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安送葉輕昭。
葉輕昭將軟軟的手伸向沈長安英俊的臉龐,仔細端詳他的臉。
一株高大的槐樹,春日里落光了翠葉,此刻枝椏光露,舒展有情。
驕陽落下來,一地軟金碎芒。
葉輕昭將眼淚收住,眸子里卻水光盈盈。驕陽落下的繁復枝盞,將璀璨的光落入她的眸子里,眼芒盈盈欲碎。
“長安,我都快忘記你什么樣子了。”葉輕昭墊腳,去尋他的唇。有股子熱浪倏然蓬上了雙頰,她的臉不知不覺紅了起來。
這些日子,他每天都盤算著,離開她多久了。
一日日都記在心上。
葉輕昭亦是如此。
可能是中午的酒精起勁了,又輕輕離開他的唇。
葉輕昭望著他的眼睛,深邃的眸子里,倒映著她。
他倒影里的她,比鏡子里的好看,也許在他眼里,她便是這樣美麗的。
“輕昭,我們回家?!鄙蜷L安低聲,聲音暗啞溫醇,像杯白蘭地,帶著誘惑的香氣,令人沉醉。
“那你給我買蛋糕。奶油蛋糕?!比~輕昭有點委屈的抽噎道。
“好。所有口味都買給你?!鄙蜷L安掐了掐她的臉。
“不要巧克力的?!比~輕昭揉了揉眼。
葉輕昭上了車后座,依舊是沈長安開車。
車子停在薩米蛋糕店,沈長安下車去買蛋糕。
蛋糕店是白俄人開的,店員卻是中國人。
“先生,您想要哪個?”店員拿起牛皮紙袋問沈長安。
“除了巧克力的,剩下每塊一個?!鄙蜷L安拿出錢包。
出了蛋糕店,沈長安拎了三大包放進車后座里,葉輕昭眼睛發(fā)光的看著那些蛋糕,舔了舔嘴。
關上車門又去買了些水果。
回到私宅,葉輕昭就迫不及待打開蛋糕包裝,每個吃上一口。
“原來我還沒蛋糕重要啊!”沈長安用手去刮她的鼻子,“少吃點,一會兒吃飯了!”
“長安,這個口味最好吃,給你!”葉輕昭拽住沈長安的袖子,把蛋糕遞給他,嘴唇上還有白色的奶油。
“我要你喂我?!鄙蜷L安拈起她的下顎,吻了上去。
她那青稠般的長發(fā)亂飛,在燈光之下似流瀑。
“輕昭好甜?!鄙蜷L安微笑。
葉輕昭也笑了,她的笑聲很柔婉清脆,像屋檐下春風拂過,那鈴鐺叮鈴鈴的般。
葉輕昭生得白凈,五官又柔美,稍微皓腕掠鬢,就有無限的風情。
這等風情,不帶艷俗,男女老少都喜歡。
“下樓吃飯?!鄙蜷L安拉起葉輕昭的手。
吃飯時,沈長安和葉輕昭說了很多。
?“輕舟,你們村里過大兵嗎?”沈長安收起了他的溫柔,面容肅然看著她,認真問道。
????葉輕昭一怔:“有?!?p> ????“是啊,有?!鄙蜷L安低喃,“相對于的軍閥混戰(zhàn),南方的局勢很穩(wěn)定。南方百姓只聽說過北方又打仗了,難民又南下了,卻又有幾個人清楚,什么是戰(zhàn)爭?北平又能有幾天好日子呢?”
????沈長安說的是實情。
????“輕昭,戰(zhàn)爭就像山上滾下來的石頭,沒有人能夠阻擋。生在亂世,你能躲避殺戮嗎?死人一點也不可怕,輕昭,可怕的是居無定所,
我需要帶著你見識殺戮,見識丑陋,你要明白,這就是現(xiàn)實,就是這個世道,它遲早會來到你的身邊,你躲避不開!”沈長安道。
葉輕昭又愣住。
????“輕昭,我是個當兵的,我從來不敢去籌劃自己的前途。計劃好了前景,娶妻生子,哪一天槍不小心走火,命就沒了,留下孤兒寡母,十分凄慘,可我現(xiàn)在擁有你,我需要保護你。你看著軍政府顯赫,沈家貴不可言,殊不知這樣的督軍府,換了多少主人?前任的督軍,他們的尸骨還不知在哪條臭水溝里爛。對我這種沒前途的人來說,過一天算一天,我喜歡的軍火,我就要搶過來;我喜歡的地盤,我就要打下來。
輕昭,我還要栽培你,教你殺人,教你堅強。哪一天我死了,你真正無畏,才能在這亂世好好生活下去,這輩子也不枉你跟了我?!鄙蜷L安道。
????他緩慢說罷,輕輕吻葉輕昭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