷙闕,進來。”
“奴給大王請安?!?p> 鷙闕面相陰柔,那雙狹長的眼眸中蹦出來的精光,讓人瞧著著實是不怎么舒服的,趙淮枳瞧不見,卻也能隱隱感覺到進來的這人,不大好惹。
“將這份奏折大概的意思說給二公主聽聽?!?p> “喏。奏折中所述,說是請求大王撥款,修建河堤?!?p> “淮枳愚鈍,不知父君的意思。”
“河堤年年修建,寡人年年撥款,次次都是大把大把的金銀送去,今歲發(fā)了大水,如今卻告訴寡人河堤被損壞,此事若說是不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