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文府。
正月十二,晚上。茯苓緩緩走到了文竹的房中,拿著暖玉,敲門。
“付兄,你怎么來了?”文竹看著她問道。
“我是來送禮的,明天便是你的大婚之日,準(zhǔn)備了個薄禮,你莫要嫌棄。”遞上暖玉。為求心安,此暖玉在茯苓心口處已安放了兩日,確定無事,便贈予他?!澳惴庞谛目谔?,能幫你緩和病痛,收下吧?!?p> 那白衫男子看著眼前的暖玉,接過,笑著對茯苓說,“那我便不客氣了,謝過付兄了?!?p> 茯苓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離去之時看到了里間隱隱約約的大紅喜服,茯苓呆立了一下,便快步離去。
正月十三,迎親。
迎親之日,花轎出門,以凈茶、四色糕點(diǎn)供“轎神”。放炮仗,大紅燈籠開路,沿途吹吹打打。由媒人帶領(lǐng)男方家的迎親隊(duì)伍,抬著花轎到女方家迎娶新娘。以喜娘為使者,持名帖前往。
文府大門,新郎官正滿心期待地等著他的新娘。茯苓依舊一身青衣,看著身旁的男子,身著大紅直襟長袍,腰束月金色祥云紋的寬腰帶,系著一白玉玲瓏骰子,頭戴銀冠,滿臉洋溢著笑意。
“你莫要著急,花轎才剛出發(fā)?!避蜍呖嘈χ粗?。
過來好一會兒,遠(yuǎn)處傳來聲響,來了。八人大轎,轎身紅幔翠蓋,上面插龍鳳呈祥,四角掛著絲穗。
在媒人的指導(dǎo)下,新郎拉弓朝轎門射出3支紅箭,是以用來驅(qū)除新娘一路可能沾染的邪氣。隨后,新娘子下轎了。女子鳳冠霞帔,鮮紅蓋頭,增添了一絲神秘感。跨過火盤,便是踏進(jìn)了文府。
“一拜天地——”二人行禮。
“再拜高堂——”對著座上的父母行禮。
“夫妻對拜——”看著二人微微轉(zhuǎn)身,相對而拜,茯苓不受控制地走上前去,“南...”
突然身旁出現(xiàn)玄衣男子,抓著茯苓的手腕,阻止她上前。茯苓停下腳步看著他們對拜,眼眶微紅。
“禮成——送入洞房!”賓客們鬧哄哄地,文竹紅了臉頰,摸著腦袋,臉上洋溢著笑意。玄衣男子扶著茯苓,消失于喜堂。
“怎么了,他順利成婚了。怎么是這般苦瓜臉,丑死了?!蹦凶涌粗蜍撸⑽⒊靶Φ馈?p> “...棲南...我覺著我病了,這里好像有點(diǎn)痛,莫不是你那暖玉有問題。”茯苓捂著心口處,望著府上的大紅燈籠,對男子問道。
“你這般信不過我?竟將暖玉帶于身上測試?”男子聽著女子第一次喚自己的名,笑著靠在涼亭的柱子上,抱了抱手,對著她笑著,溫和道,“你無病,放心?!?p> ......
正月十三,晚上。文府大擺宴席,文竹處處敬酒。等賓客離去。茯苓跟著文竹緩緩地步入新房。
房中,茯苓隱身看著新郎用秤稈挑去新娘的紅蓋頭,新娘一臉?gòu)尚叩乜粗6斯诧嫼蠚g酒,互剪一縷頭發(fā),一起綁了個結(jié)。隨后放下那大紅的喜帳......
茯苓感覺自己渾身無力,眼睛蒙上了一層朦朧的幕簾。棲南出現(xiàn)在她身旁,聞著茯苓身上的酒氣,看著她眼里的淚花,嘆了一口氣,摟著她離開房中。
房外,二人看著那偷聽的嬤嬤歡歡喜喜地跑開。聽著那房中的動靜,茯苓終是忍不住,跌坐在地。
“只是一個劫,對于你我來說不過眨眼時間,何必如此...”男子皺起眉頭,看著她問道,“你莫不是...對他...有非分之想了?”
非分之想?茯苓呆呆地看著禁閉的房門,眼淚不停地落,許是喝了酒頭暈暈地,聲音輕輕地說道,“我以為我對他心無旁騖的......”隨后便昏倒在地。
等醒來之時,已是第二天。茯苓告別了文府夫人,未等文竹夫妻到來便離去。
仙族,滄海殿。茯苓撫摸著那玲瓏骰子,腦海中總是浮現(xiàn)著那大紅喜堂與那紅衣新郎。就這樣在仙族過了些許日子,直到某一天。天命遣人向茯苓透露著仙上的情況。茯苓聽著這般消息,大驚。
三年后的人間,文府。書房中,一黑衣男子正與一官服大人爭執(zhí)著。
“父親!為何判他無罪?!”男子哭著大吼。
“放肆,這般質(zhì)問我?”官服男子拍案而起,“他是三品大人之子,我豈能反抗?”
“胡說!明明就是你收了賄賂。父親,婉兒是我的妻!你怎可這般貪?不顧我的感受——!”說罷,便恨恨地離去,留下那官服男子氣呼呼的。
看著房中那哭喊著的男子,茯苓欲現(xiàn)身,卻被人拽住手腕。
“我還以為你要逃好幾天呢。”棲南放開她的手,看著那大哭之人,面無表情地說著,“文家少夫人被人設(shè)計(jì)侮辱致死。二人相愛卻要陰陽相隔,這種感覺,必死還難受啊...”棲南悲傷地?fù)嶂g的玉佩,嘆了口氣。
“為何...為何會如此?”茯苓顫抖著聲音問道。
“這世道官官相護(hù)啊,他一小少爺怎與他們斗?”
而后幾日,茯苓看著文竹從打擊中慢慢恢復(fù)。他變了,一年四季一身白衣,頭束銀紋白帶,性子也沉穩(wěn)了許多。他帶著一腔怒火開始了自己的謀劃。
某日長安城外,一男孩躺于地面,身旁幾個人賊眉鼠眼地把他綁起來,放于柴堆之上。耐心地等待著。
隨后一白衣男子急忙到來,身后自然跟著隱身的茯苓。男子著急地說著,“放了他,他只是小孩!”
“文大公子,這文小少爺可不只是一個小孩,他還是個籌碼呢”那些個賊人賤兮兮地說著,“文公子,你應(yīng)該知道你做的事觸及了別人的底線。如若不交出那東西,那你這兒子便與你那短命的夫人相見了!”
茯苓煞白了臉,看著那臉色蒼白的白衣男子,再看了看那昏迷著的小孩兒。
“很奇怪嗎。....這個孩子差點(diǎn)夭折,不過辛好最后保住了?!睏贤蝗怀霈F(xiàn)于女子身旁,盯著她,“他做的事已然開始接觸官道了,如若被他成功為官,怕是會擋了一些人的路。保住孩兒還是為妻報(bào)仇,他如何選擇呢?”
文竹看著自己的孩子身處火堆,恨恨地答應(yīng)道,“我給!放了他!”說著便把一盒子扔過去。
看著文竹抱著小孩,茯苓心里不知何種滋味。
“哈哈哈——文公子,我們是答應(yīng)放了你,但是,他們可不答應(yīng)啊。”那些個賊人抱著盒子,留下這般話便走了。隨后四周出現(xiàn)了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手執(zhí)長劍,慢慢接近二人。
混蛋!茯苓心想著,便拔下簪子,幻化為劍。
棲南立刻抓住她的手,阻止著,“茯苓!這是他的命,你不可動用靈法!”
茯苓看著那白衣男子護(hù)著小孩,血染著他的白衣,嘴角溢著血,搖搖欲墜,欲昏迷之時。急忙施法甩開了棲南的手,提劍擋住了那刺向心口的長劍,與黑衣人進(jìn)行了一番爭斗。
白衣男子與小孩雙雙昏倒在地,昏倒前,看見一青衫女子的背影。
茯苓看著倒地的黑衣人,來到白衣男子身旁,正施法于他治療。卻不曾想有一人裝死,抓起身旁石頭,直敲茯苓頭上。棲南突然看到此情景,浮現(xiàn)身影,掐著那黑衣男子的脖頸,了卻他的生命。
天命仙君到來時看到此情景大驚,茯苓血染青絲,昏倒在地;白衣男子血染白衣,亦昏倒在地;而棲南則向飄浮空中的暖玉施法,使暖玉汲取白衣男子的靈元。
“棲南!不可!”天命出手阻止,不敵。隨后看著他收起暖玉,便質(zhì)問道,“棲南!你在做什么!”
棲南面無表情地看著天命,不語。隨后看了茯苓一眼,便消失原地。
魔族,密室。
“你倒是狠心,這般不心慈手軟?!币患t衣男子正拿著暖玉左右看著。
“...,可以進(jìn)行下一步了?!?p> “......”
‘對不起,茯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