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兒的事?父親,將人送過去時,不是已經(jīng)讓人說清楚了嗎?”
顧清皺眉,臉色不悅:
“你那也叫說清楚了????純兒是什么人?她連府門都是極少出的,如何會和這個李安攪合在一起?”
顧清斜瞥了顧明月一眼,目光中有種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何況……純兒生性單純,不懂世事,勾引外男,私會情郎這種事,她又怎么會做得出來?她如何會懂?”
“整個丞相府如今,就只剩你們兩個未出嫁,你會為自己籌謀,這也無可厚非,可你已經(jīng)是郡主了,純兒還能擋了你的道不成?”
顧明月靜靜的聽著,臉上面無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可她藏在袖子里的手,卻是越收越緊。
直到顧清說完,她這才揚(yáng)起燦爛的笑容:
“說完了嗎?嗯?父親……你的意思是,如今純兒發(fā)生的這一切事情,都是我設(shè)計的?你就是這么想……”
顧清不耐煩的打斷了顧明月的話:
“不是你還有誰?如今在這府上,也就你一手遮天了,哼!就連你母親,也得讓你三分!”
顧清冷哼一聲,看都不想再看顧明月一眼,想到夫人在他面前提起顧明月時,那唯唯諾諾的樣子,還口口聲聲稱呼郡主!
呵……
她顧明月在這府里,還敢擺郡主的譜嗎?也不看看她是誰的種!
如今的顧明月,早已不在顧清的控制范圍之內(nèi),即便沒有大夫人,以及顧明純這兩件,顧清也會找個由頭來打擊一下,顧明月的氣焰。
也好教他這個心思復(fù)雜,野心勃勃的三女兒知道,再怎么手眼通天,他顧清也還是她爹,她還是得聽他的!
顧明月從知道顧清讓她來書房后,這一路上走來,直到現(xiàn)在,她的心都是揪著的。
如果說,顧明月她天生冷心冷情,那么能牽動她情緒的人里面,一定有顧清的一份。
無論顧清這么多年是否,不曾理會過她們母女,那與生俱來的,對父親的崇拜與敬愛,是不會隨之消失的。
直到如今,聽到自己的父親,口口聲聲都是在為了他心里那個,珍愛無比的寶貝女兒而來指責(zé)她。
顧明月的心中升起一團(tuán)怒火,她目光冰冷的看著顧清,突然就笑了,可卻陰寒至極:
“呵呵,父親啊父親,你可真是聰明一時,糊涂一世啊!對,你說得是對,就算這些都是我做的吧?”
顧清聽到這里,一臉的果然如此的表情,似乎看透了顧明月。
顧明月氣的又笑了,她慢慢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顧清:
“所以呢?是我做的又如何呢?父親要將我如何?送官?還是執(zhí)行家法?我看……父親如今怕是不能再這么做了吧?我可是郡主!”
“砰!”
“你這個孽障??!”
顧清一把將手邊的東西推落在地,有一些骨碌碌的滾到了,顧明月的腳邊,顧明月停住了繼續(xù)走進(jìn)的腳步。
她慢悠悠的抬起頭,直勾勾的看著顧清:
“你一直在說是我設(shè)計的,是我害的純兒發(fā)生這樣的事,是不是這樣說,你心里會好過些?”
“在你心目當(dāng)中,那個單純可愛,善良無邪的顧明純,怎么能做出這種不知廉恥,有辱門楣的事情?”
顧明月自嘲的一笑,笑容里藏著多少悲涼:
“她當(dāng)然不會做這種事,那么就必須是有人陷害她,錯都在別人身上,顧明純是沒有錯的,對嗎?如此一來,她還是那個她,而我……還是那個卑賤透明的我!”
“閉嘴!你給我閉嘴!”
似是被顧明月說中了,顧清惱羞成怒,手邊的書砸向顧明月,發(fā)出砰的很大一聲。
門外的人聽到聲音,終于還是忍不住闖了進(jìn)來。
蕭炎看了看屋里的情況,隨即走到顧明月身旁,低聲道:
“郡主,需不需要屬下……”
知書此刻也一臉焦急擔(dān)憂的,在門外看著:“小姐……”
顧明月回頭看了知書一眼,回以安心的微笑,知書略略放心了些,卻還是擔(dān)憂的,看著屋里。
“顧明月!如今你是無法無天了嗎?這里還是丞相府,還輪不到你在這里,耍郡主的威風(fēng)!”
蕭炎瞇起眼睛,陰冷的盯著顧清,若不是顧著眼前的人,是郡主的父親,他早就上去教訓(xùn)這個,不知好歹的人!
“父親,你搞清楚,可不是我喊他們進(jìn)來的,是你的兇神惡煞,讓他們以為你會對我造成傷害。”
“你你……”
顧清被氣的不輕,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這個還有這么厲害的嘴皮子,或者說,他從來都不了解這個女兒。
一開始查到德妃與周崇,是被她拉下來的,顧清也是嚇了一跳,久久回不過神。
可畢竟也是混跡多年了,驚訝過后,也快速的將顧明月,從心里打上了需要提防的人!
提防自己的親生女兒,說出來可能會驚呆眾人,可事實確實如此,他能走到今日,除了自己,他是誰都不信。
顧明月余光看著蕭炎,沒什么表情,淡淡道:
“你們先出去,沒有我的吩咐,都不要進(jìn)來,還有……前面坐著的那位,是我的父親,無論如何,你們都得敬著?!?p> “…………”
蕭炎無語的看了看顧清,這父親?卻還是恭敬的點了點頭:“是,郡主?!?p> 顧清聽完顧明月所說,神色極其怪異,聽著他女兒心里,還是敬著他是她的父親,可這怎么聽著,怎么有些怪異呢?
前面坐著的那位?猛然想起顧明月方才鎖說的話,顧清的件又立刻黑了下來。
待所有的人都離開后,顧明月緩緩坐下,并不在意顧清的黑臉,自顧自的倒了杯茶:
“大姐體面的嫁給了太子,你心里很欣慰吧,可你寄予厚望的二姐,四妹,都相繼落得如今這個下場。”
顧明月抬眼戲謔的看著顧清:
“兩枚棋子落入同一人手中,其中一個還是極其不體面的,嫁入將軍府為妾!一個上不了臺面,所有人都看不起的——妾……”
顧明月最后的‘妾’,說的極輕,這個字伴了她娘一生,也害了她娘一生……
“憑著二姐的容貌舞蹈,若是好好利用,定然可以為丞相府,為你,帶來無比的利益,可惜啊,如今她們兩個都載在了贏戰(zhàn)那里,你怕是……氣的不輕吧?”
“住口!你到底想說什么?!”
顧明月此番話一出,仿佛說到了顧清的痛處,他怒目瞪著顧明月,似是要把她吃了,可又礙于什么,并沒有任何行動。
顧明月對于顧清的暴跳如雷,神色毫無變化:
“而四妹嫁入將軍府,卻又不得贏戰(zhàn)歡心,如今的四妹,也不和相府一條心,性子更是乖戾無比,父親也控制不住她了?!?p> “接連放錯了兩枚棋子,父親該著急了吧?可我如今又是郡主,婚事不好拿捏了,就只能寄希望于明純了?!?p> 顧明月輕輕笑了起來,用憐憫的目光看向顧清:
“可惜啊,如今這唯一可以用的棋子,似乎也要廢了呢?父親一直都說是我害的明純,遭遇了這一切,是不是這樣說,能讓自己的心,可以好過些?”
顧明月猛地站起身,冷冷的看著顧清,身上的氣勢逼人,面對著自己的父親,毫不退讓!
“那請父親回答明月,明月如何設(shè)計明純出去和李安幽會?如何設(shè)計她愛上李安?如何設(shè)計她為了李安,不顧身份,不顧一切的都要和李安在一起!”
顧明月緊緊的盯著顧清,咄咄逼人,眼神堅定:
“請父親回答??!”
“逆女!你這個……大逆不道的逆女!滾出去!給我滾出去!”
顧明月一言不發(fā),身姿筆直堅定的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走出屋外。
“從明日起,你就給我搬到南華寺!好好的靜心思過,沒有我的吩咐,不許踏出寺廟半步!”
顧明月腳步一頓,清冷的聲音在夜空中,越發(fā)的孤寂:
“好,不過……我要先解決了樂陽公主?!?p> 顧明月回頭,最后留給顧清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