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靳暖回到皇宮時,傅斯年就下旨降了肖美人的位分,果然一下子就滅了她囂張的氣焰,做事也比以前收斂太多了。
這天靳暖正在去內(nèi)務府的路上,既然當了皇后,還是要把宮里管得規(guī)矩些,上次赫連敏就因為內(nèi)務府有些見風使舵的人,該是要好好管管了。
靳暖一路上走著,都不只聽到宮女和侍衛(wèi)在議論邊疆戰(zhàn)事,她覺得奇怪,難道邊疆戰(zhàn)事又吃緊了嗎?她讓流心找來兩個宮女,她問道“邊疆戰(zhàn)事是吃緊了嗎?怎么都在議論?!?p> 兩個宮女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笑著說道“回皇后娘娘,是邊關大捷,靳將軍帶領靳家軍打了勝仗?!?p> “靳家軍?”靳暖大聲的問道。
那個宮女又笑著說“最近大家都這樣說,說將軍帶兵有方,聽聞靳將軍麾下的將士都自稱靳家軍。”
流心也好似看出了端倪就問道“這話怎么傳到宮里的,誰給你們說的。”
那個宮女奇怪的說道“可能是百姓間口耳相傳吧,最近宮里都在說,咋們南越啊,出了位帶兵打仗的曠世奇才,還好有靳家軍,南越才國泰民安”
旁邊的宮女也附和道“對啊,恭喜娘娘了。”
靳暖敷衍的笑了笑,就讓那兩個丫鬟走了。
她昨天出去祭祖,今天宮里就盛傳靳家軍,看來一切都剛剛好啊。這是在暗指靳簡功高震主,對靳簡來說太危險了。
她快要走到內(nèi)務府的時候,就停了下來,然后直接掉頭去找傅斯年了。
可是說巧不巧,她去的時候,鎖玉說傅斯年正在與大臣議事??峙乱酵砩先チ?,靳暖只好回去了。這時突然下雪了,這是入冬以來第一場雪,雪下得格外大,外面的宮殿不一會兒就被鋪白了。
到晚上的時候雪還沒有停,靳暖正在吃晚飯,誰知陸知安就匆忙的進宮了,靳暖看他如此急的入宮,就知道有事情。
他揭下披風,抖落了一身雪“姐姐,出事了?!?p> 靳暖放下手中的湯匙,手有些不受控制。
陸知安緩緩說道“邊關來報,卞機與胡人勾結(jié),設下圈套,引靳將軍出戰(zhàn),靳哥哥,他…”
靳暖手中的碗一下子掉落在地,她一把抓著陸知安問道“哥哥,怎么了,怎么了”
陸知安吸了一口氣說道“靳將軍只率了兩千輕騎,本以為敵方逃兵就一千多人,誰知是個圈套,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兩萬人包圍。而卞機遲遲不派兵增援”
靳暖松開了陸知安說道“他,既然與胡人勾結(jié),又怎么會派兵增援?!边@時靳暖突然想起了什么“余白喃,那余白喃,他肯定會去救我哥哥的?!?p> 陸知安搖了搖頭說“聽說是被關起來了?!?p> 靳暖突然感覺眼前有些發(fā)黑,她連忙扶住了桌子,才沒有倒下去。
卞機既然想反,直接殺了余白就行了,何必還要關起來,他只是想殺了靳簡罷了,這是,是傅斯年的意思,卞機是一顆棋子罷了。
靳暖想到這里,突然沖了出去,流心拿了披風也追了上去,她跑到傅斯年的寢殿外,果然被攔了下來,鎖玉跪在她面前說“瑜貴妃在里面呢,皇上吩咐了不準打擾,娘娘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吧!”
靳暖憋著淚水說道“鎖玉姑姑,我等不了了,你就通融通融,讓我進去吧”
鎖玉把頭低得很低“娘娘,別為難奴婢了?!?p> 靳暖看著跪在地上的鎖玉,又看著燈火通明的大殿,就知道是傅斯年不想見她。
她突然跪了下來,鎖玉去拉她,她也不起來。鎖玉也沒有辦法,就轉(zhuǎn)身進去了。
跪在雪地里,膝蓋冷得刺骨,寒風吹到臉上,就像刀子一樣。這時流心把披風披到了靳暖身上“娘娘,你這樣身子會受不了的。”
靳暖搖了搖頭,忽然她又對流心說“你和陸知安出宮去,先穩(wěn)住我爹,絕不能讓他知道這事,不然他會受不了的?!?p> 流心在一旁猶猶豫豫的,靳暖著急的說道“快去吧,我沒事?!?p> 流心只好走了,靳暖在心里默默祈禱,希望上天能開開眼,放過一個好人。
跪了兩個時辰,靳暖有些受不了了,全身都快被凍僵了,穿了好幾層衣服,都被浸濕了,她拂去了身上落的雪,掐了掐自己的手,讓自己清醒一點,雖然他的手已經(jīng)沒有知覺了。
殿內(nèi),傅斯年坐在坐在桌前,看著先皇的密函,一動不動,蘇辭遠遠的坐在一旁,傅斯年從看到這封密函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整整四個時辰,不吃不喝了,就那樣坐著。
密函寫著“靳家之子靳簡,雖無兵權,可來日或成大患,必除之?!?p> 這時傅斯年開口道“鎖玉姑姑,父皇什么時候候有了這個念想。”
鎖玉想了想說道“大約是撤將軍兵權的時候吧,先皇還說可以把所有事都推到卞機身上?!?p> 傅斯年干笑了兩聲“推到卞機身上,原來父皇早就給我想好了后路?!?p> 蘇辭在一旁沒有說話,她聽著傅斯年和鎖玉的對話,心想自己果然沒有想錯。
這時傅斯年看著蘇辭,嗓音有些嘶啞“阿辭,宮里靳家軍的流言,是你傳的吧!”
蘇辭正色道“臣妾只是想幫助皇上下定決心,反正靳將軍遲早會死的?!?p> 傅斯年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既然你們想得這么好,還要我這個皇帝干什么?!?p> 蘇辭和鎖玉聞聲連忙跪下,傅斯年看著桌上的密函嘆了口氣“罷了,罷了,她這一輩子對我就只剩下恨了?!?p> 時間一點點流逝,靳暖心中越來越著急,她掙扎著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到門口,她敲打著門喊道“皇上,請你下旨,派兵增援。”靳暖意識有些恍惚了,可是她還是敲打著門喊道“皇上,皇上,你不能這樣對我哥哥啊,他戎馬一生,全是為了南越。”
傅斯年慢慢走到門前,聽著靳暖敲打著門的聲音,明明只有一門之隔,可是卻向是隔了山海一般。難以逾越。
靳暖用凍得通紅的手,不停地敲著,這時一個侍衛(wèi)來報“皇上,余大人脫身,帶兵擒住了卞機,靳將軍一行騎兵均被伏殺,無一幸免。”
這時門開了,靳暖看著傅斯年的臉,眼里全是淚,接著她就倒了下去。
傅斯年抱著靳暖喊道“傳太醫(yī),快傳太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