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陋的會客室,中間放著一盆取暖的火盆。
來者一身墨綠色氅衣,肩上還掛著一層黑帔,正瞇著眼睛打量著眼前正在思索的曹丕。
這位文士正是袁紹手下的謀士,大名鼎鼎的南陽許攸,許子遠。
歷史上這位官渡之戰(zhàn)助曹破袁的頭號功臣,現(xiàn)在卻成了曹丕的座上客。
“我家將軍和尊公相識于洛陽,共謀閹逆亂黨,今尊公仙去,我家將軍實感惋惜!”
“曹公子當知天下大勢,袁公愿兩家化干戈為玉帛,共圖天下太平…”
許攸巧舌如簧的說了這么多,就是為了能讓面前的曹丕投降給袁紹,免去多余的戰(zhàn)爭。
曹丕看著面前滔滔不絕的許攸,卻根本沒有把對方的話放在心中。
投降,在曹丕看來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自己本能夠掌握生死,又何必將自己生死白白交于他人。
更何況歷史上,曹操在官渡之戰(zhàn)后并沒有放過袁紹的幾個兒子。
曹丕可不相信現(xiàn)在取得大勢的袁紹能夠?qū)ψ约翰芗沂窒铝羟椤?p> “子遠先生,何必多費口舌,正所謂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曹子桓和他袁本初早就沒有了再回旋的余地!”
曹丕那一番話,讓原本還笑瞇瞇的許攸瞬間變得尷尬起來。
在許攸離開袁紹軍前,許攸便向袁紹夸下海口,要用自己的三寸之舌說服曹家那孺子拱手而降。
只不過現(xiàn)在曹丕這小子,好像并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
許攸稍微沉寂片刻,看著軟的不行,也只能來硬的了。
“當今袁公手握數(shù)十萬大軍,良將千員,席卷雍涼指日可待…”
“今公子兵不足萬人,長安城更是離心離德,有何能力抵御袁公…”
“若長安城破,恐孟德子嗣…”
袁紹連唬帶嚇的想要逼迫曹丕主動投降,不過說得口干舌燥也不見曹丕回應。
啪!
突如其來的拍案聲嚇了許攸一跳。
許攸睜大眼睛一臉驚訝的看著那站起來的曹丕,此時他發(fā)現(xiàn)曹丕竟然拔出了腰間的佩劍。
“你…要干什么…我可是…”
許攸被突然的變故嚇了一跳,此時跪坐的身體不由的向后縮著,還沒等許攸反應過來,曹丕一劍就狠狠的插在許攸身旁的木地板上。
看著那明晃晃還散發(fā)著寒意的利劍,許攸可被嚇呆了,他萬萬沒想到曹丕這孺子竟然敢如此粗魯。
“子遠先生,你覺得你還有必要留在這里嗎?”
曹丕那嘲諷的話語掠過許攸的耳旁,讓許攸整個人動作都僵硬起來。
側(cè)眼看著曹丕那冷若寒霜的面容,許攸也明白自己這次恐怕是欺負錯人了。
許攸為人雖然肆意妄為,但也不是不識時務(wù)的人,他明白曹丕是真的動了殺機。
風雪還在外面刮著,許攸無可奈何的看著面前稚嫩的少年,撫了撫衣袖便起身離去。
院中走向屋內(nèi)的夏侯惇,單手握著戰(zhàn)刀,冷漠的看著那和自己擦身而過逐漸遠去的身影。
要不是兩國交鋒不斬來使,夏侯惇早就一刀劈了許攸。
屋內(nèi)火盆燒的正旺,卻依舊感受不到任何的溫暖,曹丕蹲坐在火盆前目光呆滯的看著那冒雪而入的夏侯惇。
曹丕知道自己剛剛是有多么放縱,直接趕走了許攸。
現(xiàn)在真要和袁紹發(fā)生戰(zhàn)爭,曹丕能夠看到自己活下來的希望基本上是寥寥無幾。
夏侯惇的腳步讓曹丕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看著那返回的夏侯惇,曹丕輕聲詢問道:“人都送走了嗎?”
“都送走了…”
看著那有些失魂落魄的曹丕,夏侯惇輕聲嘆息道。
雖說這大戰(zhàn)無法避免,但是該準備的還是得準備。
就算曹丕等人戰(zhàn)死沙場,也得給曹家留下最后一點血脈,總不能在曹丕這斷了根。
曹丕抬起頭看著屋外飄落的大雪和堆積一地的厚雪,曹丕難免心中一片凄涼。
瑞雪兆豐年,袁紹大軍應該不會冒著這樣的天氣行軍,看起來老天還給了我曹子桓點喘息之機。
……
“報!袁紹集結(jié)手下十萬大軍兵出洛陽,以大將張郃為先鋒,已兵出洛陽向潼關(guān)進發(fā)!”
還沒等曹丕想好如何退敵,一道不好的消息便在半個月后傳到了曹丕暫住的府邸中。
空曠的議事廳中,曹丕面容沉重坐在主位,底下則是現(xiàn)在曹操為曹丕遺留下的臣子。
左邊為首的則是夏侯惇,夏侯淵兩兄弟,其次是宗族大將曹純,緊接著才是張遼,張繡,徐晃,李通等外姓大將。
右邊則是文臣謀士,為首的則是司隸校尉鐘繇,其次則是程昱,張既,賈詡,毛階等人。
再加上駐守潼關(guān)的曹洪,以及困守孤立在宛城的曹仁,滿寵等人,這便是曹操給曹丕留下的全部班底。
屋內(nèi)是如同死水一般的沉寂,在眾人看來袁紹大軍消滅曹操所殘余勢力,可謂是勢在必得,要不然也不會親自統(tǒng)兵十萬之眾兵攻關(guān)中。
反觀曹丕這邊,兵不足萬人,且接二連三的失敗早已經(jīng)殘存士氣敗落,這場戰(zhàn)爭本來就不是什么有希望的戰(zhàn)爭。
“潼關(guān)堅險,絕不可失,我親率長安精兵前往支援,鐘校尉,長安…就拜托你了?!?p> 曹丕看著各懷心事的手下文武,并沒有和他們商議太多。
現(xiàn)在的情況也沒有太多的好商議,守衛(wèi)住潼關(guān)這才是頭等大事。
至于守備長安,傾巢而出的曹丕將這任務(wù)交給了現(xiàn)在聲望最高的鐘繇。
久居長安的鐘繇很顯然是留守長安最合適的人選。
曹丕在這個時候也只能選擇相信鐘繇,相信他的忠心能夠堅持到自己敗亡的那一刻。
鐘繇默然的看了一眼曹丕,最終緩緩點頭,接受了曹丕留守長安的委任。
看著事態(tài)緊急,曹丕也讓手下諸將前去準備出兵事宜,爭取早日到達潼關(guān)支援曹洪。
寒風呼嘯,曹丕望著屋內(nèi)掛在墻壁上純黑鎧甲,小心翼翼將其取了下來。
這一副鎧甲是曹操遺留下來的,而從未上過戰(zhàn)場的曹丕,并沒有專門的鎧甲,這種情況也只能換上曹操遺留下的鎧甲。
也算是從這副鎧甲上傳承曹操遺留下的意志吧!
[檢測步入戰(zhàn)場,系統(tǒng)自動啟動?。?p> 就在曹丕剛剛換上這幅厚重的鎧甲時,一道聲音突如其來的在曹丕耳旁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