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節(jié) 沒人要的破爛

　　“叮叮...”

　　“喂安琪什么事？”

　　“老板你現(xiàn)在有時間出診嗎？桑尼賽德區(qū)有個人的馬生病了?！?p>　　桑尼賽德在西雅圖另一個方向，路程遠，加上昨晚玩手機太晚張一不想去。

　　“幫我推掉吧，昨晚沒有休息好，有點累?！?p>　　電話那頭沉默數(shù)秒才有回聲。

　　“好的boss?！?p>　　剛掛掉安琪的電話，手機又響了起來。

　　“叮叮...”

　　居然韓大遠的電話，這貨半夜不睡覺嗎？張一低咕著接通了電話。

　　“哥們，我休年假，打算到米國找你玩，方便不？”

　　電話那頭韓大遠的聲音清析可辯。

　　這個消息讓張一很開心，熟人來了可以熱鬧熱鬧。

　　“當然！什么時候的飛機，我提前到機場接機，米國歡迎你?！?p>　　張一調(diào)笑了句。

　　“我現(xiàn)在就在機場，票已經(jīng)買好了，馬上登機?！表n大遠道。

　　張一被他的驚呀道了，“大遠，你這速度夠快的，萬一我要是沒時間呢，你怎么辦？機票可不便宜?！?p>　　“嘿嘿...”電話那頭韓大遠嘿嘿笑了起來，“因為我是睡你上鋪的兄弟。”

　　這個理由很強大，也很靠譜。

　　兩人又聊了幾句，沒過多久韓大遠登上飛機。

　　張一看了看時間，現(xiàn)在是早上九點，韓大遠要在天上飛17小時，凌晨2點到西雅圖。

　　張一在家里提前把接機牌做好，寫著‘張一在這里’。

　　想到美琳給的邀請函，明天就是拍賣會的日子，剛好趕到一起，時間卻不沖突。

　　傍晚張一驅(qū)車來到塔科馬國際機場，在車里睡到半夜，提前一小時到出機口等待。

　　幸運韓大遠飛機準點降落，張一首先發(fā)現(xiàn)他，實在是太好認，一個表情茫然的中國年輕人。

　　“大遠這里...這里..”

　　韓大遠拎著一件旅行包四處張望。找到張一，“我還擔心找不到你，現(xiàn)在放心了?！?p>　　韓大遠第一次出國，地球的另一邊，看到朋友很安心。

　　張一車子停在停車樓，從航站樓步行四五百米到停車樓四樓，張一的車子停在一樓，電梯直達。

　　皮卡車內(nèi)。

　　“餓不餓，這個點麥當勞還在營業(yè)，去墊墊肚子？”張一問。

　　韓大遠搖搖頭，“我不餓，飛機餐吃的還行。”

　　“那行吧，我們?nèi)ゾ频??！睆堃话l(fā)動車子離開機場停車樓。

　　“直接去你的農(nóng)場吧。”韓大遠提議。

　　“去酒店，明天哥們要參加一個拍賣會。”張一道。

　　韓大遠沒參加過，感覺很稀奇。

　　張一也只參過一次而已，兩人半斤八兩。

　　市區(qū)，希爾頓酒店。

　　張一開了一間雙床房，晚上可以嘮嘮磕。

　　結(jié)果是他想多了，韓大遠哈欠連連，累的骨頭都軟了，在天上飛了17小時，想想也正常。

　　一夜無話。

　　拉開窗簾，一股刺眼的明亮沖進房間，張一連忙迷上眼睛。

　　本不想起這么早，但拍賣會是上午9.30分開始。

　　“大遠醒醒，起床了?！睆堃粨u晃著他。

　　韓大遠迷迷糊糊看著張一，問：“幾點了？”

　　“8點，還要吃早餐，時間剛好?！睆堃换卮鹚?。

　　兩人洗唰過后，乘坐電梯來到酒店餐廳，這里住宿包早餐，自助式。

　　“挺好吃的?！?p>　　韓大遠大口嚼著一塊蘋果派，評價道。

　　張一也喜歡，蘋果派、雞蛋、面包、牛奶都要了一些。

　　“拍賣會幾點開始，離這遠嗎？”韓大遠問。

　　“9.30開始，離這大約二十分鐘車程，時間足夠，多吃點，待會不知道要搞多久?！睆堃坏?。

　　“嗯嗯...”

　　兩人都是能吃的主，昨晚花六百美金住宿，誓要把本金吃回來。

　　“哥們我吃不下了?！逼D難吃下最后一個雞蛋，韓大遠表情苦處道。

　　張一放下刀叉，“走吧，我也飽了?！?p>　　拍賣會在一家名叫格蘭特的酒店宴會大廳舉辦，大廳入口安保員驗過張一的邀請函，然后放行他和韓大遠。

　　兩人進入大廳時，這里剛上坐一半的樣子，同時不斷有人入場。

　　“看著規(guī)模不大，是小型拍賣會嗎？”韓大遠問。

　　大廳布置像歌劇院，看臺高，展臺低。坐位僅二三百個，難怪韓大遠這么問。

　　“什么情況我也不知道，反正馬上就要開始了，等等看?！?p>　　張一今天是來花錢的，如果只是小規(guī)模拍賣會，失望是肯定的。

　　陸陸續(xù)續(xù)人坐滿了，除了張一和韓大遠看著不協(xié)調(diào)，其他人個個西裝領(lǐng)帶、衣著光鮮，有模有樣，好像真是上層社會人似的。

　　9.30分展臺主持人就位，“歡迎各位參加富蘇比拍賣行舉辦的春季第一場拍賣會。”

　　與此同時，服務(wù)員開始給眾人分發(fā)小冊子，這里有拍賣物的祥情。

　　“這都是什么玩藝？”韓大遠越翻越快，小聲低咕道。

　　張一看著也直皺眉頭，大約十件拍賣品是印度文物、和佛教有關(guān)，沒一件好東西。

　　唯獨一棟大樓產(chǎn)權(quán)、一家銀行2%股票、一件中國的清朝瓷器，這三件拍品，還能看上眼，其它的簡直了，不忍直視。

　　‘當然也不排除自己和韓大遠品位太低，沒能看出其它物品的價值?！瘡堃恍睦锵?。

　　拍賣開始。

　　“第一件拍品是‘舞女’，真人比例大小，由青石雕刻打磨制成，碳十四表明，它是一千年的古印度文物...”

　　拍賣師在展臺上聲色并貌地介紹下，看客卻反應(yīng)平平。

　　韓大遠扯了扯張一衣角，一臉嫌棄表情，小聲道：“看來不是我們欣賞不來，實在是這東西太丑，居然還是個舞女。”這貨雖然聲音很小，還是引起周邊人看過來。

　　“起拍價100萬美元！每次加價不得小于1萬美元！”最后拍賣師大喊道。

　　“....“

　　結(jié)果半響沒人竟價。

　　拍賣師也感覺很尷尬，職業(yè)素養(yǎng)讓他賣力幺嗬著，“這可是一千前年的文物，大家不要錯過...”

　　喊的這么累，張一挺同情他，于是舉起了自己的24號牌子。

　　看到張一舉牌，拍賣師眼睛一亮，“24號報價100萬美元，終于有人看到它的價值了，還有沒有人出價？”

　　張一翻了翻白眼，無奈道，“我只是看你喊的太累，這才出價。”

　　“哈哈...”大廳里頓時暴出哄笑聲。

　　張一聲音雖不響，大部分人卻聽到了。

　　拍賣師臉紅的像蘋果，尷尬無比，于是連喊三聲，快速落錘。

　　“恭喜這位先生，拍得第一件藏品。第二件拍賣品是舞王濕婆青銅像...”

　　這又是一件印度的文物，公元十一世紀的。

　　印度本身一部爛歷史，他們自己國家的人都不在乎這些東西，別人怎么可能在乎？

　　拍賣師竭力叫賣，就是沒人出價，最后他的目光總往張一身上瞟。

　　張一被氣笑了，還真把老子當成怨大頭了？

　　沒人出價，最后流拍。

　　后面的事情更加尷尬，第三件、第四件同款賣品，全部流拍。

　　第五件拍品是西雅圖市區(qū)一棟大樓產(chǎn)權(quán)，起拍價三億美元。

　　看的出大部分人都是為了它而來，氣氛突然緊張起來。

　　張一也跟著舉了幾次牌子，但隨著價格一步步往上加，最后放棄了，自己是農(nóng)場主，買大樓毫無用武之地。

　　最終成交價是8.7億美元，貴到不敢相信。

　　第六件藏品是三百年前的清瓷器，起拍價20萬美元。

　　這個張一有興趣，結(jié)果有其他天朝人在叫價，張一就放棄了。

　　最終成交價45萬美元。

　　第七件賣品，是西雅圖銀行的2%股票，這個價值就嗨了，起拍價20億，張一全程陪跑。

　　第八件...

　　第九件...

　　除了第一件因同情心拍下來的‘舞女’，后面張一全程陪跑。

　　拍賣會結(jié)束，張一到后臺交割錢款、貨物，也見到了雕像‘舞女’的賣家，一個六十歲左右老人。

　　張一好奇問，“那些印度文物不會都是您的吧？”

　　老人苦笑點點頭，“你好，我叫亨利.密德爾頓，確是它們的收藏者。”

　　張一目光同情看著他，“如果你收藏其它的文物，或許能賣上好價格?！?p>　　亨利搖搖頭，苦笑道：“它們是我的祖先兩百年前從印度帶回來的，所以我沒得選?！?p>　　“原來是這樣，那你的家里還有很多文物嗎，我能否參觀？”張一問。

　　“當然，這沒什么，感謝你拍下這座‘舞女’，不然今天我只能兩手空空回去了。”亨利說。

　　張一把錢款打給拍賣行，拍賣行扣掉交易費用，再把錢打給亨利先生。

　　“走吧跟著去看看。”張一、韓大遠跟上亨利先生步子，到停車場兩輛車一前一后行駛到效區(qū)，在一棟莊園前停下。

　　“這里看起來很漂亮?！睆堃淮蛄恐@處莊園，雖然沒有那種精雕細著，卻另有原生態(tài)的美感。

　　“呵呵...”亨利苦笑一聲，“就是為了給房子、土地交地稅，我這才著急賣那些文物，沒想到大家都不喜歡它們?！?p>　　在別墅地下室張一見到了落滿灰塵的各式古物，有黃金飾品、拳頭大的小的石猴子、不知材質(zhì)的瓶子、黃金制成的飯盒、有比門還大的觀音像....

　　很多，堆滿地下室，放不下的地方堆起來放。

　　“這些都是你的祖先從印度帶回來的？”張一驚呀問，數(shù)量太多，想不通是怎么攜帶回來的。

　　亨利點點頭。

　　“張先生，你挑挑看，有沒有喜歡的，我便宜賣給你。”亨利提議道。

　　張一搖了搖頭，“亨利先生如果你要賣的話，給我報一個整價，地下室的東西我全要了，我有一個四千平的地下室，可以繼續(xù)堆放它們，希望將來有一天，它們能升值?！?p>　　其實張一是想花錢，今天才用掉100萬美元出去，頭疼！

　　“是真的嗎？”亨利表情一呆，“這里有超過一千件藏品，5億美元全部給你?！?p>　　張一露出失望表情，“亨利先生，這件事下次再聊，我們先走了?！?p>　　他是真失望，這堆破銅爛鐵有人認，它值錢。

　　沒人認，它一分不值。

　　“三億，三億最低了，這里的黃金挑一挑還能找出不少，再低連它本身的價值都沒了?！焙嗬蟮?。

　　張一停下步子。

　　韓大遠看著張一，“哥們你不會真要買這堆廢鐵吧？”

　　張一點頭確定。

　　“成交！”

　　亨利松了一口氣，伸出手和張一握在一起。

　　離開亨利先生家，張一開車返市區(qū)，打算就此回家。

　　路過那家熟悉的汽車銷售公司，張一又把皮卡車倒了回去。

　　張一進入大廳，原來的女銷售第一眼認出張一。

　　“張先生您好，有什么可以幫到您的？”

　　“是的，奔馳大G、凱迪拉克總統(tǒng)一號，最新款、最高配，幫我送到農(nóng)場?！?p>　　“兩輛嗎？”女銷售很激動，手抖的歷害。

　　“是的，幫我記算價格。”

　　然后銷售拿起計算器開始算價格。

　　“哥們你干什么？”

　　韓大遠發(fā)現(xiàn)張一情況不太對，有點嚇到了。

　　“張先生，共82萬美元，您刷80萬就行，晚點車子就能送到克洛斯農(nóng)場?！迸N售說。

　　張一直接刷了卡。

　　“農(nóng)場里沒有幾輛車，增加兩輛剛好?！?p>　　韓大遠無精打彩、嘆氣道：“我算是看出來，你果然是億萬富豪?！?p>　　張一笑著，“你那什么表情，為了讓你能玩的爽快，我可以下了血本，這兩輛車給你練手?！?p>　　“真的？”韓大遠突然滿血復活，驚喜問。

　　張一肯定地點點頭。

　　再次回農(nóng)場時間已是第二天傍晚，農(nóng)場大門口彼得正在執(zhí)勤，背著步槍，一副嚴肅模樣。

　　韓大遠吞了吞口水。

　　“怎么感覺到了墨西哥？”

　　張一直接揣了這貨一腳，解釋道：“彼得是農(nóng)場的員工，農(nóng)忙時是農(nóng)夫，農(nóng)閑就是安保員，他們平時很辛苦，全天二十四小時輪流值班?！?p>　　韓大遠現(xiàn)在看張一，滿滿有錢又有權(quán)的即視感。

　　當看到農(nóng)場莊園時，又是一片倒吸冷氣聲音。

　　“這房子也太漂亮了吧...”

　　張一引著韓大遠進入客廳。

　　他又被客廳的裝修驚呀到了，漂亮到炸的水晶燈，渡金表面的座椅扶手，一切一切充滿奢華。

　　此時客廳里陳蘇正在看護小七。

　　張一為韓大遠介紹道：“陳阿姨也是中國人，我妹妹小七你認識?！?p>　　“陳阿姨好，小七妹妹好。”韓大遠向陳蘇問好，向小七問好。

　　“過來吃飯吧。”阿蘇召喚道。

　　原來陳蘇已經(jīng)準備好了晚餐，忙了一天，張一也感覺很餓。

　　“這么豐富！”張一驚呀喊。

　　餐桌上有牛排、龍蝦、蟹、面包、玉米濃湯、飲料、啤酒。

　　“難到你不餓嗎？快點吃吧?！标愄K笑道。

　　張一坐下，拿起一個大龍蝦去掉后殼，雪白的蝦肉直接上嘴就啃。

　　“噢！”

　　看著張一把雪白蝦肉大口送進嘴里，韓大遠怪叫一聲捕過來，立即開吃，歡樂聲充滿整個客廳。

　　這一頓足足吃了一個多小時，吃的很飽，感覺人困馬乏，特想睡覺。

　　張一帶著韓大遠上樓，給他挑了一個房間住，自己回到臥室倒頭就睡，沒洗臉、沒洗腳...

　　小七跟上來，看哥哥睡在床上一動不動，給他蓋了蓋被子，自己乖乖睡覺去了。

　　翌日。

　　一大清早，汽車公司把奔馳大G、凱迪拉克總統(tǒng)一號送到別墅。

　　張一還在睡覺，反倒是韓大遠起來了，在車庫對著布加迪一頓猛拍，發(fā)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