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前因后果后,清雅感覺頭疼,她挺乖的啊,招誰惹誰了?難不成真是先生常說的那句喝水也塞牙縫?
雖然這次中毒表面看著不兇險,但清雅年齡小,多多少少還是有的影響。跟祖母和娘親說了幾句話后,就又打起了呵欠。
太夫人見狀,便讓大伙兒都散了。她強撐了一天,也確實累了。但梁氏卻堅持多留一會兒,太夫人似是想到了什么,倒也沒有攔著。
衛(wèi)觀做為長子,在父親和弟弟未歸前自然也不能回去休息,倒是催著妻子張氏趕緊回去:“你今兒個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一會兒,明兒說不得還要忙呢!”
張氏往內室看了一眼,明白了夫君的用意,便跟著太夫人一起走了。
衛(wèi)觀正準備去外院,走到月亮門那里下意識的往回看了一眼。嘶!他怎么能把家里的大恩人給忘了?
江之衡看衛(wèi)觀在最后一刻終于想起了自己,總算是不那么憋屈了。其實他是故意藏在容易被人忽視的角落里的,因為他想在衛(wèi)家多待一會兒,卻一時找不到多留一會兒的借口,只好耍了個小手段。
“哎呀!差點兒在你們這兒睡著!”江之衡站起來伸伸胳膊又踢踢腿,臉不紅心不跳的胡亂扯著。
旁邊的江流偷偷翻了個白眼,公子老說讓他穩(wěn)重點兒,怎么小祖宗您卻是,越大越往無賴的路上走呢?
衛(wèi)觀可不知道這些,雖然他也覺得哪里不對,但一這少年算是妹妹的救命恩人,二呢,不過是十四五的一個少年,再是什么魔頭,他也比自己小。
“抱歉抱歉,怠慢了江小公子,這樣,讓下人備點飯菜,江小公子先簡單用點兒,等明兒再挑個好日子,我衛(wèi)家大開中門,設宴款待江公子,以謝大恩!”衛(wèi)觀絲毫沒有敷衍的意思,說話的同時直接一躬到底。
江之衡嚇了一跳,長這么大第一次被人這么感恩戴德,衛(wèi)家這幾個人果然都挺有意思!他上前一步制止了衛(wèi)觀的動作:“衛(wèi)大少爺不必如此,我這也是湊巧!在郡王府聽了幾句,覺得有點好奇,才跟著過來了!貴府不怪我不請而入就行!飯菜就不用了,等貴府安定下來,我再來拜訪!”
說完,又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內室,然后就帶著江流飄然而去。
衛(wèi)觀卻因此對江之衡有了更高的評價,雖然他不怕江之衡挾恩圖報,但明顯更喜歡江之衡剛才的態(tài)度。不管之前別人怎么說,從今往后,江之衡就是衛(wèi)家的恩人了!
……
內室里,梁氏依然沒有離開,她今兒是真的被嚇壞了。
“娘親,我真的沒事了!快去休息吧,您看您眼睛都腫了!”清雅雖然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但還是努力的安慰著娘親。
她只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睡了一覺,可娘親和祖母他們卻承受了,差點就要失去她的痛苦。
她,懂的。
梁氏搖搖頭,“娘不敢走,甚至都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就看不見你了!星兒,娘真的嚇壞了!”
這是梁氏第一次在父母親之外的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脆弱和膽怯,她一點兒都不覺得丟人。
清雅鼻子酸酸的,“娘親,不要怕!星兒永遠都會陪著你的!”
梁氏欣慰一笑,然后輕輕拍著哄女兒睡覺。她看著女兒和自己越發(fā)相似的恬靜的睡顏,在心里說了一句:“娘親的星兒永遠都是娘親的星兒!”
梁氏又在床邊守了會兒,一直守著女兒睡沉了,才輕手輕腳的從內室走了出來。
她接下來還有得忙呢,首先得查清楚這毒是從哪兒來的,怎么用到女兒身上的。然后就是……星兒的身份。
她沒想到自己撿到的這個孩子,竟然還有家人在找!可惜,她梁薰的女兒,誰來也別想搶走!當初既然狠心把孩子扔了,就不要再心存妄想!
她的女兒,只能是她的!
……
松口后,魏青玉很快就和丁穆成了親,并且跟著丈夫住到了縣城里。
她也是后來才知道,雖然丁穆沒有田地也沒有父母幫持,但他腦子活心思也巧,從十二三歲開始,就有意識的掙銀子。
可能是運氣好,也可能是有貴人相助指導,六七年時間里,竟然攢下了一筆買房子的銀錢。
雖然只是一個一進的小院子,雖然位置不是太好,但實打實的,就是丁穆自己的產業(yè)。
“娘子?我買了燒雞和涼菜回來,家里可還有熱粥?”丁穆從糧油鋪子里下工回來,直接在路口買了吃食。因為這樣,就能讓娘子少干點兒活。
他娘子那手,可是做繡活兒的!可不能因為這些家務活兒傷了手。
魏青玉放下繡棚,往外看了看,等看見正往院子里的石桌上擺飯的丈夫就會心的笑了。她沒想到自己如此被命運眷顧,竟得了一個相當貼心的良人。
“丁穆,你回來了!小叔呢?”投之我木桃,報之以瓊瑤,魏青玉對跟三妹歲數(shù)差不多的小叔子也是照顧有加。
果然,丁穆聞言,雖然嘴上說著管他做甚?其實眼里的笑和溫柔藏都藏不住。
不過,倒也不用人怎么念叨,丁皓聞著燒雞的香味兒,就從自己住的西廂房跑了出來。“哇!燒雞!大哥你真是太好了!”
“咳咳!”丁穆跟弟弟使了個眼色,朝妻子的方向努了努嘴,意思很明確。
丁皓:“其實呀,還是大嫂好,以前我哥可舍不得買這些好吃的!”
魏青玉笑了笑沒說話,只是把丈夫剛熱好的米粥給丈夫和小叔子各盛了一碗,假裝沒看到兄弟兩個的小動作。
雖然飯菜簡單,但一家三口都吃的很是心滿意足,打發(fā)了弟弟去刷鍋洗碗后,丁穆拉著妻子的手回了他們的房間。
“青玉,有消息了!”
魏青玉本已經坐到了繡墩上了,聞言又站了起來,嘴唇哆嗦了好幾下,卻一個字都沒問出來。
丁穆看的心疼,扶著妻子讓她坐好,才說起打聽來的消息:“如果消息沒出錯,桐城衛(wèi)家唯一的小姐,可能就是小妹。衛(wèi)家在桐城地位不低,她這些年應該過得不錯?!?p> 丁穆又講了一些聽來的消息,雖然可能和事實還有出入,但大體上應該是對的。他心里說不驚訝是假的,誰能想到一母同胞的姐妹幾個,境遇竟如此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