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黑暗重金屬
居住區(qū)。
阿布利特頹廢地坐在過道里，周圍滿是散落的零件，作為A的隔壁鄰居，他毫無疑問被重點審問了。
“媽的，誰來斃了那個畜生。”他抬手擦擦臉上的血跡，一個東西從面前飛奔過去。
他以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那東西正好掉頭回來，當(dāng)著阿布利特的面將體積膨脹到百倍大，變回了人形。
“嘩——”A扶著墻嘔吐，他體內(nèi)幾乎不剩什么食物儲備，僅僅吐出了一地水，待呼吸平緩，他回頭沖阿布利特豎起兩根手指晃晃，“喲?！?p> 喲個鬼啊。阿布利特極度震驚以至于忘記了說話，A喘了口氣，“外面，在找我……”
“啊！”阿布利特失聲尖叫，A一把捂住他的嘴將他拖進(jìn)房間里一腳踹上門，神經(jīng)緊繃地聽了一會兒，確認(rèn)沒有人過來巡邏后才將阿布利特放開。
這個看什么都見怪不怪的男人此刻渾身顫抖，眼瞳近乎痙攣上下打量他。
“或許，我還是變回狼比較好？”A試探著提議。
“不，不不！我更受不了一頭狼開口說話?！?p> “好吧。”A懶得解釋他變成狼之后其實沒法講話。
“這簡直是舊時代漫畫里才有的情節(jié)?！卑⒉祭赜X得自己的精神要崩潰了，“這是魔法嗎？科學(xué)做不到的，這是魔法吧！”
“這個，它其實也遵循能量守恒，但具體我沒法解釋清楚?！盇的五臟六腑還在抽搐，他捂住臉坐倒在角落里，“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
阿布利特將事情經(jīng)過一五一十地轉(zhuǎn)告他，隨后嘆息，“可憐的醫(yī)生和漢斯。別責(zé)怪那些人，兄弟，也別責(zé)怪我。”
“你們沒掌握什么有效信息，他不過是在泄憤罷了?！?p> “你既然回來一定想到了辦法吧？”
“辦法？”A吁了口氣，“得先想辦法讓人群和士兵分開。你能不能做出什么會發(fā)出巨響的東西？”
“我是搞槍械的，不是發(fā)明家啊，而且我的工具被他們搞得一團(tuán)亂糟?！卑⒉祭氐碾p手大拇指不停繞圈，“我想想……只要搞出動靜來就行是么？”
“越熱鬧越好?！?p> “呃，嗯，是這樣的?！卑⒉祭氐谋砬樽兊糜行┪⒚?，“其實我在后半節(jié)車廂的某個地方藏了個東西?！?p> A心里響起警鐘，“炸彈？”
“不不不，你知道，我們這些和零件打交道的人呢，總有些收集癖好……”
“說重點?！?p> 阿布利特咽了口口水，“有臺投幣式的點唱機(jī)，我把它偽裝成了儲藏柜，想著到以后到哪個比較富足的補(bǔ)給站可以賣掉?！?p> “點唱機(jī)？”
“對，我知道一般沒人買那玩意兒，人們都專注于食物和水，這種舊時代的老古董只有城市里的人才會用上……”
“那是什么？”
阿布利特：……？
“算了?！盇放棄思考，“接下來我說的事你要聽好了?！?p> 十分鐘后，阿布利特跑向車廂后方，A拋接著手里的手術(shù)刀靜靜等待。
過道里其實癱坐了不少人，只不過即便看到A，他們也只是興趣缺缺地抬了下頭，這都是些體質(zhì)羸弱的乘客，審問后就像抹布一樣被隨處丟棄了，而列車的中堅力量不是成了尸體和變異生物堆在一起，就是被毆打至重傷躺在地上無助呻吟。
掃視這些人的時候，他瞥見了一張熟悉的小臉，那個男孩也在同一時間和他對上眼。
“怪物……”男孩向后縮去。
A的心情變得有些微妙，他朝車頭方向走去，一只小手拽住了他的胳膊。
“怪物……哥哥?！焙⒆訅阂种謶?，手指不住地顫抖，“求你，救救我們?！?p> “嗯?！盇淡淡回應(yīng)，抽回了自己的手，只不過攥著手術(shù)刀前進(jìn)的時候，眼神變得更加堅定。
夜深了，巴哈雅醒了過來，看到四周空無一人，只有巴雷特筆直地插在地上，她才明白自己又被拋下了。
“混蛋騙子?！彼а狼旋X地想追出去，突然聽到從列車方向傳來了震撼心靈的嘶吼聲。
“這是什么？”米德爾頓手里的勺子都掉到了地上。他的士兵猶豫地回答：“黑暗重金屬？”
“去你媽的黑暗重金屬！這里是荒野！”他一手擋開那個士兵，“去檢查一下那些車廂，看看賤民們在搞什么鬼！”
一隊士兵前去查看，米德爾頓發(fā)現(xiàn)指揮官岡特的嘴角掛著一抹微笑，他頓時警覺起來，“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你明明知道他手里有巴雷特，卻明目張膽的大半夜點火，也不怕他一千米外一槍爆了你的頭?！敝笓]官摸了摸口袋，卻發(fā)現(xiàn)那里面已經(jīng)沒有煙了，只能無聊地打個哈欠。
感覺到內(nèi)心刺痛，米德爾頓瞬間抬頭，遠(yuǎn)處山坡上傳來沉悶的槍聲，巴雷特的子彈在即將擊中他身體時憑空爆炸，米德爾頓的面前顯現(xiàn)出了一面半透明的防護(hù)罩。
“又是晶柱的改進(jìn)技術(shù)?！敝笓]官啐了一口，“不過只能用一次吧？”
話音剛落，米德爾頓的護(hù)罩就如融雪般瓦解了，他的驚愕只持續(xù)了一秒，便恢復(fù)了笑容，“你以為這次不中，‘它’下次還會有機(jī)會？”
巴哈雅甩著震疼的手腕，一擊不中她當(dāng)然不甘心，但她不擅長用狙，這種程度估計也只能再開兩槍。
就在她打算換個角度繼續(xù)時，屬于貓科動物的夜視能力讓她發(fā)現(xiàn)了上坡搜查的追兵。
“嘁，我先把這些家伙收拾了再找你算賬！”她抱著槍躥進(jìn)山林的陰影里。
“援軍來了，你就不想做點什么嗎？”米德爾頓端著上膛的步槍站了起來，“還是說你真以為這么粗劣的演技能騙過我？”
他抬手朝列車開了一槍，剛沖過窗口的A差點被子彈掀掉一片頭皮，米德爾頓看了看擺放在面前的儀器，此刻儀器的屏幕正瘋狂閃爍著紅光。
“忘記告訴你了，真正找到目標(biāo)之后它才是不叫的?！泵椎聽栴D迅速沖向列車，進(jìn)門之時他抬起一只腳踹在門框上止住沖勢，就這樣端著槍瘋狂掃射，A高高躥起在天花板上一搭，避開彈流逃向下一間車廂。
“還要繼續(xù)逃跑嗎？”米德爾頓的吼聲極具穿透力，“伊瑟——?。 ?p> A驀地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