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峰站立在虛空之中,周身的金色勢力猶如沙暴一般帶著迫人的勢壓在眾人的身軀之上,那其中的黑色霧氣也越來越濃,那先前還似有似無,只能憑借勢魂才能感知到的人影,此時因黑色霧氣的濃郁,有了肉眼可見的輪廓。
“咚咚咚轟”
這道人影一清晰,在這高空之上響起一道輕微的踏步聲,聲響由弱到強,似有生靈借助金峰的勢力,自另一個空間踏著步伐到來。
這些聲音響起,讓得天空中的勢者,心臟也跟隨著跳動,身軀中的勢力不由自主的沖出,盡數(shù)向著金峰匯聚........
“啊,我的氣血........”
“這,這是魔胎,他入魔了”
有修者驚懼出聲,因為幾個呼吸的時間,他們的氣血居然也離體而出,被那道人影吸納,氣血如絲,這千百位修者的氣血本就比凡俗的精妙,一滴氣血就能與尋常藥材的藥力相比,而且那些高層次的修者的氣血更是帶著異香,色彩也與常人不同,或呈翠綠色,或為白色,或為紫色,匯聚在一起可謂是色彩絢爛無比。
氣血離體而出,讓得他們不得不驚懼,面色惶恐之下,他們連忙調(diào)動起自身之勢,阻擋自己氣血的流失。
萬物皆有勢,氣血也不例外,而且因為他們皆是修者,這氣血也受到自身勢的影響,更加精純。大多數(shù)生靈,氣血一旦完全丟失,就意味著死亡,而空中的這些勢者,九成都沒有逃脫這個定律,是以他們見氣血離體而出,才如此驚懼,但他們難以阻擋這個趨勢,因為他們和金峰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轟”
就在這些勢者越來越惶恐之時,各宗領(lǐng)頭人身軀之內(nèi)的勢力連忙發(fā)散而出,他們的勢層次更高,各色勢力現(xiàn)出將各自宗門的弟子盡數(shù)包裹住,這才隔絕了金峰身后的人影對他們的影響。
做完這些,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金峰,見他金色勢力中因吸收了勢者的氣血,不但越顯厚實,而且?guī)еc煞勢的人影,心中也不免多了一絲沉重。
劍宗領(lǐng)頭人面帶憂色,出聲道,“峰兒,快凝神養(yǎng)息,將魔胎驅(qū)除了啊?!?p> 他看出金峰此時的狀態(tài),魔胎的生成有許多種情形,常言道人人心中都住著一個魔,此言雖不是很準確,但是有一類魔是自修者體內(nèi)誕生的。每逢遭遇巨變,生靈的那些或恐懼,或憤怒痛恨等情緒占據(jù)主導(dǎo)位置,到達了一個爆發(fā)點之后,就會生成魔胎,而此時知道自己妻子死因的金峰就是此般狀態(tài)。
“縱然為魔,卻又如何?這才是我想要的”
金峰淡淡的回道,他身后束起的長發(fā),已經(jīng)被自己的勢給沖擊得披散開來,幾縷黑發(fā)飄在他的前額,讓得他儒雅的氣質(zhì)被沖散了不少,使得他多了幾許灑脫與不羈,他微低頭望向百花谷眾人,那種神態(tài),落于百花谷眾人的眼中,形似上蒼俯視著冒犯了天威的眾生螻蟻,他想要滅了她們。
“金兄,何必如此?魔胎出與不出,不就在你一念之間嗎?你若是有決心殺了她們,剛剛就不會收手,你如此卻又何必?”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在金峰的心底深處響起,他人聽不見,但卻被一字不落的落于金峰的耳中,此聲音讓得他的俊朗的臉龐一陣變幻,眼中的光芒也在灰暗與明亮之間轉(zhuǎn)換,好一會兒,他的雙目才再次變成了先前那般古樸無驚。
他體內(nèi)莫名響起的人聲說的對,他先前就可以將百花谷眾弟子斬殺于此,就算是百花谷的領(lǐng)頭人也無法阻止自己的狩獵,但師尊說起湘兒才讓他放棄殺戮,因為湘兒不愿意看到自己與她的宗門對立,這可是她舍棄性命都要守護的宗門啊。
在你心中我永遠也比不上宗門嗎?
“呼”
站立在空中的金峰有了動作,在眾人凝重的目光之下,他單臂一揮,身后那道人影轟然間消失。
“他居然沒有被魔胎影響?”
“那他剛剛所為,是,是想借助魔胎,獨留殺伐之勢,將百花谷眾人打殺于此嗎?”
“臥槽,這簡直就是個變態(tài)啊”
金峰的攻擊沒有落下,讓得除古圣教一方的眾修者心中皆是松了一口氣,百花谷弟子更是有種劫后余生之感,但這些修者見金峰對于身軀的這般掌控力,心中駭然,忍不住爆了個粗口。
連各宗領(lǐng)頭人也是心神激蕩,這其中更以百花谷領(lǐng)頭人為最,她神色一下沉了下來,她明白剛剛金峰是想借助魔胎,狠下心來將她宗門弟子都給打殺的,如此她又不得不慶幸宗門有湘兒這類修者了,她知曉金峰能放過她們肯定是因為湘兒。
百花谷領(lǐng)頭人看向沉默的金峰,心中不免想到,若湘兒沒有接受宗門的任務(wù),與金峰雙宿雙飛,不知要羨煞多少修者。
金峰不管眾人如何想,他轉(zhuǎn)頭望向神峰之上的姜懷,一股殺氣迸發(fā)而出,大喝道,“姜懷,我上次留你一命,是因為有人要與你清算昔日舊賬,但今日你若不說清我妻子的下落,那我就只得提前將你打殺于此了?!?p> 聽金峰如此說,姜懷臉色一變,他見金峰擁有可與百花谷領(lǐng)頭人交戰(zhàn)的實力,知曉,若是被金峰纏上,自己不死就得脫一層皮,天祿更無法得到了,念頭一轉(zhuǎn),他說道,“你妻子確實是在二十三年前來南疆找尋天祿,你也明白南疆神秘叵測吧,你妻子知曉的位置應(yīng)該只是個大概,但在浩瀚南疆,差之一毫,就兇險重重,她進入妖獸的領(lǐng)地........”
姜懷欲言又止,怕冒犯了金峰,但金峰聽他如此說,神情恍惚,卻是陷入回憶之中。
姜懷見金峰身心皆是陷入回憶之中,不再理會自己,手中的勢紋不斷出現(xiàn),入駐在神峰之上。
這各宗修者見姜懷如此動作,神情也是一變,但見沉默站在前方的金峰,不得不將心中的心思給壓在心底,金峰在這一眾修者中就是一個異數(shù),他的態(tài)度很大程度決定了此次事件的走向。
就在金峰沉默,眾人不敢冒得罪金峰的風(fēng)險動手之際,姜懷已是將神峰的萬獸陣法完全喚醒,只見以神峰為中心,一輪百丈光圈漸漸成形,千百個勢泡破碎,化成萬千勢獸層層疊疊將光圈擠滿,守護著他,也沖擊得天上的修者連連退了好幾步,只得喚出勢力抵擋勢獸的勢,姜懷見他們對自己塑造的勢獸劈砍攻擊,心中一喜。
此時他才感覺有了與眾多修者爭奪天祿的把握,對還在沉思的金峰說道,“那些年,你金峰可謂是名聲赫赫,連著你的妻子之名也天下盡知,她本就是百花谷中一位普通弟子,因你的緣故被百花谷立為少宗,只是這樣她雖是位居高位,但修為不高,去到妖獸領(lǐng)地怎會有著活命之理?!?p> “呼”心神恍惚的金峰聽這話,輕呼了一口濁勢,如劍一般的金色勢力自他嘴中吐出,將周圍對他圍困的勢獸盡數(shù)斬滅。
金峰的這種勢讓得姜懷心中一震,姜懷見金峰還在處于游離狀態(tài),連忙轉(zhuǎn)頭看向古圣教圣主說道,“圣主,今日我展現(xiàn)這個實力,不是證明我現(xiàn)在有能與你匹敵的能力?!?p> “那你要如何?”古圣教圣主出聲問道。
“圣主也知道,此萬獸巨陣是我父親的手段,他老人家勢域境的強者,布置的手段想必以圣主的能力短時間內(nèi)也無法破解,強行出手,那么我父親的布置的勢域就會崩潰,百花谷上代谷主必將脫困,萬獸陣中的百花谷上代谷主雖然在左圣使大人這些年的打擊下,雖說是強弩之末,但天祿還在她的手中,若想得到天祿,那么她就必須在萬獸巨陣下死亡,若是提前脫困,在于這些名門正派匯合,那么圣主這些年的籌劃就會化為泡影,對了,不要低估弟子,弟子正好擁有這個實力”姜懷笑了笑,一副勝卷在握的表情,以商量的語氣繼續(xù)說道,“圣主要想天祿,現(xiàn)在只能先助我得到天祿,我也不想與圣教翻臉,畢竟我這些年的做法早已讓得天下各宗不齒,沒有圣教作為后盾,我也活不了多久?!?p> “你以為憑你就能得到天祿?還有你以為得到天祿就能活了嗎?”古翎冷聲道,目光露出濃烈的殺機。
“雖然不知道你們?yōu)楹我玫教斓?,或許和尋常宗派一樣,想以天祿立教,成為正統(tǒng),但從你們這些年的動作來看,你們對天祿應(yīng)該另有想法”姜懷看向古翎笑道,“想不到你居然是圣主之女,當日弟子就應(yīng)該不顧一切把你拿下,不過現(xiàn)在也不算晚,圣主,圣教不是還缺一位圣子嗎?我想我能勝任?!?p> “敢對姑奶奶有想法,你真是不想活了啊......”
人形虛影在古翎身上匯聚而出,就要含怒出手,古圣教圣主伸手一揮,虛影被壓制回古翎體內(nèi),他對古翎低聲道,“翎兒想想我們的族人。”
“父親”
擺擺手,古圣教圣主踏步而出,來到前列,看向姜懷,“你若真能得到天祿,那么讓你當這圣子也不為不可,只是在你能得到之后再說吧?!?p> 說完他轉(zhuǎn)頭,吩咐道,“圣教弟子,守護萬獸巨陣?!?p> 說完一道浩大的氣勢自他身軀中散出,他身上騰飛起一道浩大的勢力,勢力以黑白為主,黑白勢力涇渭分明,旋轉(zhuǎn)著,在黑白中間居然凝聚出一道高大的身影,身影雖然巨大,但還是有些模糊,面容不清晰,在身影之下還有一個大大的被各色勢力充滿的涇渭分明的五色光環(huán),五個光環(huán)合在一起籠罩了方圓十里有余,比之姜懷依靠萬獸陣山使出的光環(huán)還要浩瀚十倍不止。
虛影巨大無比,位于他的身后,看身形與卻是與他一般無二,只是放大了不少,隨著時間過去,也充實了不少,猶如神靈于天空中俯視著底下眾生,無論敵我皆是被籠罩,對面山峰上的弟子,被光圈中的勢力籠罩,同時消失,再次出現(xiàn)時已在于巨獸皮之上,巨獸皮無法占據(jù)這么多人,有些在空中漂浮著。望著底下,這些不能騰飛的普通弟子,心中駭然,這就是勢域境的強者嗎?
“轟轟”
幾乎是同時,各方勢力領(lǐng)頭人皆有行動,一道道絢爛的光芒開始翻飛,也如同古圣教圣主一般現(xiàn)出自己的勢域,守護自方人馬,但能在空間中顯現(xiàn)出自身虛影的只有兩人,一位是劍宗領(lǐng)頭人,另一位是百花谷領(lǐng)頭人,兩人在空間中顯現(xiàn)的人形生靈與古圣教相比簡直沒有可比性,兩人的如同影子一般薄弱,在古圣教圣主身后的巨大的人形生靈的威勢下,宛若浮萍一般,漂浮不定。
三人喚出的這尊身影名為“域魂”,只是這高低之分,一目了然。
“域主境,想不到你居然有如此實力,如此你何必隱藏了這么久?如此修為振臂一呼,南疆必是閣下囊中之物”劍宗領(lǐng)頭人穩(wěn)住自己的“域魂”之后喝問道。
“本教實不想與各宗為敵,只要各宗今日退出南疆,承認南疆為我圣教勢力即可”
“要想我們承認,閣下只需放了本宗上代谷主,天祿交還即可”百花谷領(lǐng)頭人說道。
“天祿,本教志在必得”
隨著古圣教圣主這番話語,空間氣氛再次變得凝重?zé)o比。
“嘿嘿,圣主,那外面的事就交給你了”低笑一聲,姜懷身軀已是陷入神峰之中,消失于眾人眼下。
“好膽”百花谷領(lǐng)頭人怒吼,一道勢劍自她的勢域之中出現(xiàn),上面纏繞著金木水火土五種勢力,赤黃白黑綠五色纏繞交織,勢力浩大,讓得喚出的勢劍巨大無比,上頂她的域頂,下至她的腳下,有三丈之高,她的域魂握著這個巨大的勢劍,狠狠劈向神峰。
“轟”
幾乎同時,古圣教圣主勢域之中,人形生靈轉(zhuǎn)眼來到神峰跟前,伸手一抓,抵住這般攻勢。他已然到達了域主境界,讓得百花谷谷主的攻勢轟然間爆碎,人形生靈將百花谷這一擊抓爆之后,手心中現(xiàn)出一道兇猛的勢力光柱沖向百花谷的領(lǐng)頭人。
劍宗領(lǐng)頭人見此,一道勢力光柱也迅疾而降,只聽一聲巨大的聲響發(fā)出,兩個勢力光柱碰撞在一起,紛紛爆碎。
“各位,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老嫗厲聲道,但各方領(lǐng)頭人皆是目光閃爍,仿佛在思量得失。
“哼,把你們的想法咽在肚子里,那萬獸門的小輩若是得到天祿認可,你以為你們會有機會”
“咳咳,夏谷主,我看你想多了,一個一環(huán)人魂的小輩怎么有可能得到天祿認可”玄宗領(lǐng)頭人咳嗽一聲道,仿佛對于這個揭短很不好意思。
古圣教高層聽兩人的話語,心中一松,如此看來各宗都有著自己的打算也不是鐵桶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