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窟坍塌
百韓越靜靜地站在不遠(yuǎn)處。
低著眸,沒有說話。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芊苓芷發(fā)出絕望地大吼,他這才有了反應(yīng)。
只見她手中捧著一只狐貍的斷尾,血還沒有流盡,染在了她的身上。
她像一個被丟棄的孩童一般,慌亂無依的抱著自己的破布玩偶,倉皇失措逐漸絕望。
心口油煎般的疼痛讓她痛不欲生。
“梁淺…”
聲音一出沙啞得走調(diào),混濁得像是沼澤中被泥水噎住了逐漸下沉窒息的咽喉里發(fā)出的。
腦海里初次見到他時(shí)的畫面翻江倒海接踵而來。
他說,他喜歡叫她阿芷。
但她從未喚過他一聲阿淺……
“對不起……”
紛繁復(fù)雜的情緒竄上,最終只能吐出這么一句。
眼睛逐漸猩紅,緩緩看向百韓越。
他也看著她。
苦笑著。
只見一道白光劍影劃過,芊苓芷朝他刺入。
倏然。
剪紅紗花擋在了他前面,穩(wěn)穩(wěn)地替他挨上了。
王不留行一卷黑袍,將兩人全數(shù)帶走。
地上留下了一個盒子。
芊苓芷打開一看。
正是還魂蠱。
王不留行帶著兩人飛到不遠(yuǎn)處,百韓越猛地頓住了腳步,腥銹的味道直灌咽喉。
噗——
“主上!”
王不留行面露焦急之色,但是另一旁的剪紅紗花慘白著臉倒了下去。
“紗花!”
百韓越捂著胸口的疼痛,沒有看他們,冷冷地留下了一句話。
“你們走吧?!?p> 說罷拖著疲憊的身子離開了。
身后的王不留行嘭的一聲跪在地上,面上帶著赴死的決心。
“主上!我與紗花從認(rèn)定您那天起,這條命便是您的,不管主上要做什么決定,我們二人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現(xiàn)下六界變局,我們更不會離開?!?p> 聞言。
百韓越的神色風(fēng)起云涌,不知是酸澀還是感動,亦或是愧疚。
他以為他是一個沒人在乎,也沒人要的,沒想到也會有人對他這般死心塌地。
良久。
只問道:“不悔?”
“不悔!”兩人異口同聲回應(yīng)道。
王不留行轉(zhuǎn)眸看著脆弱又堅(jiān)定的剪紅紗花,會心一笑。
蓬萊竹林。
蔓荊子滿頭大汗地幫段繁縷控制著周身的筋脈,中了如此嚴(yán)重的蠱毒,如若不好生調(diào)養(yǎng)著,很快周身的肌肉和筋脈都會萎縮。
到時(shí)候就算等來了小芊的還魂蠱,怕這身子也是沒法用了。
忽然。
門外傳來動靜兒。
眾人將目光移了過去。
見芊苓芷渾身是血地出現(xiàn)在門口,眼睛不知道是因?yàn)榭薜脑蜻€是被血染上了,異常猩紅,眼神深沉得像一灘死水,沒有任何波動。
左手拿著一個盒子,右手抱著一只被血染得嫣紅的尾巴,還隱約能看出來原本的白色。
公皙蔚湛忍不住蹙起眉頭,好像明白了什么。
手指微動,喉嚨像卡住了一般,想問一句“可有受傷”,但是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小芊…你這是怎么了?”
眾人都驚愣住的時(shí)候,蔓荊子率先問了出來。
芊苓芷這才有了些微的反應(yīng),也就一瞬,眼神又沉靜了下來,靜得詭異。
將手中的盒子交到他手上,艱難地吐出一句話:“還魂蠱,我拿回來了。”
說罷,抱著狐尾慢慢朝門外挪去,任由尾巴里的血滴落滿地。
夏枯草見她這般魂不守舍的樣子,很是擔(dān)心,正準(zhǔn)備跟上去,蔓荊子攔住了她。
“讓她一個人待會兒吧,等我救活了段繁縷,再去看看她的情況?!?p> 公皙蔚湛不發(fā)一言,自顧自地跟了出去。
蔓荊子沒有攔他,無奈嘆氣。
這般良緣,算是就此終結(ji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