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秒鐘,一個悠長的呼吸。
天翊依靠自己的武力,毫無爭議地震懾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澤州衛(wèi)所安武縣百戶所百戶張若望;安武縣縣尉董彪;安武縣百戶所的五十名士兵。
黑風山壓寨夫人紅娘,黑風山老六及一眾匪徒。
就像是跳羚在獅子的爪下,就像是獵犬在花豹的口中,血統(tǒng)的壓制會讓弱者在蠻霸之力前變的毫無反抗之心,絕不掙扎,予搶予奪任其殺戮。
所有活著的黑風山匪眾順從地被綁了起來。
“大人,有一個女子,自稱是黑風山的壓寨夫人,她想要見您?!?p> “壓寨夫人?”
有點意思了,那書中和熒屏中的壓寨夫人無一不是容貌嬌美又身手出眾的女子。
“帶過來?!?p> 沒一會兒,兩個士兵押著捆綁了雙手的紅娘來到天翊面前。
紅娘直接跪倒在天翊面前,雖然哭哭啼啼的,可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卻格外大膽地盯著天翊的一張臉。
“有事兒說事兒,在我面前哭哭啼啼沒什么用。我是官,你是馬匪,別指望我會以一個男人的身份來同情你?!?p> “大人,民女當年是被麻子強擄上山的。”
“我知道你是被強擄上山的,紅袖招的當牌紅人,也算的是民女嗎?”
“小女子被擄掠至此,連官兵都拿黑風山無能為力,我不從又能如何?”
“你跟本官說這些,想做什么?”
紅娘從天翊臉上看不出來一絲對美色的心動,心里暗罵眼前這莫非又是一個和麻子一般只喜歡男色的變態(tài)。
只能一頭磕在地上,哀求道:“民女和兩個丫鬟雖然身在黑風山,可我們一沒有劫掠,二未曾殺人,三更沒有助紂為虐。只祈求大人能夠體諒我們?nèi)跖颖槐茝馁\的悲苦,放我三人歸鄉(xiāng)?!?p> “你有沒有殺人,有沒有劫掠,有沒有助紂為虐,本官一律不在乎。你能不能走,在于你的表現(xiàn),就看你有沒有幡然醒悟,和黑風山的人和事情一刀兩斷,心無藏私地協(xié)助我們的人搜檢辦案?!?p> “民女愿意,大人想知道什么,民女一定知無不言。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需要天打雷劈,你不說實話,說假話,敷衍我的下場只有一個。他們要死,你就要死。”
“民女絕不說謊?!?p> 天翊點了點頭,指著士兵搜撿出來的財貨說:“麻子為匪這么多年,黑風山聲名赫赫。本官不信,他就積攢了這么點兒東西?!?p> 很明顯地遲疑了一下,紅娘咬咬牙,說:“后面溶洞有一暗室,只有麻子和他的幾個親信知道,那里保存著黑風山這么些年搶掠綁架殺人放火所得的全部?!?p> “董縣尉你和張百戶你二人陪著紅娘子去一趟,若是真的便安排人手送紅娘子到我這里來,若是假的你們便將她當場處決了吧?!?p> 天翊的聲音冷漠決絕,紅娘絕不懷疑他說的話有水分,暗自慶幸自己對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說的是實話。
董彪和張若望親自押著紅娘,帶著一幫士兵走了。
天翊自己舉著火把孤身走上了黑風山的山寨門樓。
茫茫星空,夜風颯颯。
視線中的掛壁小徑一直斜著向上,高低落差可能會有幾十丈。
一路行來,最寬處不足三尺,最窄的地方也只有兩尺,最高的地方約有九尺,最矮處天翊都需要弓著腰才可以通行。且,一路上崎嶇不平,濕滑難走,一個不謹慎便有可能跌下萬丈深淵,丟掉性命。
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從那將掛壁小徑上過來,快到出口處時候,設(shè)有一巨大的和路徑高低相等的板狀撞桿,遇到官兵或者對手來襲,只要驅(qū)使牛馬拉動撞桿,那絕壁上的人馬便只有跌落峭壁粉身碎骨的下場。
即使幸運地通過了撞桿,迎面的那道巨石筑就的寨門,就足可以再一次讓來者望而生畏了。
那寨門門前也不過余有兩步寬的路,就像是沿著一個翻轉(zhuǎn)的阿拉伯數(shù)字7從下往上走,想要進入山寨除非里面的人開門。想要強行進入,簡直是異想天開。你攻城器械都運不過來,怎么攻打?只想要靠著梯子爬上去?別忘了,你身后三尺外就是絕壁懸崖。
寨門上備有大量的滾木礌石,隨便丟兩個下去,外面的人馬便避無可避絕無生路。
天翊不得不感嘆,自己的運氣真的是好到爆炸。
如果不是里面的馬匪內(nèi)訌,他絕無可能帶著五十個人什么準備都沒有就能殺進來。
也在于這么些年從來沒人能夠殺進黑風山,使得這些混亂之中的馬匪渾然沒把防守當成一回事兒,徹底幫了自己大忙。
這才讓天翊能夠順著寨門和山體的夾角處攀爬上去,那一隊醉的不省人事的看守估計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黑風山寨門已破,自己已經(jīng)淪為俘虜。
呵呵,恐怕不會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想到,天翊初到安武縣城,當夜里就能帶著五十個人奇襲黑風山吧。
山風徐來,天翊不免浮想聯(lián)翩。
他當前的這個知縣可是假冒的,誰知道什么時候會突然水落石出,自己成為那個被人人喊打的對象。慶幸的是,這黑風山可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若是能夠讓這黑風山為自己所用……縱然有假知縣被識破的那一天,他也可以有一處從容的退路。
……
董彪自己一個人跑的滿頭大汗:“大人,您最好自己過去看一眼吧?!?p> “哦?看你的神情,我們這一趟收獲頗豐嘍?!?p> “嘿嘿,大人,屬下詞貧,不知道該怎么形容。”
“好,你帶路吧?!?p> “是,大人這邊請?!?p> 你看,這就是改變。
如果說下午時候董彪只是有心思把天翊當成自己的預(yù)備靠山背景的話,那么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很自覺的將自己的位置放的更低了一些。
不猶豫,不算計,身心投入。
跟著天翊這樣武力出眾,背景深厚的主官,還怕搏不出一個前程來嗎?
知縣大人這都還沒有上任呢,知縣大人剛剛到安武不超過十個時辰。
便能帶著幾十個人,將澤州衛(wèi)三次出動大批人馬都拿不下來的黑風山馬匪匪寨給剿了個底兒朝天。
就沖著這份膽魄,便不是常人吶。
真不虧是當朝左相之子,順天府伊之佳婿。
就連大人長說的那一句,一身橫練罕逢對手,在董彪張若望等人心里都是大人謙虛的之言了。
真要讓這些人來說,大人一身橫練的功夫簡直是天下無敵。
天翊跟著董彪進了溶洞,又入了暗室,熊熊燃燒的牛油燈下,縱然是見慣了世面的天翊,都被眼前的錢山給震驚了。
一座快有一人高,直徑約莫三丈的銅錢堆疊成富士山的模樣。
對古代錢幣沒什么數(shù)的天翊無法知道這一座山的價值究竟有多少,可眼前這座錢山給他的震撼確實毋庸置疑的。
“這些錢幣有多少?”
“屬下不知,幾萬貫總是有的吧?!?p> 一貫等于一兩銀子,那就是說眼前這座錢山,約莫有個幾萬兩銀子了?
“大人,您請這邊?!?p> 沿著暗室的兩面墻堆放的是二十幾個木頭箱子,進門這一側(cè)已經(jīng)打開的幾個箱子里有碎銀子,也有碼放的真正齊齊的十兩二十兩一錠的銀元寶。
還有兩個箱子里裝的是一些金銀玉質(zhì)的首飾珠花扳指戒指,大部分上面都是染了干枯發(fā)黑的血跡,不用說一箱子物件兒上不知道死了多少條無辜的人命。
對面的十只箱子漆了紅漆,四角包有鐵皮,外面描金畫銀,看起來就不是普通的東西。
“大人,這些箱子我們可動不得?!?p> “馬匪動得,我等自然也動得,有何不可嗎?”
董彪說:“大人且看,這些箱子上標記有汝州錢監(jiān)官造六個字。若果屬下猜測的沒錯的話,這些箱子里裝的應(yīng)該就是高宗太和六年汝州府供奉給尋王的十萬兩生辰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