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刃戰(zhàn)
筆直佇立的艾拉猶如末日審判者，她抬高手臂，巴雷特的子彈沖破重力限制擊中了她的長矛，然而那柄長矛不知道是什么質(zhì)地，竟然沒有被折斷。
“就為了幾只羊？”A咳嗽了一聲，口鼻中噴出幾點血沫，界面顯示當前承受重力已經(jīng)接近10倍，如果換做巴哈雅，此刻應該只剩下一灘血肉了。
他一出聲，艾拉才發(fā)現(xiàn)自己腳下的這個年輕人居然還活著。
“聽說銀灰色的幽靈很喜愛人類，但艾拉已不是人類。安心上路吧?！卑吲e長矛，眼中沒有任何憐憫，矛尖對著青年的脖頸直貫而下！
“……上路？”A一把抓住她的長矛，緩緩抬頭，“可我才剛剛醒來?！?p> 終期項目啟動，乂系統(tǒng)運行中，正在解析。
解析成功，增加新詞條：希萊因——普通變種人。
變異能力分析：重力。
生效范圍：十米內(nèi)由中心向外遞減。
正在生成應對方案，正在匹配基因序列，匹配成功，已獲得：反重力一級。
?。恋纳眢w以詭異地速度彈起，他抓住長矛中段，以矛身為支點，一記鞭腿自下而上掃中了艾拉的肩膀，艾拉倒退一步，橫架長矛擋住他緊接著的踢擊，A借力后翻，落地時輕飄飄地向后滑行了一段。
艾拉清喝一聲，抬起矛尖刺他頭臉，A立即從地上彈起來，手中的匕首與其相接，發(fā)出引人牙酸的摩擦聲，他的雙腳也往地里陷了一寸，顯然一級的反重力并不能徹底抵消艾拉的影響。
艾拉卻吃了一驚，在她看來自己已是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但已經(jīng)重傷的青年仍有能力抵御她的進攻。
于是她收招，撤步，雙手抓著長矛在頭頂橫掄一圈，依舊劈砸向青年頭部，這次她選擇了對方看不見的左側(cè)。
勁風拂面，A緊張得寒毛豎起，依賴于身體的靈敏程度，他以毫厘之差躲過劈擊，屈膝臥倒，抬手一劃，接著連續(xù)幾個翻滾躲開頭頂上方的長矛刺擊，抵達攻擊范圍之外后手腳并用支撐在地，像一頭奇怪的動物般拱起脊背，蓄勢待發(fā)。
這時艾拉一條腿上的布條嚓的斷開，鮮血染紅了綁腿。
好機會！指揮官岡特從車上跳下來，端著狙擊步槍遙遙瞄準了艾拉的頭部，就在他準備扣下板機時，突然心中一悸，同一時間包括他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是動作一滯。
是擁有遠程控制能力的變種人！
指揮官迅速在瞄準鏡里搜索對方位置，可放眼望去只有茫茫草原。
短短的停頓時間，已經(jīng)給強盜提供了發(fā)揮空間，他們沖上列車，與來不及換彈的士兵貼身搏斗，在近距離上，擁有變異體質(zhì)的希萊因具有絕佳的白刃優(yōu)勢。
“淵，停下！”眼看形勢就要轉(zhuǎn)變，艾拉卻叫停了使用特殊能力的人。
A以獵豹的速度從地上彈起沖向艾拉，后者沒想到他居然敢主動進攻，橫架長矛格擋下攻擊。
A繞著艾拉連續(xù)發(fā)出十幾下突刺，在右眼的輔助下，他的每一下刀都恰好砍在被巴雷特打過的矛身上。
終于，長矛承受不住沖擊從中斷開，這一刀劃中了艾拉的肩膀，留下深深的血痕。
然而艾拉向后拉開距離時A并未去追，只是說，“你已經(jīng)受傷，下一發(fā)子彈可能就會射殺你，你的手下沒有強大的力量，再繼續(xù)下去只是無謂的犧牲?！?p> 艾拉凝視了他片刻，騎上還幸存的馬匹高聲呼喊了幾句。
遠處的山林中有什么東西遙遙回應，無形的聲波再度襲來，比先前那次更加猛烈，不少站在高處的士兵一個倒栽蔥從車頂上掉了下來，轉(zhuǎn)眼被幾個圍上來的強盜刺死。
指揮官知道這是那個神秘人在掩護他們撤退，眼看自己的手下接連遭難，他咽不下這口氣，舉起巴雷特對著山林就放了一槍。
聲波戛然而止。
然而艾拉和她的強盜早已撤出了安全距離。
“這不會是最后一次，人類的軍官，祝你們的車隊駛?cè)氲鬲z！”艾拉舞動長矛將旁邊死去的馬匹頭顱斬下，鮮血濺了她一身，泄憤了的她帶領(lǐng)強盜們陸續(xù)退去，策馬向羊群離開的方向奔去了。
“啐，媽的?！敝笓]官不知何時站到了A旁邊，“你要是能宰了她就好了?！?p> “我不能?！盇平靜地站著，“我只是看她顧忌同伴才那樣說，其實她再堅持一下就贏了。你們什么仇什么怨？”
“物資搶奪嘛，很正常?！?p> “我覺得不像。”
指揮官哼了一聲，原地點上一根煙，“那個女人，我見過她一次，差不多是狂鯨號剛開始在這條路上行駛的時候。這附近有很多變種人部落，那個女人的隊伍通常在南邊活動，可能是最近病毒雨下得太多，南方長不出青草了吧。不知道為什么，她好像對人類的軍官有很大意見?！?p> “原來你是個軍官。”
“以前是?！敝笓]官把煙遞給他，“來一口嗎？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應對那種能力的，我的兵可以打死強大的野獸，但對抗不了這些變異能力，好在變種人的壽命都不怎么長。順帶一提，你的鼻子在流血?！?p> A抬手揩了一把，叼住指揮官遞過來的煙，尼古丁很好緩解了內(nèi)臟的撕裂痛，系統(tǒng)正在對他進行檢查。
這是他難得將“乂”系統(tǒng)運用于作戰(zhàn)中，方才的能力由身體自動生成，而這個系統(tǒng)似乎只有掃描、記錄與匯報的功能，像是一臺精密的中央計算機。
如果面對以“重力”為武器的敵人可以獲得“反重力”，那么要提升速度，該尋找什么樣的對手？
A愣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在下意識地思考如何變強。
不過在這種環(huán)境下，他也別無選擇了。
啪。指揮官把巴雷特往他懷里一扔。
“槍法不錯，我還以為你是近戰(zhàn)類型的。”A檢查了一遍槍身，雖然這把槍足夠堅強，但他沒有忘記指揮官的胳膊足以打彎三把巴雷特。
“要是槍法爛你也沒有機會跟我抱怨?！敝笓]官寬厚的巴掌在他肩頭拍了拍，“謝了?！?p> “一飯之恩而已?！?p> “你說那頓罐頭？那可是六個人的飯量。”
A笑了笑，“我難道還抵不上六個人？”
“哈哈哈哈！”指揮官敷衍地笑了兩聲，兩眼緊緊盯著他，“你這把槍可真不是人用的，連我這鐵胳膊都震得疼，你怎么能抱著它邊跑邊開槍？”
“把我送去黑都?！盇吐掉沾血的煙頭，在地上踩滅，“我會很感激你?！?p> “沒關(guān)系，如果這是你的秘密，可以不回答。”指揮官點點頭，“但我還是要問一句，你去黑都做什么？”
“我要……弄明白一些事情?！鼻嗄瓯е鴺屚刈撸L吹拂著他的銀發(fā)。
“乂?！?p> 乂系統(tǒng)運行中。
“搜索關(guān)鍵詞，紅色的屠夫?！?p> 正在搜索，搜索結(jié)果：無結(jié)果。
“我想也是，關(guān)鍵名詞哪有這么容易讓人搞清楚。搜索關(guān)鍵詞，銀灰色的幽靈?！?p> 正在搜索，權(quán)限不足。
“原因是權(quán)限不足而不是無結(jié)果。”A望向放晴的天空，“不存在固定形體、連記憶都沒有的……幽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