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養(yǎng)了一周左右,身體的傷勢也痊愈的差不多了。黑墳寨子里陸陸續(xù)續(xù)有村民回村,人氣也多了起來,華叔這段時間常常去找老巫醫(yī)閑聊,每次回來時就會帶一堆味道異常濃烈的中草藥。
有時候又帶來一些曬干的肉引子帶回來,每到這時候我和大憨還有佛先生就要以身試毒,每次看到那些蝗蟲,蚯蚓,壁虎等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
我就跑出去躲一段時間,剛開始能蒙混過關(guān),后面華叔索性單獨留一罐非逼著我喝下去。
大憨自來聽華叔的吩咐,再苦都是一口悶下去就完事,佛先生倒是當(dāng)喝水一樣,來多少喝多少,倒是把我驚住了。
所以,我想了一個歪法子,將自己的中藥趁佛先生閉目養(yǎng)神時全部倒在他的藥罐子里,成功了一兩次以后,就被華叔發(fā)現(xiàn),理由是,我不可能喝的如此干凈,連藥渣子都不剩。而佛先生都藥渣子常常存了半罐子。
因此,這次少多少后面補多少,幾天下來哈出的氣都是苦中藥味。但不影響我偷工減料,面對我的哀求,大憨無奈幫我淌下一些,而佛先生雖是無動于衷但是我往他碗里倒多少他也如數(shù)喝完。
不得不說,老巫醫(yī)的醫(yī)術(shù)卻是高明,拿來的中藥雖然難以下咽,卻是良藥苦口利于病。
七天后,大憨和佛先生都好的差不多,那些血痕都結(jié)痂了。倒是佛先生的傷勢愈合的極快,那些裂開的刀口莫名的的長了起來。一行人就他像是沒受過傷一般,而我還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不用說之前偷工減料的報應(yīng)來了。
黑墳寨子數(shù)日的陰雨天氣在今天意外的轉(zhuǎn)好,既然天時地利人和齊聚,華叔便讓我們?nèi)チ⒖倘フ{(diào)查,因為華叔在林城的鋪子耽誤不得。
我換上一身休閑的裝束喊上大憨他們,就在木樓前的歪脖子樹下等著他們換衣裳。
佛先生依舊是長衣長褲一身黑,雖然是個光頭,硬生生把自己穿的像個光桿司令的模特。倒是大憨一身軍綠的登山裝,壯的像頭牛,我們?nèi)司拖袷莾蓚€保鏢帶一個腎虛的少年。
我看見大憨的鋼盔帽忍不住笑問:“大憨,你是要去上戰(zhàn)場嗎?”
大憨將鋼盔拿下來,同樣是光禿禿的腦袋,我不禁捧腹大笑:“我的媽呀,你倒底要干啥??!帶啥帽子???”
大憨燦燦說:“這后腦勺開了一個口子,華叔不好上藥,就給我剃了!”
我想也是如此,這樣一來把大憨的腦袋顯得更大,足足大佛先生兩圈。
“哈哈哈,兩個和尚!哈哈哈……”
我真是喜泣而極,“得,我也不笑話你,剃了就剃了,你還帶啥鋼盔?”
大憨摸著頭,害羞說著,“這不是沒帽子戴嗎?華叔才翻了一個帽子給我!”
我也不打趣他,“行行,你喜歡就好!”
華叔自然不會做這稍顯智障的事情,想必是大憨不想讓誰看見自己的光頭模樣。
說著說著就到了村子口的一處石砌的方形小屋子里,老巫醫(yī)為了照顧我們幾人的傷勢就住在這小屋子里,這么多天我還是第一次來這里。
屋門不高,我們?nèi)硕家椭^才能進去,里面整整齊齊的堆滿中藥,里面仔細看還是挺寬敞的,天花頂橫著幾桿竹桿,上面吊滿了蜉蝣,泥鰍等這種曬干的藥材。
我們進去時,就一扇小窗進光和一盞煤油燈照亮,老巫醫(yī)盤坐在椅榻候著我們,倒是他那幾個小徒弟忙里忙外。
我跪坐在他面前,開口:“先生,華叔讓我來問您一些事情?”
老巫醫(yī)點了下頭,又說了一句,他旁邊的少年就遞給我一張紙,上面是整個黑墳寨子的手繪地圖,看起來零亂但仔細看還是能找到地方。
“地方在九棲山上,那些人就埋在哪里!”
我本想問,“那些人當(dāng)年是為什么……”
“請回吧,小鬼爺!巫爺爺也不知道那些人倒底是為了什么!”少年說。
這句話是少年親自說的,并不是巫醫(yī)的原意,但是老巫醫(yī)沒開口,就說明只知道這些。臨走前我特意看了一眼那瞎眼的少年,應(yīng)該是不禁日曬雨淋過,皮膚勝比女子般光滑面容倒也清秀,只不過渾身上下透著點陰郁。
我剛看沒幾秒,就和少年那一雙失明的白眼對上,倒把我嚇得一激靈,抖擻了一下。我立馬轉(zhuǎn)頭回去,心里稍有余悸。確實嚇了我一條,總覺得那眼睛能跑出來一些鬼把我吞噬。
“你咋了,小鬼爺。這臉色白的像鬼一樣!”
“?。课覇??”我被大憨這一問,連忙抹了抹臉,“沒事,就是天氣涼了點?!?p> 我趕忙拿出地圖,急忙掩飾自己的驚嚇,“先看看上山的路吧!巫醫(yī)說過在九棲山,我先看一下該怎么走。”
地圖上的黑墳寨子在一座懸崖邊依山而建,隨著棧道上去就是懸崖上的平地,其實是一片密林。九棲山在清河下流那一段,如果從古墓后面繞過去肯定會迷路,如果順著清河走就要爬山,迷路的可能性小,但是及其費力,為了安全起見,我選擇清河走。
“我們順著清河下流走,如果乘坐小船就可以省時更多。您看行得通嗎?佛先生?!蔽覍⒌貓D遞給佛先生詢問道。
佛先生并未接過地圖,只說:“就這樣辦!”
“行,那大憨你覺得呢?”我問。
“都聽你的小鬼爺,我粗人一個,大字不識幾個,看不懂。”
“那行,我們找?guī)讉€村民帶路,立馬上山?!?p> 說完后,我就來到華叔囑咐我去一個叫王伯的人家,我們出了村子后,剛過一條小溪就看見兩男一女,背著幾個布包等著我們。
老的那個想必就是王伯,年紀的應(yīng)該是王伯的兒女。那女人面容看起來挺秀氣,只不過年紀像是二十五六歲。聽華叔說黑墳寨子里的男人的因為疫面蛇的出現(xiàn),死了不少。因此婚配之下,定會有一些女子沒有結(jié)婚,實屬正常。
我和佛先生還沒有走到王伯面前,大憨就急匆匆超前我們打招呼,我看他那滑稽的鋼盔和一臉羞澀的看著王伯的女兒,內(nèi)心已經(jīng)笑死。
我看著王伯,笑了一下,“王伯,我華叔之前囑咐過我來找你?!?p> 王伯會意,“你就是小鬼爺?”
“嗯,是我?!?p> 王伯看向我身后的佛先生,臉上帶著一點驚訝,“這位是?”
“哦,是佛先生,和我們一起的?!?p> 王伯哦一下,說:“先上船?!?p> “行!”
下山去清河的路上,大憨已經(jīng)被王伯的女兒阿瑤迷的五魂顛倒,倒是王伯的兒子一直和著我們走,對外面的世界表現(xiàn)出極大的興趣。他叫阿卓,個子不高,皮膚黝黑,看起來是個麻利人,與我同年,因此也更合的來。
我問他:“阿卓,你們不住村里嗎?”
阿卓似乎對著黑墳寨子有忌諱,“前兩年,阿爹帶著我們搬出村了,現(xiàn)在都在上清河住著?!?p> “為啥?”
我見阿卓看了眼他阿爹才悄悄說,“村子里有詛咒,死的都是男人,好些女人也失蹤了,就在央馬將軍墓里面。他們?nèi)菒懒搜腭R將軍,沒有了保佑就是詛咒?!?p> 我聽阿卓說的玄乎,連著央馬將軍是否有其人也不太清楚,“阿卓,你給我說說這央馬將軍是什么人的人?!?p> 阿卓說,“央馬一直帶著面具,沒人見過他長什么樣,自從開墓以后,央馬將軍就被喚醒了。央馬將軍知道什么時候下雨,什么時候旱地,更重要的是,央馬將軍負責(zé)祭天,可以與神靈交流。我們都要聽央馬將軍的,這樣才能接受庇佑?!?p> 我看阿卓說起央馬將軍就神采奕奕,語氣都帶著崇敬。
“央馬將軍去世那天是不是上弦月,天一落黑央馬將軍就走了?!?p> 我看見阿卓不可思議的看著我,“是!就是上弦月!央馬將軍說過,熱夏上玄八月,日落西山時,我們就必須抬棺上山,沿著棧道送入黑河上的玉棺里?!?p> 聽阿卓說完,我腦袋更復(fù)雜了,難不成這央馬將軍真有通天之能,連自己的生死都能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