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出事
梁淺聞言溫潤的表情出現(xiàn)一絲裂縫,“張束,派人立刻將這間茶館圍起來,蒼蠅蚊蟲都不能放過!”,說罷便疾步出了房門,那個叫張束的侍衛(wèi)也跟了出去,留下芊苓芷和青豆兒大眼對小眼。
芊苓芷帶著青豆兒起身跟了過去,輕聲說道:“他都沒問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反應(yīng)這么大?倒是有點(diǎn)意料之中守株待兔的意思?!?p> 芊苓芷朝著人群多的地方走了過去,拂開擋住視線的幾個人看向躺在地上的尸體,眉頭微蹙,眼中露出些許驚色。
躺在地上的人正是方才引領(lǐng)梁淺上樓的茶館老板,這不是讓她驚訝的,令她有些毛發(fā)悚立的是這個茶樓老板的死相和在萬俟雪谷外森林里遇見的那一批死尸一模一樣。
青豆兒睜大瞳孔也是發(fā)現(xiàn)了這一情況,上次在森林里還未來得及查看死尸的情況就被突然殺出的萬俟雪谷弟子劫持了。
青豆兒豎立起觸角,空氣中震蕩著凡人無法察覺的微波,朝著地上的死尸探去。
良久,芊苓芷輕聲問道:“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青豆兒收起觸角,朝芊苓芷遞了一個眼色,芊苓芷便朝人群外圍走去,這才發(fā)現(xiàn)茶樓大門、窗戶里里外外被官兵侍衛(wèi)堵了個水泄不通。
方才梁淺帶著侍衛(wèi)張束火急火燎的出去了,這會兒一直沒有出現(xiàn)在案發(fā)現(xiàn)場,現(xiàn)在瞧這陣仗,他們的目的仿佛并不在此。
芊苓芷找了個不顯眼的地方站著觀察周圍的情況,青豆兒湊到她耳邊,“茶樓老板身體里的血液全部被抽干凈了,這死法像是妖魔所為。”
芊苓芷問道:“萬俟雪谷那幫死尸也是這樣死的?”
青豆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八九不離十了。”
芊苓芷看向圍著的官兵侍衛(wèi),目光流轉(zhuǎn)處沒有看到梁淺和張束,“看來他們這是想來個甕中捉鱉呀。”隨即輕笑出聲,“既是妖魔殺生,那他們圍再多人也是抓不到的,不過……”
勾唇哼笑一聲,“那妖魔暫時也是出不去的,還在這家茶館里?!?p> 目光掃視被圍在茶館里的眾人,個個面露恐懼之色,甚者有人顫顫巍巍站不住腳跌坐在地上,并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的人。
恰是這時,張束從侍衛(wèi)中走了出來,來到芊苓芷的面前,話語中沒有了方才請人的尊敬之意,冷聲說道:“姑娘,我家王爺有請?!?p> 芊苓芷跟著張束來到了茶樓后院的一間屋子里,里面的裝潢擺設(shè)儼然是皇室規(guī)格,周圍站著人高馬大的黑衣侍衛(wèi)。
梁淺坐在上座上,神色退卻了溫潤如玉,添加了幾分肅殺之氣,身旁站著一位身著道服的中年男子,長長的胡須黑白參差。
從芊苓芷進(jìn)門開始,那個道士就將眼睛黏在了青豆兒身上,久久不肯離去,似乎要將青豆兒盯出個洞不可,青豆兒被這道士的眼神嚇到了,澀澀縮縮的鉆進(jìn)芊苓芷的頸間。
芊苓芷朝著道士翻了個白眼,轉(zhuǎn)眼看著梁淺,挑眉問道:“賢王這是什么待客之道???”
梁淺眉間慍怒,也不回應(yīng)她,朝著道士遞了個眼色,道士便朝著芊苓芷走了過去。
“還請姑娘將這異獸給老道,也省得給姑娘招惹不必要的麻煩?!?p> 說罷目光看向周圍的黑衣侍衛(wèi),絲毫不掩飾威脅之意。
看來這道士和梁淺是懷疑到他們頭上了呀,也就難怪方才在樓上會莫名其妙的邀請她去喝茶。
方才進(jìn)門芊苓芷就猜了個大概,現(xiàn)在這里的侍衛(wèi)加上這個道士都不是她的對手,她要想離開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過這樣硬碰硬并不能全身而退,不光給了躲藏在茶樓里的妖魔可乘之機(jī),沒準(zhǔn)還會暴露自己的身份,到時候引起瀛海和萬俟雪谷的注意了她也討不到好。
芊苓芷心里斟酌衡量了一番,咧嘴嬌笑,“這位道士大人,我一個弱女子行走在外,多虧了我家的豆子保護(hù)才能安然到達(dá)帝都,現(xiàn)在您要了去,這讓我一個人在他鄉(xiāng)怎么保護(hù)自己呀?!?p> 說罷杏眼看向梁淺,“世人都尊重愛戴王爺,還尊稱您為賢王,現(xiàn)在您將小女子帶到這無人的后院,逼迫小女子交出自己的東西,這可不是君子所為啊?!?p> 芊苓芷會說這一番話也是拿準(zhǔn)了這位賢王的心性和為人,見梁淺神色微動可見她想的沒錯,果然沒白聽那些說書的。
芊苓芷趁熱打鐵說道:“想必王爺是懷疑上小女子了吧,我家豆子確實(shí)是茶館里最大的懷疑對象,不過方才您也看到了,豆子生性膽小怯懦,道士大人多瞧幾眼都把它給嚇著了,又怎么干出妖魔吸食人血這般恐怖的事呢?!?p> 梁淺抓住了芊苓芷最后一句話,皺眉問道:“你知這是妖魔吸血所為?!”
“自是知道。”芊苓芷輕彎唇角,“我家豆子其他的不會,最擅長的就是探查了,我還知道這行兇的妖魔還在這家茶館里,王爺若想抓住真正的兇手,沒準(zhǔn)我家豆子還可以幫上忙呢?!?p> 芊苓芷仔細(xì)瞧著梁淺的神色變化,看得出來他內(nèi)心的猶豫,只是還沒有給他一個可以犯險放了他們的理由。
芊苓芷繼續(xù)說道:“王爺大可放心,既是妖魔行兇,若是抓不住,那小女子也是不安全的,所以小女子和豆子愿意協(xié)助王爺。方才想到一個計謀,不知王爺愿不愿意嘗試?”
梁淺聞言余光瞟向那個道士,兩人眼神流轉(zhuǎn),隨即看向芊苓芷。
“好,本王給你一個自證清白的機(jī)會,如若抓不到行兇的妖魔,那你身上這只蟲子便只能頂了這個罪名。”
茶樓老板遇害時芊苓芷和青豆兒一直在他的屋里,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但是也不能洗脫是同黨的可能性。
所以他和張束離開的時候刻意留下了她,離開之后便讓張束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觀察他們二人,本想看他們與妖魔接頭一網(wǎng)打盡,觀察了許久也沒見有什么動作,這才讓張束現(xiàn)身直接將人帶了過來,既然他們有意自證清白捉拿妖魔,那他也不是不能利用。
茶樓里出現(xiàn)了命案,里面的人也被圍堵無法出去,時間一長便出現(xiàn)了哄鬧,幾個膽大的站出來和侍衛(wèi)正面剛上了,其他人附和吵鬧著要出去,一時之間場面失控沒了方寸。
一樓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后院一個銀白色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步履澹定從容,腰間紅色的香囊輕輕搖曳,左手持于腹部,右手置于身后,清秀精致的容顏溫潤透紅。
一樓被困的眾人見來人通通噤了聲,目光齊刷刷的投向他,沒了方才爭執(zhí)的肅狠,臉上多了幾分信任。
“王爺……是王爺?!?p> 人群中一個人喚了一聲,其他人反應(yīng)過來齊刷刷的跪在地上,“王爺,救救我們吶。”
張束站出來立于梁淺身側(cè),洪亮的聲音說道:“各位放心,王爺正在著手捉拿兇手,妖魔還在這間茶館中,希望大家配合留在茶館接受調(diào)查?!?p> 此話一出,下面跪著的人交頭接耳唏噓不已。
“妖魔?這是妖魔所為!”
“那我們更不能留在這里呀!”
“快放我們出去!”
梁淺輕蹙起眉頭,眼中慍怒。
芊苓芷藏于身后,觀察著下面的人,青豆兒湊在耳后問道:“我掃描一下這些人的身份信息吧?!?p> 芊苓芷抬手阻止,輕聲說道,指向一個人,“掃他就好了。”
須臾后,了解到青豆兒提供的信息便緩緩湊近梁淺,“王爺,您安排的人可以行動了?!?p> 梁淺輕啟菱唇,溫潤清雅的聲音傳入芊苓芷的耳膜,“你的方法最好有用,不然犧牲的那條性命就用你的命來還。”
芊苓芷被他輕飄飄的狠話撓得耳朵癢癢的,不自在的掏了掏。
這時,吵鬧的人群中站出來一個人指著梁淺破口大罵,“什么狗屁賢王!我呸,你們皇家的人都一個尿性,捉拿妖魔為什么要把我們困在這里,怕不是想拿我們喂了妖怪,替你們的狗皇帝辦那齷齪事吧!”
其他人被他一番話鼓搗動了,面面相覷,心中琢磨一番你一言我一語便吵鬧開了,甚至有人沖向大門處和侍衛(wèi)動起手來。
“放我們出去!”
“放我們出去!”
場面完全失去控制,人群中某個人勾起滿意的笑容,陰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