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湯放一行,在回到西峻后,便待在驛站等候黎公召見。
忽然有侍衛(wèi)敲門,說驛站外有人尋他,湯放心中雖有些莫名,仍出了門去瞧來人是誰。
“可是湯大人?”
“正是在下,不知您是?”
“不敢當(dāng),是一位大人想要見您?!?p> “此時(shí)怕是有些不大妥當(dāng),若宮中傳來召令,在下唯恐騰不出時(shí)間去見您口中的那位大人。”
“大人說了,今日峻侯休朝,定不會(huì)在此時(shí)宣您入宮?!?p> 湯放此時(shí)臉上的神情,異彩紛呈,不由得被面前那人口中的“大人”勾起了好奇心,他倒是想知道那位“大人”到底是何許人也,竟如此篤定。
“那便帶路吧?!?p> “您這邊請?!?p> 直至望見了高高懸起的酒樓的牌匾,湯放對那位“大人”的興趣,可謂是愈發(fā)的濃烈了。
“叩叩叩。二位大人,人已帶到,奴在外邊先候著了?!?p> “有勞?!?p> 那人將房門推了半截,隨后側(cè)過身子朝湯放做了個(gè)請的手勢,之后便轉(zhuǎn)身下了樓。
湯放心一橫,將門推開,包廂內(nèi)坐著兩位面生的人。
一位瞧著天生笑面,可那雙眸子里卻蓄滿精明,心似明鏡,另一位則是樣貌端正,雖眼角紋波起,年輕時(shí)想必也是受眾女追捧的公子哥。
“在下湯放,不知二位是……”
“馮欽。他是陳恕?!?p> 陳恕手中捏著個(gè)酒碗,朝一旁木椅的方向揚(yáng)了揚(yáng)。
“您是宦者令大人?”
“唔。是我?!?p> 湯放面上突然浮現(xiàn)激動(dòng)的神情,他在胸口的位置摸索了許久,突然掏出一封信雙手捧著遞到了馮欽的面前。
“這是公子讓我?guī)Ыo您的信?!?p> 馮欽笑著接過那封信,一手將信紙捻開,一面打量著湯放。
“公子還說了什么?”
“只囑咐在下回到西峻后,便盡快去您府上將這封信遞到您手上?!?p> “坐吧?!?p> 陳恕仰頭將一碗酒喝盡,見湯放仍戰(zhàn)戰(zhàn)兢兢站在原地,不由得搖頭失笑。
“方才喚你坐下,你倒像是被我二人唬住了一般?!?p> “啊……是在下失禮了?!?p> 湯放面上含著歉意朝陳恕作一揖,隨后便坐在了陳恕旁邊的木椅上,而馮欽也已看完了手中的信,他將信紙折了起來,塞到袖中去,這才偏頭望向湯放。
“不知湯大人往后可有什么打算?”
“在下想做臺諫?!?p> 此人口氣,還真是不小。馮欽與陳恕二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望見了了然。
“你可知臺諫的職責(zé)?”
“諷議左右,以匡人君?!?p> “你忠的是誰?”
“忠君。誰為君者,湯放為臣。”
“膽子不小。”
“心有鴻鵠?!?p> 二人不一樣的講解,卻是殊途同歸,都對于湯放的回答有幾分滿意。
“湯放,記住你今日所言?!?p> 眼前突然橫過來一只端著酒碗的手,抬眼望去,正是陳恕帶笑的眼眸。
“這幾天無事,便去顧御史府中遞個(gè)帖子,我與他倒是有些交情?!?p> 御史,主要職責(zé)是管理圖籍、奏章,監(jiān)察文武百官,彈劾中央和關(guān)于皇帝的一切事情。湯放腦中突然蹦出來這一長串的詞條,他此時(shí)的心情已經(jīng)無法用激動(dòng)來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