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歸那扇門還是打開了,唯兮攥著衣角像個受氣的小媳婦,自覺的站在了墻根面壁。
總不至于真的一劍斬了自己吧,唯兮偷偷的抬頭瞄一眼夜星闌的臉色,又迅速低下頭去,像做賊一樣。
呃!
她確實是當了一回賊。
不不不,是強盜。
猶如蝗蟲過境一般干干凈凈,之前夜星闌布置的有多繁華,現(xiàn)在就有多凄涼,就連他睡覺的被褥都拿出去賣了。
“其實這也不能全怪我,”唯兮用腳踢著土塊小聲說道:“本來牌匾的金子就夠用了,可是別的街上的難民聽說也過來領藥,我就想著好人做到底。
可是錢稍微有點不夠,我就拿了你的玉桌去賣,還是不太夠,凳子,茶壺,賣著賣著就成現(xiàn)在這樣了?!?p> 想象中的狂風暴雨并沒有來臨,夜星闌徑直的轉身做到了石桌上,斟了兩杯酒,“出去?!?p> “噢!”唯兮耷拉著腦袋往門外走。
“沒有說你,你坐在這。”
難道還要別人嗎?唯兮左右張望了一下。
空空蕩蕩,一覽無余,都是她的'杰作'。
她懷疑是對夜星闌的打擊太大了,一時之間沒法接受這么個現(xiàn)實。
現(xiàn)在不是斗嘴的時候,她還是分的清輕重的。
既然讓我坐,我就坐好了。
她坐在夜星闌的對面,惴惴不安。
“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她看著夜星闌酒杯空了,立馬殷勤的填滿。
還真是個當丫鬟的料。
她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端起酒杯,“放心,這錢算我借你丶的?”
說這話底氣有些不足,語氣還帶有些疑問,老實說她真的不知道花了多少錢。
夜星闌感覺到那股氣息消失,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沒人監(jiān)視的感覺真好。
等這件事做完,自己自由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你倒是說句話呀?”唯兮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看著夜星闌一會兒愁眉苦臉,一會兒放肆的大笑。
不會是真傻了吧。
“挺累的吧?”夜星闌把玩著酒杯突然說了一句。
“什么?”唯兮愣了一下。
“一個人進進出出,挺累的吧?!?p> 唯兮這才明白此話的意思,想到這胳膊不由的酸痛起來,忙揉了揉肩抱怨道,“可不是嘛,我又沒有乾坤袋,只能一次一次扛著東西往當鋪跑。
那老板和伙計剛開始還不敢收,后來東西多了,我叫他們來幫我搬,可他們一聽說是咱們這條街,打死都不愿意來。
我兩條腿都快跑斷了?!?p> 唯兮一飲而盡,憤憤不平。
換作夜星闌給唯兮滿上。
“知道他們?yōu)槭裁床桓襾韱??”夜星闌沒有絲毫的動怒,真正的像兩個朋友交談一樣。
“為什么?”
夜星闌咧嘴一笑,“這里以前是刑場,死了上萬人,”他往腳下踩了踩,“這條街的路都是尸骨造的。”
用最輕佻的語氣說著最狠的話。
他的眼神漸漸成追憶,“當年的雨貴妃,就是在這個院子投井自盡的。”
唯兮機械的一幀一幀轉動著頭,抬起雙腳,看著那口井如同惡魔一般。
自己平日里為什么要那么愛干凈。
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