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宋嫣然瑟瑟發(fā)抖的抬頭，她看見了明愿的身影，她認(rèn)出了明愿背后的白色骷髏，簡直都已經(jīng)起明愿的專屬標(biāo)志了。
她默默地沒有說話，狼狽的站起身。
明愿面無表情：“怎么讓這些靈獸回到原來的地方？”
“啊，您只要揮揮手，它們就懂了喔?！币`光熱切地回答。
明愿揮了揮手，那群靈獸仿佛心有靈犀，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明愿，全部都轉(zhuǎn)身離開，它們臨走前還回頭可憐巴巴地又看明愿一眼。
明愿：“我好像個罪人?！?p> 黑衣少女靠在樹后，冷漠地看著這一切，她捏緊雙手，回想起了中年男人說的話。
“不完成這項任務(wù)，他壞的就不是腦子了，而是……”
這句話反復(fù)在腦海中回響，她痛苦地蹲下身子，捂住了臉，眼淚悄無聲息從指縫處鉆出，偌大的森林，仿佛只剩下她一人。
她調(diào)解了一會兒，站起身，抹去了淚水。
指尖醞釀著火元素，她閉上眼，好像已經(jīng)做下了什么艱難的決定。
一個火球向明愿襲來，鳳夭運行躲開。
“余窈?！泵髟笍淖熘型鲁鰞蓚€字，聽不出有什么感情波動，如同在念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的名字。
鳳夭俯沖追了過去，而余窈身影一閃，往內(nèi)圍疾步而去。
試煉場地。
“報告副院長，死地方才發(fā)生了一場獸潮，是由一名弟子引起的，目前已被一位神秘尊者平息，重傷二十三名弟子，無死亡情況?！币话鄬?dǎo)師道。
二班導(dǎo)師頓了頓，接道：“還要繼續(xù)試煉嗎？”
副院長點頭，“既然無礙，繼續(xù)試煉。此前已有神秘尊者平息，便不勞煩那位了，只要將藥老救不了的抬去那位的休息處即可?！?p> “是。”
內(nèi)圍。
余窈被鳳夭攔截住，而明愿也從鳳夭身上下來，華美精致的面具反射出森冷的光芒，仿佛禁錮了無數(shù)吶喊冤魂的魂體。
“我們是朋友嗎？”明愿問。
余窈沉默了一會兒，答：“曾經(jīng)是。”
明愿又問：“既然是朋友，你算是背叛我嗎？”
余窈沒有說話，沒有了金粉的襯托，她的眼眸下是一片青黑，好像許久沒有休息過一般。
“所以你有苦衷對嗎？”明愿沒有聽到她回復(fù)，緊接著逼問。
余窈眼中閃爍了一下，她果斷地道：“沒有?！?p> “說吧，你的目的是什么。”明愿道。
余窈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你已經(jīng)知道了不是嗎，我接近你，只是為了殺掉你而已。”
“真的嗎？”
余窈避而不答，她再次變得平靜下來，“你我之間只能存活一個?！?p> 她雙手中浮現(xiàn)巨大的紅色雙刃。
“我不想殺你，你知道你打不過我的?！泵髟傅?。
鳳夭輕輕松松壓制住了余窈，明愿甩去一道綠色光波，余窈被巨大的沖擊力與鳳夭沖散開，她有氣無力地躺在地上，發(fā)絲凌亂鋪在地面。
明愿伸手，地上的頭繩瞬間出現(xiàn)在了她的手心，“發(fā)繩，我收走了，你自便吧。”
寬大的場地只剩下余窈一個人，她虛弱地坐了起來，手腕的鐲子碎裂開來，仿佛在預(yù)示她的后果。
她艱難地站起身，自言自語道，“好困啊，我已經(jīng)好久沒睡覺了。想我弟弟了，也想娘親，爹爹也想。我怎么辦才好啊。”
她像是在說著自己的日常，扶著榆樹的樹身，嘴角流出了血，雙眼也流下了血，遮蓋住了眼下的青灰。
“有點疼，但是沒什么?！庇囫赫f。
她好像很難過，卻又露出痛恨的表情，血色順著她的臉流下，拖出一道長長的血跡，她的臉看起來那么的嚇人。
“現(xiàn)在很疼了?！彼贿呁袊呷ィ贿呑匝宰哉Z。
“真是個笨蛋，怎么不直接殺了我呢……”余窈看見了守護(hù)獸的蹤影，她走了過去，順手拔起一株珍草。
守護(hù)獸向她襲來，她沒有躲閃。
鋒利的爪子撕開了她的肩頭。
余窈倒在地上，笑道：“讓我解脫吧，別折磨我了，很難受很難受的?！?p> “想問我為什么是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沒有為什么?！彼穆曇粼絹碓饺?。
“很喜歡你的，明愿。”
“對不起?！?p> 守護(hù)獸回到了原處，地面的血跡蔓延，暗紅，干涸。
……
許久后。
“中圍搜尋到一一具尸體，經(jīng)九班沈?qū)燆炞C，此為赤夷學(xué)院弟子余窈，因偷摘碧云草而被守護(hù)獸攻擊致死?！?p> “死亡一事不要聲張?！?p> “是！”
……
“很難過嗎？”小玉不知所措，笨拙地詢問道。
明愿道，“沒有?！?p> 她在這片小土坡坐了很久。
小玉也默默地坐在她旁邊不開口。
“走吧，說好的登上排行榜還沒完成呢，我目前靈師幾階了？”明愿終于道。
“黃階三段，與白箐持平，您只差實戰(zhàn)經(jīng)驗便可繼續(xù)獲得靈力。”引靈光浮現(xiàn)。
“好?！泵髟篙p松的道，她將揉得有些皺了的紅色頭繩套在自己左手手腕，紅色與引靈書鏈的銀白看起來毫無違和感。
明愿并沒有在內(nèi)圍走多久，眼前越來越開闊，直到另一片天地的出現(xiàn)——
那是一片天藍(lán)色的湖泊，它被幽藍(lán)的樹木包圍，湖面也泛起了瑩光。湖中有許多晶亮的大石塊，一圈一圈漣漪在湖面上蕩漾，仿佛有什么落在了湖中一般。
簡直是世外仙境。
“還挺好看。”明愿道。
她的目光轉(zhuǎn)至湖面。
湖泊底部出現(xiàn)了一個若隱若現(xiàn)的黑影，它以極快的速度向明愿的方向游去，接著凌空而起，蓄力的手刃直直劈向明愿！
帶著刺目的藍(lán)光，凜冽的海洋氣息撲面而來，襲擊者閃動的眸子恍若大海浩瀚，當(dāng)真令見者紛紛驚嘆。
鳳夭甩手擋住了這一攻擊，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后退了一步。
明愿也看清了，這是一只人魚。
人魚輕松躲過鳳夭的回防，看著鳳夭回旋著繼續(xù)俯沖過來，深紫的瞳孔里閃過一絲不耐，她只是稍稍向鳳夭這邊頷首，身后的湖泊便騰空而起，狂浪咆哮著卷向鳳夭！
明愿抬手，藤蔓與樹拔地而起，奇異的是，她的樹木好像渴到快要干涸，竟然在一瞬之間，將大浪全部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