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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抉擇

一念抉擇

肜柒 著

  • 仙俠奇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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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2-16上架
  • 64977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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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救贖

一念抉擇 肜柒 3563 2023-10-25 12:13:47

  有人說,初見便將自己救贖的人,在記憶中,永不褪色。

  我和旸的初見,就屬于這種情況。

  我不得不感嘆,緣分,真是一個美妙的東西。

  我是一棵在人神魔交界那座雪神山上、集雪神山靈氣與眾生之神一滴淚一體而成仙的櫻花樹。

  雪神山中沉睡著上古神獸冰麒麟,它是眾生之神的坐騎。

  眾生之神給它取名為“冰薰”。

  據(jù)說冰薰守護著三界知情之人都想得到的,用眾生之神唯一一次落的眾生淚煉化而成的,眾生之神的武器——“冰隱天弓”。

  傳說,得此弓,可增長修為,活死人,肉白骨,滅神誅魔,從此世間再無敵手。

  那日雪花紛飛,我?guī)е鴮θ耸篱g的期許,化形成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女嬰。

  “夫君,你看那!”

  女子眉目如畫,就算是一身粗布麻衣卻也難掩氣質(zhì)清雅。女子指著遠處的我,對她身旁的男子說道。

  女子似乎想到什么,沒等男子反應(yīng),拉著他的手小跑到我身旁。

  男子笑得無奈:“慢些跑,別摔著了?!?p>  當(dāng)女子目光看向我時,眼中滿是心疼:“這么冷的天,究竟是誰家如此狠心,把孩子丟棄在這荒郊野外?夫君,我們把她帶回家當(dāng)自己的孩子養(yǎng)著,好不好?”

  說著女子滿是期許的看向男子。

  男子回望女子依舊笑著:“好,芙兒想,便帶回去吧?!?p>  女子激動得親了一下男子的側(cè)臉:“謝謝夫君!”

  男子寵溺的看著女子。

  女子蹲下小心的將我抱起:“那夫君給我們的孩子取個名字,可好?”

  “好,嗯……就叫櫻離吧?!?p>  男子思索了一會兒道。

  “櫻離?好!”女子欣喜道,“不過,夫君為何取這個名字?”

  “自然是——希望離兒與我們永不分離,我們一家三口永遠在一起?!?p>  男子溫柔的看著我們。

  自此,我擁有了一個溫馨美滿的家庭。

  阿娘閨名秦芙,阿爹叫櫻徽,而我,是櫻離。

  阿爹給我取名離,是想永不分離,可也間接預(yù)示了我有著多數(shù)離別的一生。

  他是天君七子,新晉戰(zhàn)神。天生魔息纏,極少有仙能夠近他的身而不被魔息所傷。

  少時便上戰(zhàn)場,在與梟族大戰(zhàn)中以一己之力大敗敵軍,一戰(zhàn)成名。

  戰(zhàn)時平定四方,威名赫赫;

  閑時云游天下,鋤奸扶弱。

  在爹娘的精心呵護下,我茁壯成長。

  村中的人夸我聽話機靈,同村的小伙伴們經(jīng)常跟我一同玩耍。

  教書先生是一位儒士,溫潤如玉,對我照顧有加。

  如此安定祥和的生活,卻在我及笄那年戛然而止。

  記得是在我辦完及笄禮的第二天開始,天上整日烏云密布,不時電閃雷鳴,太陽光無法透過云層,真正的“暗無天日”,這讓所有人心中籠罩著一層厚厚的陰影。

  我的爹娘先后罹患怪病,臥床不起。

  從小無憂無慮的我,第一次感覺心中有一塊大石壓著,堵得慌。

  未接觸過外界的我,早就發(fā)現(xiàn)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樣——我有比別人強上許多的自愈能力。

  于是,我試著用我唯一能想到的,也是最笨拙的辦法——在他們的藥中加入我的血——去救我的阿爹阿娘。

  哪怕只有一點點作用,也聊勝于無。

  看著身體漸漸恢復(fù)起來的爹娘,我心中的陰云消散了不少。

  可我卻不知心情沉重的,并非只有我一人,村子里的人同樣如此。

  因此,在我松了一口氣之時,才發(fā)覺村中患病的人越來越多。

  鄰居們見我爹娘漸漸好轉(zhuǎn),都認為他們是吃了什么神丹妙藥,紛紛前來旁敲側(cè)擊。

  他們雖不滿于我爹娘一問三不知,卻也無可奈何。

  那時的我,并未理解鄰居的來意,以為他們真的只是關(guān)心爹娘的病情。

  一日,我照常往爹娘的藥中放血。好姐妹二丫正好來找我,看見了這一幕。

  “離姐姐,你這是在干嘛?”

  二丫疑惑道。

  我心里莫名有點慌亂:“嗯?沒干嘛,二丫你找我什么事?”

  “離姐姐,叔叔阿姨不會就是喝了你的血才好起來的吧?”

  二丫思索了一會兒,驚訝道。

  “我不知道,也許吧?!?p>  我也不怎么確定。

  “肯定是這樣的!離姐姐,你救救村里的其他人吧,沒有大人,我們都好害怕。”

  二丫懇求道。

  “好,但你不要告訴其他人。每日你來我這取血?!?p>  我想著畢竟是一個村的,能幫一點是一點。

  “太好了!村里人有救了!謝謝離姐姐!我保證不說出去!”

  二丫高興得蹦了起來。

  我拿了個小瓶子裝血,并和二丫一同在各家食物中加入我的血。

  第二日,我剛起——

  二丫沖進來告訴我,村里人的病情更嚴重了,并且都知道了血的事情。

  她再三否認,我也相信與她無關(guān),畢竟她不是那種不守信的人。

  她來后不久,一群村民氣勢洶洶的闖入我家,將我綁了。

  奇的是,每個人眼神呆滯,面色蒼白,身帶黑氣。

  如所有村子都有的祭祀習(xí)俗一般,櫻氏村信奉雪神,并且每三年都會舉行一次祭祀儀式。

  村長還特意請了風(fēng)水大師,最終將祭臺設(shè)在了雪神山半山腰。

  他們將我?guī)е良琅_,綁在架子上。

  一襲簡單的墨袍、臉上畫著不知名部落圖騰的奇怪男人拿了根法杖,站在我面前。

  他先玩味的看了我一眼,隨后正對著臺下眼神逐漸清明的村民,朗聲道:

  “村民們,都看到這個女孩了吧?

  就是因為她你們才得了怪病,痛苦不堪。

  她的爹娘是第一例,進而傳染給了你們,而她爹娘得病,皆是因為她!

  她的到來,驚擾了雪神!雪神降罪于櫻村,讓你們不得善終。

  但看在你們世代供奉的份上,雪神決定寬恕你們,只罰她一人。

  我名天弒,受雪神指示,給你們指一條明路。

  我將除去她身上的不樣,而你們,想要解脫,必須要喝她的鮮血,且七七四十九日,連續(xù)不斷!四十九日之后,太陽將重新升起!你們,也將獲得新生!”

  村民們議論紛紛,很是猶豫。

  我被施了禁言術(shù),聽他扯的時候,我使勁搖頭,想告訴他們他在胡扯,可無人理會。

  看到他們猶豫不定,我心存僥幸,希望有人能清醒過來。

  可他們的神情由懷疑,變?yōu)榘胄虐胍?,進而躍躍欲試,最后決然。

  仿佛所有壓在心底的惡,在這時被無限放大。

  那些人中,有往日一同玩樂的好友,有友好善良的鄰居,更有我最喜歡的先生。

  我的心一點一點變涼。

  “不可!”

  熟悉的聲言響起,我滿懷希望的抬頭,看到爹娘穿越人群徑直向我跑來。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我使勁搖頭,拼命掙扎,想阻止他們靠近。可他們依舊焦急的向我跑來。

  “爹!娘!不要!”

  他們剛上臺,便被一般力量彈飛,雙雙倒地,昏迷不醒。我強行沖破禁言術(shù),吐了一口血后,大喊著。

  我怎么都掙不開捆仙繩,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受傷,無能為力!

  我恨!我為什么這么沒用!

  為什么?

  為什么……偏偏是我?

  在他再次出手之前,我看向他,搖頭乞求:“不要!求你,放過他們。”

  “那么,你能拿什么來換?”

  他盯著我的眼睛,笑得深沉。心里卻嘖嘖稱奇:仙力這么純凈,不多見啊。莫非,又是一個沾了那位的光的?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只求大人你能放過他們?!?p>  我乞求道。

  “有意思……可遺憾的是,我要的,你好像沒有。那么,和我一起,做完這個游戲吧。相信你會很喜歡的?!?p>  他似作思索,面帶嗜血的笑意。說完他劃破食指,在我眉間一點,并在我耳邊輕聲道:“放心,你這么特殊,我不會讓你死的?!?p>  如惡魔般低語呢喃。

  “現(xiàn)在,大家可以,取血了。”

  說著他向他們做了個“請”的動作。

  “他是騙你們的,這與我無關(guān)。你們想想,若我的到來真的驚擾了雪神,那么為何不我一來就發(fā)難,而是等到十五年后才降下災(zāi)難?更何況,雪神是神,怎會如此狹隘?”

  我激動對他們道,希望他們能清醒過來。

  可他們充耳不聞。

  可笑的是,平時向來很亂的他們?nèi)缃駞s自覺的拿著刀和碗排成兩隊,一個接一個的,劃過我的手腕,多么的有序!

  我的手腕劃了一刀便自動愈合,接不了多少血。

  劃了一刀又一刀,痛了一次又一次。

  心,徹底涼透。

  到最后,口中只剩一句“殺了我吧?!?p>  開始時,有人說:“只是割點血,沒事的,死不了?!?p>  對啊,割點血而已,你怎么不自己試試?

  “死不了就好,也不算殺人?!?p>  何異于刺人而殺之,曰:“非我也,兵也!”

  “看!她的傷口會自動愈合!她不是人!”

  “看來天師說的沒錯,那就沒什么好愧疚的了。”

  “………”

  居然越發(fā)感到心安理得。

  呵。

  生不如死。

  日復(fù)一日。

  這便是,你沒有看到過的,人性最丑惡的一面嗎?

  眾生之神,我不懂!我不甘!我不愿!

  可我,卻也,無可奈何……

  眾生之神,我……不想呆在這個人間了,我不喜歡……這樣的,人……

  此時的我,雖然知道眾生之神已經(jīng)隕落,卻還是忍不住想問問祂。

  我永遠記得,那一日,他一襲雅致灰袍,手握止戈,劈開黑暗,重傷天弒,攜光而來。

  我披頭散發(fā)的低著頭,全身上下,血跡斑斑,狼狽不已。

  此時,直覺告訴我——有救了!

  于是我用盡全身力氣將頭微微抬起,眼睛由于太久沒有見到光了,視野里一片血色。

  我緩慢眨了眨眼,視線清晰的那一瞬間,我的眼中只看到他一人向我走來,仿佛周圍的空氣都靜止了,天地間只剩下我和他兩個人。

  我看到他一身白衣,似不染凡塵;

  捆仙繩脫落,我全身無力,頭也失力的低下,腦袋昏昏沉沉的。他似乎說了一段話,可我只聽進了最后一句。

  “……你可愿,跟我走?”

  他在我面前停下腳步,伸出手,神色淡淡道。

  他是自我被放血以來第一個問我愿不愿的人。雖態(tài)度冷淡,卻異常溫暖。

  我愣住了,這于我而言,與做夢無異。

  若這真的是在做夢……

  那么,我祈求,永遠……

  不要醒來。

  “我愿意……”

  他很有耐心的等著,我再次用盡全身力氣抬起頭。

  看著面前天神一般的男子,他在我眼中仿佛被溫暖的光點綴。

  我抬起手,小心翼翼的伸向他的手。在碰到之前,我緊張的閉上了眼,怕下一秒夢境破滅,陷入更深的深淵。

  害怕的事情沒有發(fā)生,碰到之后,他握住我的手,用力一拉,將我拉起。他心里微微詫異:天弒有疾,但從不做無用之事。原來,她真的是那個例外。

  霎那間,身上所有的不適褪去,僵冷的軀殼開始回暖。

  我睜開眼時,發(fā)現(xiàn)自己和他牽著手站在了雪神山山頂,且有一群蝴蝶伴著櫻花花瓣圍繞著我。

  我有些害怕,努力強忍鎮(zhèn)定。

  我看向他,他的模樣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男子都要俊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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