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玉核
時值七月,夏日里的太陽在山邊的山峰中悄悄隱藏,金色的霞光穿過樹葉,余暉把山間小路上的行人都染上了一層層金色。往來的路人都興高采烈的,這是一年氣候最宜人的時候!
“葉子,還要多遠(yuǎn),不是說到了山邊就到了嗎?”一個小姑娘拉了拉身前那個少年的衣袖,小手指向前面連綿起伏的山巒。
小姑娘很漂亮,只有十來歲,穿著綠色干凈的小裙子,就像綠色森林里的小精靈。
名叫葉子的少年郁悶地看了看前面的山巒:“小兔子乖乖,翻過前面那座,再爬上一座,然后走下來,我們就到了。”
“小葉子,你騙人,昨天晚上還說坐了火車,換了汽車,再走一小時的山路就到了,你看,現(xiàn)在都走了兩個小時了!”
葉子的臉當(dāng)時就黑了:“你也不看看,我們兩小時走了十里路不,不是追蝴蝶,就是抓蜻蜓,不是掏野果就是折樹枝。真是鄉(xiāng)巴佬進(jìn)城兒,什么都新鮮。再這樣,天黑都去不了張爺爺家,山里可有狼,一到晚上,綠油油的眼睛就會盯著你,它們最愛吃像你這樣又甜又香的女孩子?!?p> “哇…我要…回家”小女孩眼淚汪汪。
“哥背你還不行嗎”葉子生無可戀了,蹲下俯身。
小女孩破涕為笑,快速地爬上了葉子那瘦弱的背上。
這個時候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了幾個中年人,正在興高采烈地討論著新奇的事情:“早幾天張老漢家用來圍菜園的籬笆藤蔓抓住了兩只野兔?!?p> “更奇怪的是張老漢家的西瓜三天就長了三十斤。我的瓜地就在他家那邊,才剛開花啊!”一個婦女應(yīng)道。
葉子抬頭看看前面的山峰,張爺爺家有那么多神奇的事情嗎?急匆匆地叫自己回來,感覺現(xiàn)在的生活要跑偏啊!
葉子和兔子打有記憶起就在江城孤兒院長大,只是院長總是出其不意地暗示他,是不是在某個遠(yuǎn)方有親人,開始葉子是不信的,隨著年歲漸長,院長偶爾送來新衣新鞋,雖然新衣新鞋不是小了就是大了,這還是讓葉子漸漸感覺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惦記著的。
葉子也相信,惦記著自己的不一定是很親的親人,要不自己也不可能一直在孤兒院啊,直到兩年前自謀生路,對方也是不聞不問的啊!
直到昨天院長找到自己,說一個姓張的爺爺非要自己去見他一面!葉子本不打算來的,可是院長卻以帶走兔子為要挾,看著兔子撕心裂肺的哭喊,葉子心軟了。
兔子也是一出生就被人扔在孤兒院門口,還是葉子第一個發(fā)現(xiàn)的,從此兔子就和葉子形影不離,一直跟著葉子出了孤兒院。
葉子在菜市場門口賣茶葉蛋,她就在邊上幫著提袋子!
余暉漸漸消失,光影漫漫暗淡,少年背著小姑娘時不時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剛畫不久的手繪地圖。終于翻過了葉子安慰兔子說的這座山。
山腳下坐落著幾十棟青磚白瓦,與漫山遍野的綠相映成趣,炊煙裊裊,時不時還聽見幾聲小牛呼喚母牛的聲音。
小兔子癡了!小葉子突然感覺到自己不這么累了,好像回到了家里一樣!實際上他們也是第一次來!他們都不知道怎么就會有這種感覺!
按圖索驥推開山腳下一間小瓦房虛掩的柴門。“是…是葉子嗎…您…您終于來了?。 蔽萆岬囊粋€廂房傳來了很虛弱的聲音,好像隨時要撒手人寰似的。
葉子抱著小兔子狐疑地挪到廂房門口。
“葉子…進(jìn)來啊,我不行了,我…我終于可以把它還…給你…了…”后面幾個字?jǐn)鄶嗬m(xù)續(xù),隨后便一點(diǎn)聲音都沒有了。
葉子把小兔子放在門口?!澳氵@里等我,我進(jìn)去看看?!毙⊥米庸郧傻狞c(diǎn)點(diǎn)頭。
葉子謹(jǐn)慎地挪進(jìn)廂房,昏黃的燈光照在一個斜躺著床頭的老頭身上,猶其顯得他消瘦。老頭兒一動不動,似乎是睡著了,一只手耷拉在床邊,枯瘦如柴的手掌握著一個像核桃一般的物件。
當(dāng)葉子看到這個物件時,心臟不由自主的抽動了一下。感覺這個物作與自己血脈相連似的。床頭柜上放著一張泛黃的白紙,上面有些字兒。
“主人,我終于完成任務(wù)了,您要快快的成長,我感覺我們時日不多了,星圖在核里,…核在手里”落款是張何用,后面四個字歪歪扭扭,似乎用盡了所有力氣,
葉子放下白紙,一臉懵逼,我是誰,我在哪?主人是誰?任務(wù)又是什么?星圖又是啥,核又是什么東西?
可是床上的老頭已經(jīng)熟睡,啊,沒有氣息了,不會是死了吧!葉子趕緊抽回試試呼吸的手指,還真是…
這特么也太坑了吧,火急火燎地坑自己回來,就難道要送東西,他留給自己兒孫不香嗎?
就是要把東西給自己,早點(diǎn)送不好嗎?最少還能承他一個情什么的,就現(xiàn)在彌留之際送東西…
葉子顫抖地從老頭子手掌里拿過核桃,又把桌子上的白紙收拾好,慌張地退出了廂房。
兩人匆匆走出房舍,尋了一個鄰居來,那鄰居好像早有預(yù)料,安頓好兩個小孩,就伙同村民們?nèi)ヌ幚砟抢项^子的后事了,兩個小孩就像木偶似的,鄰居大媽說什么就做什么!小兔子表現(xiàn)的無比乖巧。
只是與那死去的老頭年歲相仿的村民們看到葉子時,都會不由自主的停頓一下,露出驚愕的表情,然后又裝作若無其事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樣子。
三天后,葉子終于帶著小兔子回到了江城。他們住的地方是江城陽泉路四號,這里是傳說中的機(jī)關(guān)小區(qū),但那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隨著住房商業(yè)化,那些機(jī)關(guān)負(fù)責(zé)人早就不知道住在哪個山水別墅了,現(xiàn)在的機(jī)關(guān)小區(qū)是公認(rèn)的貧民窟,一層破破爛爛的小平房,連燃?xì)夂团瘹舛紱]有,幸好還有最基本的水電配置。
葉子租的這里的房子,是一間八十平米的兩室一廳的老格局,還帶廚衛(wèi),只要五百元一月。在這個三線城市,這種老破小,也賣不起什么價格,純屬等拆遷,五百就是一個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的修繕金。
早幾年有個南方過來的老板想要這里打造一個商業(yè)中心,結(jié)果說了好幾年便心灰意冷地離開了,因為小區(qū)里的住戶都太難纏了。
很多人都嫌棄這里,但是葉子喜歡,因為每家平房前都有一個小院子,能種點(diǎn)好種的蔬菜,比如大蒜,韭菜辣椒之類。能幫葉子省點(diǎn)錢。
按照規(guī)定,在孤兒院長到十六歲還沒有人領(lǐng)養(yǎng)的話,就得離開自力更生了,葉子是不得不離開,小兔子卻非要偷偷跑出來,葉子好幾次把她給送回去了,結(jié)果第二天又呆在了葉子的院子里了。
葉子表示很無奈,兔子表示很乖巧,自學(xué),洗衣服,打掃衛(wèi)生一樣不落。
在小區(qū)最里面住著一對老人,大爺常年處于疾病的煎熬中,老婆婆便經(jīng)常曬曬中藥什么的。
“李奶奶,晚上好啊?!比~子一路奔波,就像一個建筑小工回家了。
“葉子,小兔子,你們回來啦,一走就三天,出去也不和你爺爺說聲,讓你何爺爺還天天念叨呢。”李奶奶嗔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