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潛入華叔們屋子拿走面具的女子便是秦水,而意圖便是推動華叔們來到墓前,所以她便是第一個引子!
黃半仙帶著我們從九棲山走了兩天的山林子才繞回黑墳寨子的古墓處,從棧道下去時偶爾間還能看見一些面生的村民,想必是秦叔準許那些人返村,畢竟這地方本就是他們的家園。
我們帶著一身傷痕以及滿身蚊子包和一身黃泥巴漿下到木樓時。華叔一看見我們便嫌棄的掩住鼻子,命令我們立刻馬上到碉樓外的的小溪里洗干凈再進屋子。
大憨將秦水從后背放下來,我便領(lǐng)著一對苦哈哈下河洗澡去。
一行人都是個苦瓜臉,倒是那黃半仙一臉悠哉悠哉跟在后面,呼一下竄進一片竹林里。
我以為他拉屎,領(lǐng)著佛先生和大憨等了十多分鐘也不見個人影,忍不住又罵了聲,“草,死老道!”
“咱們走,就讓著老道士臭死在泥巴湯里?!?p> 我索性就懶得管,就先帶著后面這兩個走的規(guī)矩且滿身黃泥巴漿的大爺下河,一路上那些村民一個二個像見了瘟疫一樣,來不及躲。
三個人中我勉強能見人,只不過佛先生和大憨實在狼狽,兩個光頭滿身黃泥污垢,再加上阿瑤對大憨的打擊,兩個人就像是索命鬼一樣拉著臉。
然而,剛看見河面時,黃半仙已經(jīng)躺在上游處悠然的泡著水,他看見我們過去時,扔過來幾塊不知從哪里得來的皂角,“莫感謝半仙我,小物件不值得道謝謝?!?p> 我接過東西,微笑一下,從未見過如此厚臉皮之人,“謝謝半仙施舍!”
說完,我便扔給他們一人一塊,我躺在河里小泳了一會兒浮出水面時佛先生就消失無影無蹤。
我問大憨:“佛先生呢?”
大憨心不在焉的答:“不知道!”
看他那樣子,問也是白問,我洗了又沒一會兒就于黃半仙和大憨說了一聲就先回木樓。
到木屋時就看見秦叔躺在一架竹制的木擔架上候著我們。
秦叔面色晦暗,身子瘦弱枯骨,不曾想那次的傷勢如此嚴重,竟導致了今日局面。看樣子秦叔應該時日也不多了,之前的救治不過是續(xù)命而已并非有何成效。
此時屋子里只有我和華叔秦叔和秦水兄妹五人,佛先生也不知人跑哪兒去了。
我原以為秦叔父女會哭訴一場但現(xiàn)實并非如此。
秦水木納的歪著頭披著發(fā)遮住整張臉,站在一旁沉默著,好似這一切與她并無關(guān)系。
秦叔整個人奄奄一息的躺著席子上直喘粗氣的秦水,看秦水時的臉色滿是悔意。一對父女兩相對就是沒有一句話可講,秦水的冷漠讓整個屋子變得鴉雀無聲。
華叔盤坐在一旁,輕微斜眼悄悄打量著嘴角雙裂的秦水,想必是著詭異的傷勢疑惑住華叔。
秦叔終于開口了,第一句話卻是對我說:“謝謝了,小鬼爺!”
從始至終的功勞并非歸功于我,這番感謝倒讓我緊張來,我急忙解釋道:“不不不,不是我,是佛先生的功勞,是佛先生只身一人帶回秦水妹妹的?!?p> 佛先生不在,秦叔便看向華叔笑了一下,“華爺,這件事情我老秦感激不盡,請?zhí)嫖腋兄x…”話未說完,他便輕咳起來。端坐在一旁的秦木立馬端水撫背伺候著,這全程中竟無一眼看向秦水,這種生疏并不像是久久不見而滋生的,更像是不認識一般。
我找了一個墊子坐下,喝起華叔泡的清茶,我不經(jīng)意間將視線移向秦水時,就見她轉(zhuǎn)著咕嚕眼直瞪地板縫,我下意識移眼去便瞧見縫隙隱約透出些許微光。
記憶瞬間閃過,我內(nèi)心驚問:“秦叔的老婆和那些小羊都跑哪里去了?”于是脫口二問:“秦叔,這下面的小羊子呢?”
面對我突如其來的問,秦叔似乎怔了一下,沉默一陣子后語氣孱弱道:“羊殺了,想著給華爺們改善改善伙食,說到著,真得好好謝謝各位了?!?p> “嘿嘿嘿!聽說有烤全羊?在哪兒?”
就在這時,屋外面就響起了黃半仙痞聲,幾秒后黃半仙一身吊兒郎當?shù)幕爝M來,嘴里直嚷嚷著吃烤全羊。
我準備離他遠點,剛站起身子就被他一進來的勾肩搭背斷了念頭,嘴里調(diào)侃道:“原來你這后生還是個小鬼做的爺,倒叫這破席子上的老家伙巴結(jié)著喊!”
我重嘆一聲,本想提醒提醒他好好說話著,畢竟這秦叔都是半個棺材人了。其次也是佩服這黃半仙貓著腰偷聽許久,聽見殺羊改善伙食就急鎬鎬的趕緊來對號入座。
我正準備提醒時,這黃半仙完全不搭理,卻是半彎著腰看著秦叔,嘴里嘖嘖嘖不停,不會兒立馬風涼話伺候道:“老秦阿!老秦!人在做,天在看!”說話間黃半仙上指田下指地配合著,又繼續(xù)道:“不過,這報應來的剛剛好!常言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你倒是厲害,一倒拽一串喲!”
我干咳幾聲示意黃半仙閉嘴,不料引言上身,“咋啦,鬼后生?嗓子痛就喝兩口燒酒緩緩,都他娘的要死了,還挨不過這幾句?”
我無奈道:“半仙,您自個兒開心就得!”
我懶得理會兒,再者看華叔不說話也不阻止,加之著秦叔也是灰著臉聽尋,倒是我有點皇上不急太監(jiān)急。
我坐到華叔旁邊問道:“咋辦吧,華叔,這佛先生一到九棲山就直奔破廟后山帶回了秦水,咱們接下來應該是?”
“稍安勿躁!”
華叔淡說四字便起身至黃半仙旁,語氣極為恭敬道:“道長,還請這邊坐!小玄去外邊農(nóng)點吃的來!”
華叔將黃半仙迎到屋子里唯一一個嶄新的榻榻米坐墊上。對我的命令不容反駁,我也只好出屋子去找只烤全羊伺候那個老家伙。
我剛下樓梯,就看見那佛先生從老巫醫(yī)那當口走過來,手里提個鼓滿的布袋,搞得神神秘秘的。
待佛先生走進時,我才聞到一股濃烈的藥味,才看見他上半身纏滿帶血的繃帶,原是抓藥去了。
我趕緊過去招呼著:“佛先生敢情是拿藥了,怎么樣?要緊不?這傷勢?”我頓了一下又問:“額…那后山是藏了什么嗎?這么兇惡?”
我一搭上話,問題就一股腦說出口。此次上山,我就跟個二蒙子一樣啥也不曉得,倒碰上個瘋老道一路被坑著走。
佛先生緩緩開口道:“無礙!”隨即將布袋遞于我道:“這藥是雙份量,拿好!”
我趕忙接過,道謝:“謝了,你著東西倒省了我去找老巫醫(yī)拿藥。”
我接過布袋一臉友好的笑著等著佛先生回答,不料他便面無表情的走開。
我無語的收會笑容,這些天來雖然也習慣這大憨的憨樣以及華叔的半截話最后便是這面癱,但是想想就不是個正常人應該有的生活。不過,換個角度來想,這些人倒是些好人只不過性子古怪而已,華叔同佛先生一般人狠話不多,習以為常就好,免得給自己招煩惱。
胡思亂想一通候,我才想起小羊羔這東西,在這碉樓李完完整整的晃了一圈后,才在一出懸崖邊搭建的小棧道處看見幾個年輕人正費力的烤著羊。
我聞著這味道倒是香,走進時才發(fā)覺整只羊半生不熟,沒有一時半會是無法遲得著。
“不用想,這是打發(fā)我出來瞎逛,無非就是不允許我聽那些談話內(nèi)容,剛好我也不想聽,還閑來輕松。
剛走回棧道口時,一種奇怪的感覺莫明冒出心頭,我心里納悶:“難道是第六感?”
自從一進九棲山后,一種古怪的感覺就越來越強烈,心里總有一個聲音不斷提醒,“必須再去一次?!?p> “阿氓,快扔過來!我在你面前呢?”
正想著,一陣嬉笑聲就從身后傳來。我轉(zhuǎn)眼看時,就見老巫醫(yī)那幾個徒弟在扔沙包玩著,其中被喚微阿氓的少年倒讓我注意,他赤足站立不動。我慢慢向他走近時,才看清這孩子就是老巫醫(yī)身旁的失明少年。
他一動不動的站著,并未彎腰拾起沙包。感覺再等我過去似的,側(cè)什對著我。
其余少年應該等的不耐煩了,便跑過去拾起沙包,跑一邊自個玩兒去了?,F(xiàn)在只剩下叫阿氓的少年,他站在哪里,似乎是等我過去。我這雙腿也不知抽什么瘋,竟有點不受控制的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