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寫在卷前.(接上一章)
夏右桓抓了抓頭發(fā),他感覺到自己的大腦里有什么東西被喚醒了。
“螻蟻般的垃圾?!蹦X海中有聲音響起。
車停了。
高架上空蕩蕩的,只有三個人...以及一群黑影。
它們咆哮著,哀嚎著,仿佛是在為兩位新王的誕生歡呼喝彩。
邁巴赫再次上路,在暴雨中狂奔。
楚子航的“靈”被喚醒了,它化作一條蛇在楚子航的大腦里四處亂竄,不一會,它變成了它們,數(shù)不勝數(shù)的蛇們共同交織,楚子航看到了一幅畫,充滿古老而神秘的色彩,不輸于任何一篇傳世巨作。
夏右桓也被喚醒了,他耳邊的低語被另一個聲音壓了下去,“是莊周夢成了蝶,還是蝶夢成了莊周?
是我取代了你,還是你取代了我?”
稚嫩清脆,好像是6歲孩童的呢喃。
夏右桓看到了一個宏偉的建筑,那好像是一座墳墓,一推白色骸骨屹立在面地上,只有前肢和頭骨露出,其余的部分都深埋在地下。夏右桓的眼里似乎看到了巨龍掙扎的模樣,那是一雙令人恐懼的雙眼,發(fā)出亮金色的光芒。
“他生前強大無匹?!蹦莻€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些許惋惜。
一顆巨樹的根部盤織在龍骨里,錯綜復雜,夏右桓抬頭,這才發(fā)現(xiàn)巨樹的樹冠無比巨大,甚至超出了夏右桓的視野。
尤克特拉希爾,是這棵樹的名字。
“看夠了么?”
“你得走了。”
話音剛落,夏右桓被人推了一下,是楚天驕,他擔心自己被尼伯龍根侵蝕。
“原來你也是混血種,難怪能跟我兒子做朋友?!彼蛑?,看著夏右桓的眼睛里確實另類的眼神,夏右桓覺得只有劉備和諸葛亮之間才會有這種眼神。
“我早就知道了,你不同尋常,”楚天驕俯下比夏右桓高出1/3身子,在他耳邊說道,“一會就拜托你了?!?p> 前方出現(xiàn)了亮白的燈光。
“到收費站了么?”男人如釋重負,在這條空無一人的高架路上跑了那么久,他們已經(jīng)完全無法確定自己的位置了,GPS界面上重復提醒說沒有找到衛(wèi)星信號,一切的路牌都沒(mo)在暴風雨里,就算亮著遠光燈也看不清。
“過了收費站你們就下車走,看看有沒有過路的車搭個便車送你們回去,讓你那爸爸給人一點錢就好了。”男人把高速路的計費卡叼在嘴里,伸手把卡在車門上的日本刀拔了下來,過收費站車門上插著一把滿是黑血的日本刀,人家不叫警察才怪了。
燈光越來越亮眼,楚子航瞪大眼期待地看著前方,男人也一樣。
像是在海里漂流的人看見燈塔,森黑如刀劍的光柱在他們眼里格外溫暖,又像是夜行人在迷霧中看見木屋小旅社檐下的油燈,到了那里就能放下一切不安。
車忽然開始減速,剎車片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不……不對!”男人的聲音里透著驚慌不安。
前方的燈光透出的不僅僅是溫暖,還有莊嚴和宏大,就像是……朝圣的人邁向神堂。
那是奧丁的指引,夏右桓的心底涌現(xiàn)出不屑,周圍又被黑影團團圍住,他們不再躁動,而是靜候,靜候“神靈”的降世。
馬嘶聲,他覺得那是幻覺。雖然很像馬嘶聲,可是如果真的認可了那是馬嘶聲,那匹馬該是何等的巨大!它的吼聲沉雄,像是把雷含在嘴里吼叫,鼻孔里射出電光來。
“一會兒不要離開我,但也不要靠得太近?!蹦腥嘶仡^看看楚子航和夏右桓,“就像是小時候我?guī)惴棚L箏?!?p> “嗯!”兩人齊聲應道
“系好安全帶!”男人說著,慢慢地踩下油門。
風箏從不會離開放風箏的人很遠,因為之間連著風箏線。遠離的那一天,是風箏線斷掉了。
楚子航懵了,眼前的一切超過了他的理解他的世界觀崩塌了,以前他所相信的一切完全破滅,世界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樣。
邁巴赫以最大的加速度沖了出去,沖向白光,直撞上去。水霧被斬開,楚子航忽然看清楚了,那白色的光芒中站著……
白色光芒中站著山一樣魁偉的駿馬,它披著金屬錯花的沉重甲胄,白色皮毛上流淌著晶石般的光輝,八條雄壯的馬腿就像是輪式起重機用來穩(wěn)定車身的支架。它用暗金色的馬掌扣著地面,堅硬的路面被它翻開一個又一個的傷口。馬臉上帶著面具每次雷鳴般地嘶叫之后,從面具上的金屬鼻孔里噴出電光的細屑。
而馬背上坐著巨大的黑色陰影,全身暗金色的沉重甲胄,雨水灑在上面,甲胄蒙著一層微光,他手里提著彎曲的長槍,槍身的弧線像是流星劃過天空的軌跡,帶著鐵面的臉上,唯一的金色瞳孔仿佛巨燈一般照亮了周圍。
北歐神話中,阿斯神族的主神——奧丁。
他來了,一如傳說中,騎著八足駿馬Sleipnir,提著世界樹枝條制成的長槍Gungnir,穿著暗金色的甲胄,披著暗藍色的風氅,獨目!
本該存于幻想中的神主,確確切切的站在夏右桓面前。
邁巴赫轟然撞了上去,Lieipnir嘶吼著,四枚前蹄揚起在空中。四周的雨水全部匯聚過來阻擋在奧丁的面前,沖擊在邁巴赫的正面,沖擊讓夏右桓的腦海里一片空白,邁巴赫巨大的動能在短短幾米里就被完全消解,車輛報警,安全氣囊彈出,這樣才讓車上所有人的頸椎沒有被慣性扭斷。
水流把邁巴赫推了出去,Speipnir八足緩緩跪地,
那個“奧丁”把Gungnir插進濕潤的瀝青路面,以神馬為御座。
成群的黑影分成兩排,有點像古代君王出征時的架勢。
“下車吧?!蹦腥溯p聲說。
楚子航在夏右桓的攙扶下走下車,饒是兩世為人,夏右桓才能勉強穩(wěn)住心神。
“不要怕……雖然第一次看見的時候我也很害怕……可是怕是沒用的啦,”男人一下下輕輕握著楚子航的手,“本來不想讓你看到這些,可是既然看到了,就不要錯過機會,睜大眼睛?!?p> 雨落狂流之夜。
奧丁身周圍繞著一股立場,任何接近他的雨水都被驅(qū)散。
“我們見過?”神主開口,不知道在向誰發(fā)問。
“拿錯劇本了?!”夏右桓大驚,他對這一句實在是毫無印象可言。
“您認錯了,我只是個……司機?!蹦腥苏驹诳衤涞挠炅髦校皇痔嶂L刀,一手輕輕撫摸楚子航的頭。
奧丁愣了愣,再次發(fā)聲。
“真有趣,撞向神之御座的人,僅僅是一個司機?!?p> “我知道你們要的是什么,”男人說,“可以,交給你們沒有問題?!?p> 他湊近楚子航的耳邊,“去把里面的箱子拿出來,黑色的,上面有個銀色的標記?!?p> 楚子航拉開后備箱,里面是一只黑色的手提箱,特制的皮面粗糙而堅韌,上面是一塊銀色的銘牌,一株茂盛生長的世界樹。
楚子航把手提箱交給男人,男人掂了掂,仍舊交給楚子航,看著“奧丁”,“我準備好了?!?p> “那么,人類!覲見吧!”“奧丁”說。
“以前你很多次都不聽話,這次一定要聽我的話,”男人拉著楚子航的手低聲說,“記得,不要離開我,卻也不要靠得太近?!?p> “嗯!”楚子航顫抖著。
楚天驕又看了看夏右桓,夏右桓已點頭回應。
“在這種時候還不忘顧及自己么?”夏右桓心想,“我欠你的。”
“人類啊……”
“又見到人類了……”
“那孩子的血統(tǒng)……”
“讓人垂涎的鮮肉啊……”
“口渴……”
黑影們的低語,像是一群瘋巫妖的囈語。
可怕的聲音圍繞著他,楚子航驚恐的捂住耳朵。夏右桓摟住楚子航的肩膀,眼神示意楚天驕放心。
“你聽到的,我也聽到了。”
“別怕,我知道的?!?p> 男人站住了,距離“奧丁”大約二十米,距離背后的邁巴赫也是二十米,雨水不停地沖刷著他手中的長刀。
“為什么我覺得即便你得到‘卵’,你也不會放我們走呢?”男人問。
“我將許諾你們生命。”“奧丁”回答,“神,從不對凡人撒謊。”
“是另一種生命吧?”男人說。
“有什么不好?我將為你們開啟‘封神之路’?!?p> “變得像那些死人一樣?”男人環(huán)視著周圍的黑影。
“不,你們的血統(tǒng)遠比他們優(yōu)秀,你們會更加強大?!?p> “更加強大的……死人嗎?”男人忽然大吼,“子航,把箱子扔出去!蹲下!”
楚子航想也不想,把手中的手提箱扔了出去,仿佛是吸引餓狼的鮮肉,所以影子都涌向手提箱。
男人踏步而出,長刀帶起一道刺眼的弧光,雨水濺開成圓。黑色的血液混雜在雨中,地面上的積水染上了黑色。
男人獅子一樣在影子中揮砍,一腳踩在手提箱上,一個又一個影子在刀光中裂開。
黑色漸濃。
偷襲者出現(xiàn)在了楚子航和夏右桓身后,爪子伸向兩人的頭頂,它想來個“頂上開花”。
楚天驕的心提到了嗓子尖,不覺意間三人已經(jīng)離得有些遠了,楚天驕也因為夏右桓的不凡而有所松懈。
夏右桓看到了楚天驕的眼神,猛地回頭,燃燒的黃金瞳直射黑影的雙眼,它聽到了對他的審判,“螻蟻也敢窺伺我?死吧。”
平淡的聲音,在夏右桓腦海里響起,也在黑影的腦海里響起,如果它有的話。
黑影支離破碎,緩緩消逝,像撲火的飛蛾,灰飛煙滅。
“是你么?”
奧丁再次問道,所有黑影都停了下來,沒人敢打擾皇帝的問話。
男人抓住這一瞬的空擋,一個音節(jié)從他口中吐出。所有事物的動作都慢了下來,除了奧丁、夏右桓,楚天驕本人外。
“言靈.時間零,你的血統(tǒng)很難得?!薄皧W丁”說。
?。〞r間零和永恒其實是一個言靈,只不過江南后面把永恒改成了時間零)
楚天驕頭都不回的說道,“我說‘跑’的時候,就調(diào)頭往車那邊跑!”
“你跑得會比我更快!”
“東西留下,我們走,可以么?”男人說,“公平一點?!?p> “你和我之間,是沒有公平的?!薄皧W丁”說。
“談判破裂了,”男人低聲說,“跑!”
夏右桓轉(zhuǎn)身就拉著楚子航瘋跑,他發(fā)誓:這是跑的最用力的一次。
風箏線斷了。
是的,楚子航和楚天驕之間的風箏線……斷了!
自己終于看清了爸爸,卻在這永別的時刻。
男人也在奔跑……奔向奧丁!
時間再次變慢,但是男人沒有變慢……奧丁也沒有!奧丁擊出了Gungnie,一瞬之間無數(shù)次刺擊,這支神話里永遠命中的長槍,它的每一記突刺都帶著暗金色的微光,弧形的光線圍繞著男人,向著他的不同要害,仿佛密集的流星雨。
男人在流星雨中閃避,揮著刀旋轉(zhuǎn),高跳起來劈斬,向著奧丁,那個神的頭顱。
他墜落下去,因為被他閃過的“流星”仿佛螢火蟲回旋飛行,從后背擊中了他,鮮血四濺。
時間再次恢復正常。
“子航!子航!開車走……開車……走!”男人嘶啞地吼叫著,渾身蒸騰起濃郁的、血紅色的霧氣。
楚子航呆呆地站著,仿佛被刺穿的是自己。
夏右桓給了楚子航一巴掌,怒吼:“你爸跟你說話沒聽到嗎?走啊?!?p> “要聽話!”男人血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楚子航,“報仇什么的……都靠兒子了!”
楚子航清醒過來,他打開邁巴赫的車門。對著中控臺喊道:“啟動!”
引擎轟鳴起來,邁巴赫再次啟動。駕駛?cè)耸?..楚子航,楚子航倒檔起步,車飛速后退,男人偷偷教過他開車,用的就是這臺邁巴赫,他們曾打開天窗奔跑在春天郊外的土路上。
那是曾經(jīng)
.....
于某幻想
我這么努力,不來點鼓勵說不過去吧 ?。?ω?)=つ≡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