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殘廢世家女10
“你是從哪里知道的?”蔡靜涵聽到阿秀的那句話時,腦袋空空,她可從未聽到過這件事。
阿秀一時間亂了手腳,心道:壞了,管家當初跟她說得時候,還特意交代不要讓姑娘知曉,免得空歡喜。
可她剛剛實在是不忍心聽到姑娘這么糟踐自己,這才一時口快說了出來。
“罷了,既然不能說,那我便當不曾聽聞便是?!?p> 蔡靜涵擺了擺手,讓阿珠將她推到置于窗前的小桌旁,桌上放置著這些天她的女紅。
近來實在閑得發(fā)慌,她就想著給家里人做些東西,正好當作過年的禮物,也能夠打發(fā)時間。
阿秀忙忙將炭盆挪了過去,免得凍著手。
因著準備的時間不多,她也只是匆忙問了府里繡娘太師夫婦的尺寸,打算做些簡單的衣物。
給喬氏準備的一身里衣已經(jīng)做好,現(xiàn)在蔡靜涵正在做得是給太師的一副腰封,也是只剩下收尾工作。
正好明日能趕上送出去。
屋里除了炭火偶爾發(fā)出的聲音和針線穿過布料的聲音,尤為安靜。
蔡靜涵將針腳小心地藏在邊縫中,然后將線剪短,把針小心地收在盒中后,她才有時間欣賞自己的成品。
相較于里衣,腰封的工藝可是復雜許多,她從繡娘那里學了將近半個月的蜀繡,才堪堪能上手。
不過她家太師爹爹應該不會嫌棄女兒的一片心意吧。
蔡靜涵將腰封和里衣放在一處,正準備讓阿秀把桌子撤了,卻看到被壓在針線盒下的玄色布料。
想到方才阿秀的話,她還是拿起布料,用繡棚撐起,再次拿起針線,按照之前描好的花樣動手縫制。
阿秀和阿珠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擔憂。
未出閣的姑娘家的繡品,怎能私自贈人,這若是被別有用心之人抓到了,可就麻煩了。
可是這話她們說出來也不合適,看樣子……還是得請示一下夫人了。
阿秀悄悄地退下,而蔡靜涵的內心也不平靜。
她也不是不知道女子的繡品不能隨意贈人,可人家太子什么都不缺,若是隨意送些珍品擺件,也只是落入俗套。
只不過,在繡坊為太師夫婦挑選布料時,她見了一方青色手帕,不知為何就想起了那日在冬雪中笑著摘梅的欣長身影,鬼使神差地拿了一套手帕用的布料。
眼下雖是決定將帕子繡出來,可到底是畏于人言,蔡靜涵尚未想好,到底要不要將帕子送出去。
不知不覺間日頭高照,蔡靜涵被陽光刺得閉上了眼,最近為了趕著把里衣和腰封做出來,倒是用眼過度。
這猛然在太陽下曬得時間長了,眼角也有了點點水光,甚至有些頭暈目眩。
蔡靜涵索性將手中的繡棚扔在桌上,微微后仰,靠在軟墊上閉目養(yǎng)神。
阿珠用溫水絞了帕子,輕輕擦拭著蔡靜涵的雙手。
纖細白嫩的手指近來多了些許針扎的痕跡,阿珠拿過生肌膏小心地擦傷一層,再接著抹上玉露香防止手凍傷。
另一邊阿秀悄悄回了屋。
這一日的午膳喬氏讓人擺在了落蕊院中,只她們娘倆。
“爹爹今日又被誰請去了?”
“他呀,今天去了東宮,順便將今年的禮送過去?!?p> 蔡靜涵夾菜的手停頓了那么一瞬:“送禮去了?”
“是啊,往年不也是如此,只是你向來不關心這些,吃菜。”喬氏用公筷夾了魚塊放進蔡靜涵的碗碟。
蔡靜涵顫了顫眼簾,應了聲,低下頭安靜吃菜。
只是到了夜里,她還是將那方帕繡完。
既然不用送出去,那便留著自個兒用吧,雖然顏色和花樣不是姑娘家慣用的,可也沒什么大礙。
就當是獎賞最近有些辛苦的自己好了。
翌日天氣尤為晴好,蔡靜涵起了個大早,洗漱用膳后,便被喬氏喚去了前廳。
落蕊院里只留下阿秀,帶著一眾仆從打掃院落。
近日雨雪少了許多,溫度也逐漸穩(wěn)定下來,蔡靜涵將自己裹成一個圓球,早已放棄了形象。
這才入了廊道,遠遠地就看見庭院中擺了一張長桌,筆墨紙硯俱全,太師夫婦一個研墨,一個摸著胡子抬頭看著天空,口中念念有詞。
蔡靜涵這時才驚覺,原身的家中似是沒有姨娘存在,就跟她家爹娘一般。
在這三妻四妾很是平常的朝代,終一生伴一人,當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也是因著從小見慣了一夫一妻度日的父母,蔡靜涵對于家中早有通房的追求者敬而遠之。
她早已同父母達成共識,若是這一生遇不到如父親對待母親那般的兒郎,她斷然不會委屈求全。
孤身一人,帶著用不盡的錢財,沒有夫妻間紛爭,沒有后宅的陰私,有何不好。
似是有所覺察,太師搖頭晃腦間看見了自家女兒,笑瞇瞇地招了招手,然后低頭同喬氏說了些什么,拿起毛筆沾滿墨汁。
一手執(zhí)筆,一手挽著衣袖,揮筆而下。
一氣呵成。
“這些話,一般都是名利雙收之人,才會有這等閑心雅興,爹爹這幅對子……”
蔡靜涵看著下人將對聯(lián)放置在一旁的小桌上等待晾干,嬌笑著調侃道:“這幅對子真是應景極了!”
太師沒好氣地輕哼一聲,抬手摸了摸他的八字山羊胡,瞟了眼說出大實話的女兒,哼哼唧唧不說話。
喬氏在一旁笑著上前摸了摸蔡靜涵的雙手,感受到溫熱的暖意才放下了心,道:“大年初六便是明珍那丫頭的大婚之日了,這幾日你可要好生養(yǎng)著,莫要因為身體問題錯過了。”
隨后娘倆又說了些體己話,被晾在一旁的太師大人孤獨地承包了府中所有的門對,此時他一個人忙得熱火朝天。
幸而今天太陽好,墨汁干得也快,要不然這偌大的庭院估計是擺不下這么多的對聯(lián)。
“這幅,對,就是你們姑娘剛剛說極好的這幅對子,給我貼到姑娘的院門上。”
太師見人拿起那副對聯(lián),連忙吩咐道,說話間也不看蔡靜涵的臉色,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看笑了正聊天的娘倆。
歡聲笑語間,蔡靜涵難得念起了自家父母。
自從她到了這里,也沒念過幾次親生父母,有時她也覺著自己太沒良心。
也許是她生性涼薄,看見自己的身體落湖時,她除了有些擔心父母會傷心外,再也沒有其他的牽掛,甚至還想她爹娘年紀不大,說不定會生個二胎一類的雜亂想法。
現(xiàn)在想來真真是荒謬極了,那可是將她捧在手掌心里寵著的親生父母啊。
“寶兒累了嗎?”喬氏瞧著女兒愣了半天沒有說話,著人去將爐上溫著的姜茶端來。
“女兒坐了半天,確實是有些不適了?!辈天o涵壓下心中思緒,揚起笑臉,只是笑容間卻藏不住一絲疲憊。
“那就回去歇著吧,正好去睡一覺,睡醒后用過午膳,娘再帶你去廟里祈福。”
蔡靜涵乖巧應下。
回到落蕊院時,蔡靜涵哭笑不得地看著院門上的那副春聯(lián),還真貼在她這兒了。
眾人方清理完臥室,她被服侍著躺在床上后,便不讓人在身邊伺候了。
外間的銅鼎中燃著梅花熏香,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戶紙,灑在外層的床幔上,床尾一盆炭火靜靜燃燒,屋里溫暖而祥和,院落中一時間下人灑掃的聲音都很是輕微。
一切都很正常。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剛剛想起親生父母后,她的心里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她也說不出什么……
“怎么了?”
圣王的聲音毫無預兆,驚得蔡靜涵心頭一跳:“汝許是入了他人的人生,一時間思緒錯亂,隨著在這里時間的逝去,汝對于汝之親人感情也逐漸淡化,這一切皆無礙,待汝解開繩上所有的繩結,自會回到汝應去的地方,而情感一事也自能解決。”
蔡靜涵看著眼前繡著青色纏枝蓮的帳頂,微微愣神。
她心中突然出現(xiàn)的莫名情緒,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心神搖晃間,仿佛有另外一個自己,不斷地安撫她:是的,沒有錯,就是這樣,不用擔心,等到一切結束,所有的事情都會回歸原位。
“睡吧,睡醒了,一切就都好了?!蹦型穆曇舴路鹪谒叺驼Z著,輕輕地重復著一遍又一遍。
而她,也在若有若無的聲音中陷入昏睡。
——
“姑娘……”
是阿珠的聲音。
蔡靜涵眼瞼微動,下一刻她撐開厚重的眼簾,迷迷糊糊地問道:“到點了嗎?”
阿珠聞言立馬上前攙扶著:“馬上就可以用膳了,姑娘身子可好些?”
蔡靜涵乖乖地任由阿珠擺弄,輕輕晃了晃昏沉的腦袋,言語間還有些睡意:“許是累著了,一覺下來確實好了很多?!?p> 她想了想休息前的事情,只記得圣王同她說得,神魂強大后一切都會回歸原位。
卻不記得是何原因引得圣王現(xiàn)身。
明明當時的她只是身子乏累,正準備休息,并沒有什么復雜的事情發(fā)生才是……
“姑娘還請?zhí)€手?!卑⒅榈脑挻驍嗔怂乃季w,她索性也不再深想,配合著阿珠穿好衣裳,去前廳用膳。
自己家的小孩
初現(xiàn)端倪,一切你我心中肚明便好,有些事,不可說不可說,時機尚未成熟。 —— 嘿嘿嘿,首先呢謝謝昨天光下無影小可愛給我投得第一個推薦票;然后呢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作品來站短啦,明天收拾收拾準備走,簽約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