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瞞滅口
一夜好夢,不管別人如何,至少風景云是這樣,對了,還應該有藍天。
待他抱著根本就沒有睜眼的藍天走到北溟房外時,他開始朝里大喊:“起床了!”門外明處的九個護衛(wèi),以及暗處的六個暗衛(wèi)在衛(wèi)蘭的示意下沒有任何一個敢來阻止,甚至沒有人敢顯示自己的存在……
興致勃勃的喊了很久,風景云推門而入,這才發(fā)現房內根本沒有人。
不能接受自己起的最晚,風景云低頭瞅了一眼還在懷里蒙頭睡覺的藍天。
頓時自我感覺又好了:“果然,我不是最后醒的那一個人?!辈贿^你是不是忘了,藍天它不算是人。
這時,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似乎是昨天做晚飯的那人。其實他昨晚只是來告訴你晚飯好了,他看起來像是會做飯的人嗎?
他不緊不慢的走近,向風景云緩緩行了一禮,盡量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的樣子,開口說:“神君讓我告訴公子,早膳已經備好?!惫?,他又是來請他吃早飯的。
不,其實今天的早飯的確是他做的,不過此事說來十分話長,而且現在他什么都不能提。
風景云看了滿臉是期待的他一眼,卻是沒有跟著他去吃飯,而是好奇的問了一句:“神君呢?”“神君已經用過了,他特地讓我請您去?!彼黄鸬帽茸约涸缌诉@么多嗎?
風景云不甘心,繼續(xù)問道:“那他現在在哪里?”他想去問一下他昨晚睡得好不好。
眼前卻是沒有回答,風景云這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但不過就這一晚上,能發(fā)生什么事,讓北溟要瞞著自己。
“他不讓你說?”是,他不讓我說。
“神君說請公子隨心所欲就好,不用再管任何事了?!?p> 他盡量讓自己的眼神像神君那樣誠懇一些。
但風景云并沒有對他這句話有什么感觸,而是接著問他到:“昨夜又發(fā)生什么事了?”“神君只讓我來請公子用早膳,其它在下一概不知?!薄澳蔷褪谴_實有事了!”
他無奈,眼前這位風公子根本就不聽自己的!
“你!”侍衛(wèi)長衛(wèi)蘭還未說完,一抬頭,就發(fā)現原先還在眼前的風景云,此刻已經不見了人影,他伸長脖子向遠處張望,只見他已經走向了去地牢的路。
他的直覺這么準嗎?
風景云猜的沒錯,今日凌晨,有人發(fā)現地牢門口全部都是尸體。
而現在,北溟已經在地牢中呆了一個時辰,但在他急匆匆的趕到地牢門口之時,卻是突然停住問了一聲:“風公子醒了嗎?”
“沒有。”
“你去我門口等著,他到之后,請他去用早膳,其余什么都不準說?!?p> 衛(wèi)蘭一時有些奇怪,這個時候神君怎么還這么關心那個風公子吃不吃早飯!
神君他的重點是不讓你告訴他這件事!這時衛(wèi)蘭只得叫住他:“神君說不讓你去!”他如此大聲喊到,可對方卻似乎一點也沒有聽見的樣子,絲毫沒有任何停留,繼續(xù)向前走去。
衛(wèi)蘭便只好跑著追了上去,神君可是親口說過,要是風公子知道了這件事,他就要扒了自己的皮的呀!
衛(wèi)蘭是一只修煉有成的鴿子,他不想被扒皮做成湯。
為了這個關乎自己性命的大事,衛(wèi)蘭也一定要攔住風景云!
“你站??!”他已經走出了自己曾經飛的速度,卻仍是追不上前面的人。
他越來越心急,突然間想到:這個人他是自己猜出來的,和我沒有任何關系的呀!
而且,風公子不聽我解釋,不,瞎編呀!
神君,我真的是什么都沒有說!眼看著他已經走到了地牢門口,緊跟在后面的衛(wèi)蘭心下一急,朝前面大喊了一聲:“攔住他!”
地牢口的守衛(wèi)聽見后,頓時全部拔劍,對準了走到門口,想要進去的風景云。風景云這才停住了腳步,少時,衛(wèi)蘭就跟了上來,等他看見了眼前的景象,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此時心中唯一的念頭便是:神君這個時候千萬不要出來!
萬一神君要是看到了這個景象,自己更難逃被燉成湯了!
說不定還會直接給風景云喝了壓驚!“哎!你們這是干什么?”“趕快把劍放下!”衛(wèi)蘭立刻催著他們把劍收了回去。
帶頭的那人頗有些委屈的向衛(wèi)蘭開口:“大人,不是您說要攔住他的?”衛(wèi)蘭看了一眼不知情緒的風景云,急忙辯解:“我只是說讓你們請風公子留步,我有說讓你們拔劍嗎?”
萬一傷了他,哪怕你們萬一動起手,把神君引出來,我們可都要遭殃了!
看著北溟這個侍衛(wèi)手忙腳亂的讓這些人收了劍,風景云才淡淡的開口:“你叫什么名字?”“……衛(wèi)蘭”衛(wèi)蘭不知道眼前這位現在是個什么情況,生氣了沒有,突然問自己的名字是不是要向神君告狀……
哪知,他聽了自己的名字后,居然是用疑問的口氣又重復了一遍:“衛(wèi)蘭?”然后口氣突然變得奇怪:“好名字!”你說什么?被夸了名字的衛(wèi)侍衛(wèi)長有些不知所措,卻是接著聽他說到:
“春蘭兮秋菊,常務絕兮終古?!钡诙温犨@句詩句的衛(wèi)蘭表示:你不愧和神君這么熟!
連喜歡的詩都一樣!
那年,自己從靈鴿化成人形的時候,神君說要給自己賜個名字,就是隨口吟了這一句詩,然后看向自己說:“你就叫衛(wèi)蘭吧!”“臣,多謝神君?!?p> 出口的話是如此,但滿臉寫著:臣不想叫這個名字……
神君明顯是看出了他這個意思,于是又問了一句:“難道你是想叫衛(wèi)菊?”那臣還是叫衛(wèi)蘭吧!
“臣衛(wèi)蘭,多謝神君賜名!”
往事如此不堪回首,現在風景云卻又重現了一遍,令衛(wèi)蘭不免又傷感了一番。
但他還是立刻想到了眼前的事:“風公子,那個,神君說不讓……”
不讓您知道即墨肅全家昨夜被暗殺了。
但是,正在他在勸風景云的時候,看見神君走出來了!
“你怎么在這兒?”神君是在跟自己說話,他聽得出來。因為他跟風……公子說話的口氣完全不一樣。“不是讓你請風公子去吃早飯嗎?”
衛(wèi)蘭覺得,神君從出來開始,就好像沒有看見風景云似的,一直在跟自己說話。
他是在避免尷尬。
衛(wèi)蘭忍不住想提醒他,你沒有看見風公子他已經站在這里了嗎?“是風公子他……”話還未說完,就被神君嚇人的眼神給瞪了回來。他這時差點就要開口:是他自己要來的,不關我的事!
卻是聽神君走近了風景云:“你怎么來了?”
語氣果然不一樣!您的聲音都低了很多!而且,神君,他站在這里多長時間了!您不用裝現在才看到吧!
“神君居然看到我了!”
語氣中明顯多是嘲諷,“我……”神君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而風景云突然看了一眼旁邊的人,接著很快開口:“你的這位侍衛(wèi),衛(wèi)蘭帶我來的。”
您說什么?果然,神君他看向了自己!
“不信你可以問這里的守衛(wèi),他們都看見了,是衛(wèi)大人請我過來的?!薄笆菃??”“陛下,剛才這位公子……”“是……我?guī)Ч觼淼?。”他能怎么說,說自己剛才讓他們對風景云拔劍相向了?
當然不能了!
那自己還能說什么?“臣知罪!”
趁著神君還沒有對自己發(fā)火,衛(wèi)蘭知趣的連忙搶先跪地認罪?!吧窬淮蛩愀嬖V我,地牢里發(fā)生了什么事嗎?”“昨**不是說想……”“你讓我裝作視而不見嗎?”“昨夜有人潛入地牢,即墨家全部被殺。”“全部?”“一百三十二人,包括昨日做晚飯的那個廚子?!彼越裉煸缟系娘埵俏易龅摹?p> 還跪在地上的衛(wèi)蘭想告訴他們?!澳Ы缗傻娜??”“是?!薄暗恢钦l?!薄澳茉谖覀冄鄣紫聛須⑷藴缈诘倪€不被發(fā)現,不是就只有那么幾個人了。”“紫幽,是他親自來的?”“不是?!薄八豢赡堋!彼魜?,一定會感受到藍天的氣息,然后被嚇跑的。
三千年,他在藍天手下受的傷,恐怕到現在還尚為痊愈?!澳蔷椭荒苁瞧邭⒘??!?p> 兩人邊談,邊向里走,這時已經經過了長長的走道,看過了那些被殺的普通人,來到了即墨肅一家被關的區(qū)域。
除即墨肅一人一間外,即墨豫和即墨耀一間,至于最小的即墨樂,和他的母親呆在一起。
只是如今都已經變成了冷冰冰的尸體,風景云輕嘆了一聲,打開母子兩人的牢門走了進去。
蹲下身仔細的查看,只在兩人的脖子上發(fā)現了一個細小的針孔,再無其它的傷口,看樣子,兩人在臨死之前仍然很是平靜,所有人未曾掙扎一下。刺客速度之快,下手之狠,讓風景云覺得……。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時的心情是什么,不是生氣,不是憤怒,因為他早就不會了。
或許更多的是悲天憫人的不忍,是圣人的憐憫之心。僅此而已,再不會有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