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榮夫人殷勤的用印著青花的瓷勺替峻侯盛了一碗西湖莼菜湯,然后恭敬的將碗捧到了峻侯的面前。
峻侯笑著接過那碗湯時,還故意用小拇指勾了勾姒榮夫人的手心,惹得姒榮夫人笑著嗔了他一眼。
美人媚眼如絲,眸中水光瀲滟,讓人瞧著很是動心的模樣。
“陛下,小童有事想同您說。”
見峻侯放下了湯碗,姒榮夫人突然走到峻侯身后,為他捏起肩膀來。
“南音,帶著小公子去外邊散步消消食。”
“喏?!?p> 姜銘稚乖巧的從木椅上下來,朝峻侯和姒榮夫人行過禮后,便讓南音牽著出去了,殿中侍奉的宮人也都識趣的行禮告退。
“馮欽你留下,又不是外人?!?p> 聽見峻侯這一句話,姒榮夫人著實要嘔死了,她雖知曉峻侯與宦者令馮欽的感情非常人可比,但并不是什么事她愿意同峻侯說,就一定要分享給馮欽的。
“方才方順尋奴,說是有些奏折整理不清楚,您也曉得奴這徒弟笨手笨腳的,一時半刻都離不得奴。既然君夫人有話要同大王講,奴也不便再待在此處,先行告退。”
峻侯還要再出聲挽留,瞧見一旁的姒榮面色有些不大好,便未曾出聲,放任馮欽離去了。
“好了,要說些什么事,非要這般神神秘秘?!?p> “既是關乎銘稚的,重兒自是要小心謹慎。”
姒榮低垂著眉,眉心蹙成一團,峻侯將她摟入懷中,知曉她必是想起了之前那個不幸夭折的孩子。
“好了好了,都是孤的錯,你身子骨近些年好不容易才硬朗了些,莫難過了,孤與你,如今還有銘稚?!?p> 姒榮從袖中拎了帕子出來,將擠出來的兩滴眼淚擦干凈。
“銘稚如今也到了識字習武的年齡,不知大王想為他請怎樣的老師?”
“孤瞧著翰林院的老先生方慶,就不錯。此人也算是桃李滿天下,卻甘愿留在翰林院編注古書,為人也不古板清高,儒雅風范讓人瞧之難忘?!?p> “重兒聽聞岳麓書院的陸先生,倒是略勝一籌?”
“重兒這是都打聽好了,現(xiàn)如今是在試探孤的口風吧?”
“大王又同重兒玩笑?!?p> 峻侯突然捻起一縷姒榮夫人的頭發(fā),語氣帶了警告的意味。
“姒榮,莫把孤當傻子。聽聞你今日召了兩位使臣入宮?姜懷璧那兒孤自有用處,后宮婦人不得參政,你不過替朕生了個嫡子,莫忘了你的身份,壞了規(guī)矩?!?p> “大王,大王……”
姒榮夫人從峻侯懷中起來,順勢跪在他的腳下,她伸手扯住峻侯的衣袖,想要再辯解些什么,卻被峻侯冷哼一聲,狠狠甩了袖子。
“銘稚往后孤自己親自教導,若是在你手中,只怕是要毀了他?!?p> “喏。”
姒榮夫人跪在地上,額頭貼著冰冷的地面,一陣陣涼意直往腦門鉆。
峻侯也不看她,轉身便出了內殿。
“夫人!”
南音方才見峻侯面上的怒意未消,又徑直朝她這邊走來,唬得出了一身冷汗,隨后公子銘稚便被峻侯帶走了,她不知曉峻侯同姒榮夫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只能加快步伐往回趕去。
祝卿禾
小童是姒榮夫人的自稱(大概類似于臣妾之類的?) 重兒是她小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