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離開妖宗后,回到幽冥境繼續(xù)留守。
“王為何要把令牌還回去?”鴻鵠疑惑地思索著,向身旁二人問道。
“...,森域并非全開。正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沒有楠木,以那南燭現(xiàn)在的處境,是不可能破的。”黃衫之人耐著性子解釋道,爾后示意紫衫之人開啟世鏡,關(guān)注王的一切動向,以防不測。
“他不是很厲害么,呵呵。”嘲笑道。
“失了半生命途之人,實力還是有影響的。他一直掩蓋,怕是不打算告知仙族,看來,我們要找機會推波助瀾一番...”男子雙手背后,以陰冷之語氣緩緩說道。
森域中,二人依舊在對峙著,突然出現(xiàn)一黑衣女子之身影,靠近那臉戴面具之人身后,低低地告知著什么,而后他點點頭,便讓黑衣女子藏于暗處。
“噢?!倒是不止你一個?我很好奇,你是怎么進來的?”那原先徒手抓仙之魄之長發(fā)男子雙手抱于胸前,靠于一棵荒樹上,好笑般問道。
“你們是這么進的,我便這么進?”那人亦靠于樹上。森域中微微滲入一點白光,稍稍看清了他之模樣:黑衣長發(fā),戴著個金邊黑底面具,倒是與尋常面具無恙。
但,若是離近了,便會發(fā)現(xiàn)黑底面具中雕刻著一堆亂七八糟的字母,皆是黑色的,所以并非很明顯。面具擋住了上半邊臉,只露出那暗藏危險的眼睛與那血紅般的嘴唇,唇角微微勾起,處處透露出一股殺機。
森域中之瘴氣依舊留存空中,但奇怪的是,那以潔白之物為中心,向四周蔓延的三米內(nèi)是無瘴氣籠罩的,在這三米內(nèi)之長發(fā)男子亦不受瘴氣影響。
“我如今離你有五六米吧,這滿天的瘴氣,恐怕未等到那女子歸來我便毒死了?”面具男子裝作很膽怯那般語氣,但臉上卻是一片淡然。
“...,原來你離我怎么遠啊,那便呆著唄。末很快就回來了?!遍L發(fā)男子戲耍般說著,而后依舊盯著他,似是怕他有所問題那般。
面具男子擺擺手,作罷。不過心中很是好奇他嘴中那名喚‘末’之面紗女子,究竟為何人,而眼前之人又為何如此唯命是從。這無淵森域真真是有趣至極!
妖宗九尾妖狐中,南燭自側(cè)殿行至大殿,看著已然就為的眾仙及部分位高權(quán)重之妖狐,點點頭,便落座主位。茯苓則緩緩立于其身旁。
眾人落座,開始商討。
“無淵森域乃千年前,本尊耗費半身精血及全部靈法作為媒介,畫下了封咒術(shù)。如今子虛夢境已開啟,境中受了污濁,不可再以此鎮(zhèn)壓森域?!蹦蠣T接過茯苓手中的木盒,緩緩開口。
子虛夢境在茯苓他們前往幽冥境時已然開啟,開啟后一而再再而三地進去數(shù)人,已然受了人之濁氣,不能再用于森域,以免被森域同化,到時不僅害了幽冥境,亦害了三大領(lǐng)域。
“所以仙尊要解開封咒術(shù)?”狐主憫凜興奮地開口,而后在身旁之人暗示下,微微收斂了神情,無恙般四處張望。
“不可!茲事重大,萬萬不可貿(mào)然破封!”某仙君上前行禮,而后堅決地說道。
“但若森域不解,那其中之九嬰便會......”妖狐中出現(xiàn)了反對之聲。
“這是陰謀,若解了,不止其中之‘九嬰’會現(xiàn)世,三大領(lǐng)域亦會遭......”仙族中亦出現(xiàn)反對之聲。
“他如今已然現(xiàn)世,解與不解又有何區(qū)別!”
“既然他已現(xiàn)世,那又何必勸說解?”
“我們只是為了......”兩者吵了起來,一方勸解,另一方則勸封;互不退步,針鋒相對。
“夠了——!”嘰里呱啦地爭辯聲著實聒噪,主位之男子淡淡吼了一聲,而后大殿恢復(fù)了平靜,齊齊恭敬地看著男子,腦門上皆是細汗。
“半封半截解,將子虛夢境移除,將它處于一半封解之態(tài),而后本尊孤身探尋,揪出那孽畜?!蹦蠣T警告般看著底下蠢蠢欲動之人,逼迫他們不得反對,而后將木盒打開,拿出其中之物,眼神鋒利般瞄了一下欲開口之狐主。
“最后以本尊之楠木鎮(zhèn)壓,將森域再次嚴封。只是...,還望妖狐內(nèi)不要有人存異心,否則,就權(quán)當(dāng)是同謀!”危險的神情掃向憫凜之處,似是預(yù)先告知,到時靈法無眼,不要貿(mào)然送死那般。
憫凜只能頂著其施放的壓力,不甘般點點頭,“憫凜會約束好底下之妖,定不擾仙尊之計劃?!?p> “楠...楠木?”天命聽出了‘楠木’二字,發(fā)愣了一會,便急急問道,“仙尊......”只見男子點點頭阻止道,而后便抬手遣散了妖狐與眾仙。天命瞧著這般趕人姿態(tài),便不再追問,亦緩緩離去。
所謂楠木,是歷代仙尊遺留下來的身份令牌,傳到南燭之時,剛將它同化為體內(nèi)的一部分,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令牌之丟失,是很少人得知的,因為是如同額間印記那般,是身份的象征。
此事時至今日,依舊未曾找到一絲痕跡。如今倒是突然歸來了?且令牌上之氣息并未受污濁?真真是一個迷題。
“仙上又要獨自一人入森域嗎?”大殿之上獨留主位之二人,茯苓便轉(zhuǎn)至其身前,緩緩蹲下,稍微仰起頭看著他,擔(dān)憂地問道,“如此之兇險?”
男子松了松肅穆之神情,摸了摸她的頭,輕笑道,“無事,不必如此擔(dān)心?!?p> “但是...”
“森域內(nèi)之九嬰并非九嬰,森域中亦不止他一人。”男子和顏悅色般說著剛剛為說出之話語,“且森域內(nèi)如此之異常實為我們所造成的?!?p> “蛤?!”茯苓詫異般看著他,困惑道,“為何是我們所造成的?那仙上為何剛剛不告知,讓天命姐姐他們干著急?”
“還記得當(dāng)初鳳皇送你入的子虛夢境?我與那棲南也進入了,數(shù)人的進出已然造成子虛夢境現(xiàn)世,沾染了人之濁氣,若不撤出它,不止夢境會崩潰,就連幽冥境亦會崩潰?!蹦凶幽椭宰酉蚰且讶蛔诘厣现泳従徑忉尩?。
茯苓聽罷,垂下的雙手緊緊拽住衣裙,臉色稍白,皺起眉頭,臉上浮現(xiàn)了悔恨與內(nèi)疚之情,而后回神扯起一抹苦笑,裝作驚訝般問道,“原來那少年竟是棲南...,那那那,那白發(fā)男子便是仙上了?”
男子點點頭,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示意其不必憂慮,繼續(xù)淡淡地說著,“我不告知他們,是因為我懷疑他們其中有內(nèi)應(yīng)。”
“內(nèi)應(yīng)?”
“對。在我來之前,妖宗內(nèi)每天都會有數(shù)名妖類亡于森域邊界處;自從我到來之后,森域內(nèi)卻毫無動靜,像是再等什么那般。”南燭目光犀利般看著殿外之天邊,懷疑道。
茯苓不語,聽著他此番話語,心中思索了一番。而后便見他緩緩起身,攙扶起自己,留下一句話,便獨自緩緩離去:“這更像是一個局,一個引我來之局...”
森域入口處,男子黑發(fā)玄衣,頭戴暗黑金紋冠,攜一身著白衫,臉戴面紗之女子立于此。感知著森域的封咒術(shù),不禁疑惑了:封咒術(shù)并未破,究竟是何人能如此隨意進入?
“啊棲...?怎么了?”白衫女子看著身旁之人正失神地看著森域,便輕柔般搖著二人正牽著的手,問道。棲南笑著搖搖頭,卻不語。女子便也不細問,目光繼續(xù)看向那幽暗的無淵森域,她聽過此森域,非死即活之地。
“啊蘼,我們現(xiàn)如今無法入內(nèi),且不說其中之瘴氣能侵蝕體內(nèi),就森域的封咒術(shù)便已禁止了我們的深入?!睏弦匀崛岚阏Z氣向她闡述著問題所在,隨后便再次疑惑問道,“你究竟是如何消失于密室,入此的?”
女子目光閃躲,心虛般搖搖頭。而棲南只當(dāng)她是身子又開始不舒服了,便也不再追問,繼續(xù)探尋著入內(nèi)的方法。不論她之身上是否有血咒,就森域內(nèi)之人之兇險,他也要入內(nèi)一探,否則他與她便不會有安定的日子。
“我知曉此處有一道裂縫能進入,還有,只要將此物吃下,便不會受瘴氣入侵?!迸永叩搅四程帲髲慕锹渑哉乱涣ur紅果實,遞于他眼前。
“封咒術(shù)出現(xiàn)了裂痕?!”棲南不敢置信般看著那細小的破裂之處,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再看向女子遞過的果實,不安之感愈來愈烈。
“我是從卷軸中看得的,莫不是在懷疑我?”女子定下狂跳的心,鎮(zhèn)靜道。
棲南搖了搖頭,接過吃下,但心中開始清醒了起來,看著女子之神情亦多了幾分質(zhì)疑。
他心中突然出現(xiàn)了苦澀之感,他倒是希望自己是多想。
‘......’
‘我蒙騙了自己,為她制造了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