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10點了,宋青走進沈櫻的房門,“東西都收好了,你還沒洗澡呢?”
“嗯?!彼谕娉噪u,努力撿皮膚。
“快去洗,明天要早起?!?p> “嗯?!?p> ……
第二天八點,宋青又送沈櫻去的學校,這一次的理由是要幫她提東西,太重了。
不過,還是老地方趕的宋青回去。
沈櫻提著大桶走路一歪一歪的。
咻,又有一輛單車挨著經(jīng)過。
又是他,那個秦正陽。他每天上學前干一瓶二鍋頭再出發(fā)的嗎?不然怎么老抓不穩(wěn)方向盤啊。
她瞟了一眼那輛破舊的單車,仔細看才發(fā)現(xiàn)后胎上的擋泥板都翹了起來,歪向一邊。
真是有夠殘破,這縣城的單車摩托車都是如出一轍的殘破。
操場上已經(jīng)來了不少學生,五顏六色的桶子,材質(zhì)也是各樣,木桶、塑料桶、鐵桶等等。
空曠的操場一時很熱鬧,到處是嘰嘰喳喳的說話聲。
她的校服洗了還沒干,想著反正今天要換迷彩服,就繼續(xù)穿自己的衣服。
沈櫻走到高二8班的隊伍最后,一群人圍在那里,中間的是敖天。
那家伙走哪都跟明星一樣,自帶鐳射燈,一堆人跟著。
她不想和他打照面,故意離得老遠。
敖天可不,大老遠眼睛就盯著人家了,昨天的仇他感覺能記一輩子,梁子是結(jié)下了。
他從人群中走出來,一直到她面前才停的。
還沒等他開口,沈櫻先“關(guān)心”上了。
“傷還沒好呢皮又癢了?想挨揍?”她知道來者不善,干脆主動出擊,占據(jù)上風優(yōu)勢。
敖天沒跟她沖,依然笑著,“那輕輕一摔的哪能傷到,你看我,每一個地方都好得很?!彼炞C一樣,活動著手、腳、脖子各個關(guān)節(jié)位置。
“我是沒有防備和準備,不然你一根毫毛都別想碰到。你昨天那種叫趁人之危,懂嗎?”
“那好啊,沒事就好。不過你知道什么叫趁人之危嗎?你明不明白這個成語的用意?就在這里瞎用。趁人之危是指趁別人危難時加以威脅或陷害,我怎么想都覺得用在昨天的場景不合適。你哪里有危難了?我威脅你了嗎?真要用成語,趁虛而入才是對的。”
敖天嘴角抽抽,不行,面對這個女的不能超過半分鐘,牙尖嘴利、手段殘暴,見到她的嘴臉就有控制不住拳頭的感覺。
但他仍然憋著笑容,只是皮笑肉不笑。
“我是來檢查學生校服穿著的,你不是領(lǐng)了校服,為什么不穿!”他義正言辭,仿佛抓到沈櫻的把柄。
“你的衣服買了不洗就穿?。磕愕囊路砩舷戳嗽缟暇透砂。俊?p> “是,我就是買了就穿、洗了就干,你能怎么著?”
“也行,你厲害。不過你是什么職務?你代表誰來做校服檢查?”
“你管我代表誰!我說我是檢查的就是檢查的?!?p> “你把工作證亮出來啊,幼稚?!?p> 沒完沒了的斗嘴又開始了,周圍的同學扶額,不知道敖天怎么變得愛打嘴仗了,他以前都是愛動手不愛動嘴。
“石頭哥?!庇袑W生高喊,小跑著拉他過來,“石頭哥,那兩人又吵架了?!?p> 許永石揉了揉太陽穴,能不能消停會……
他快步走去兩人那里,“沈櫻、敖天,你們給我分開,今天一天都不許對話!”
后排的多是和敖天玩在一塊的,許永石便把敖天安排在最前面做領(lǐng)隊,還要舉小旗,這個差事敖天還是比較欣賞的,有的人一上臺就腿抖,有的人天生喜歡做人群中最亮眼的那顆星。
沈櫻吊車尾,這個安排好,她也不想靠那只瘋狗太近,怕傳染狂犬病。
各班都清點好人數(shù)了,排著隊去停車場上大巴,這次去的軍訓基地在距離南云縣三十公里的第二一六編陸軍部隊。
沈櫻上車時,身后突然冒出一個人,她回頭看是秦正陽。明明他先來的學校,硬拖到要走了人才出現(xiàn)。
走在前面的她半扭頭,對后面的人幽幽說了句:“上學前少喝點二鍋頭,傷小腦?!?p> 秦正陽愣了一下,她在說他嗎?他沒有上學前喝什么二鍋頭。
難道是身上有味道?他側(cè)臉低頭嗅了嗅校服,沒有異味。
秦正陽沒理她,往最后排走去。前面的位置坐得差不多滿了,有些零星一個空位,但沈櫻不想和人坐,也去了最后排。
沈櫻在走廊中段時,李磊朝她揮手打招呼,“櫻姐!”
她點點頭,走了過去。
坐李磊隔壁的女生嗤笑,“喲,大腿抱得很快,這么速度喊上姐了?”
李磊歪著臉哼了聲,“咋滴?就給你們女生有男神,不給我們有女神???”
對方鄙夷,“給給給……”
秦正陽坐了左邊靠窗位,她去了右邊靠窗位,中間還有四個空位沒人坐。
車子發(fā)動,許永石再次清點人頭數(shù),見沒有出入,又說了下軍訓注意事項。
沈櫻覺得無聊,托著腮看沿途風景,沒多久就出了縣城,中途大巴車經(jīng)過了個別同學家,他們還激動地喊,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激動,又不是不回來了。
出了城就是完全的農(nóng)村狀態(tài),極目望去都是山啊水啊樹的,真正的開門見山,面朝黃土。
車上不少人都睡著了,沈櫻也在打瞌睡,中間偶爾醒來,轉(zhuǎn)頭看到秦正陽戴著耳機在聽歌。
不是不讓帶手機嘛……雖然她也帶了,但是也不會這么明目張膽。不過,人家愛炫是人家的事。
她轉(zhuǎn)回頭,繼續(xù)打她的瞌睡。
到軍訓基地了,許永石喊大家醒醒,一群人瞇懵著眼走下車集合,都沒睡醒的樣子。
忽然,一把嚴厲的嗓音從身后響起,“都清醒點!”
有的人嚇得桶子都脫了手,后背一哆嗦。
全體后望,是個穿著陸軍制服的軍人,皮膚黝黑,筆挺的背,筆直的腿,黑色皮鞋锃亮反光,精神面貌極佳,和班里那群站沒站樣、坐沒坐樣的軟骨頭男孩子形成截然對比。
“我是你們的教官,姓張,弓長張?!?p> 大家稀稀拉拉地回應:“張教官好……”
張教官聲音洪亮:“都沒吃早飯是吧?”
“吃了……”
“吃了飯這種音量?聽不到,再說一遍!”
不少學生扯著嗓子喊:“張教官好!”
“好!都給我提起桶,跑起來,跟我去宿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