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時期,混沌初開之時,天地還沒有徹底穩(wěn)定定,神鬼妖魔各界尚未徹底分離,仍可同處一界。
…………
某日,夕陽已經(jīng)西下,天也漸漸暗了下來,枯榮山古道上,一個書生模樣的年青人背著一個竹簍在趕路,邊走還邊嘀咕著:“這天怎么這么快就黑了,得趕緊找個地方落腳才行,這荒山野嶺的,怕是會有虎豹豺狼出沒,要真是遇上了,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
書生邊走邊嘀咕著,自說自話,書生也許是因為無聊,所以自言自語,弄出點聲響來,用以解悶,又或者是因為害怕,言語幾句,用來壯膽,又或者是因為別的原因,外人不得而知。
書生只顧埋頭趕路,卻又時不時地向左右探望,似乎是在查看有沒有村落,以便投宿。
行走多時,天色越來越暗了,書生依舊沒有發(fā)現(xiàn)村落,連個破廟也沒有看見,書生的心也慌了起來,腳步也加快了幾分。
再過了一段路,書生走著走著便發(fā)現(xiàn),大地似乎是有輕微的震動,遠處也有轟隆隆的響聲傳來,書生心中一喜,想道:“既然有聲響,說不定是有人家在附近。”
書生滿心歡喜地小跑起來,期望能快點找到一戶人家落腳,吃上一碗熱飯。
書生向前跑了一段,人家是沒有發(fā)現(xiàn),只看見一隊人馬迎面而來,馬背上青一色的漢子,在書生眼里,他們個個都顯得兇神惡煞。
最特別的是走在最前面的一位,臉色黑紅,橫眉怒目,嘴巴還很大,一頭散亂的頭發(fā)披在肩上,顯得特別的粗獷。
書生見這人模樣奇特,便停下了腳步,站在路邊,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這人,目光也隨著這人在移動。
馬蹄在大地上奮力地敲打著,馬隊在不停前進,當馬隊經(jīng)過書生身邊之時,只見那為首之人突然從腰間拔出一把大刀,由下而上,奮力向書生揮砍而去。
‘嗤’地一聲過后,書生如一只破麻袋一般向著路邊樹叢飛去,身上還有一道巨大的傷口,由腰間斜著漫延到脖子,若不是還有那點皮連著,此刻怕是要斷成兩截了,鮮血由體內(nèi)噴涌而出,灑落在附近的樹木上。
彌留之際,書生心中萬分不解,那人為何要向自己出手,自己與他只是初次見面,往日并無冤仇。
“這是為什么?”
“這是為什么?”
書生在心中無聲地吶喊著。
“我此次去京都參加選才大會,為的就是求一身功名與寶貴,光耀門楣,可如今就要身死道消,十年寒窗也跟著付諸東流,這一切都是拜那人所賜,我恨,我恨,我恨,我恨,我恨…………”
書生心中思緒萬千,在那一瞬間如銀河星辰一般一一閃過,時光在流逝,書生心中的恨意也越來越濃,漸漸地,書生沒了氣息。
馬隊依然在前進,大地依然在震動,此時馬隊中有一人問道:“大哥,不過是一小白臉,何必如此動怒?”
“哼,此次下山,幾乎是顆粒無收,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沒地方撒呢,遇見這么一個小白臉,還敢盯著我看,正好給他一刀,去去火?!?p> “大哥說的是,心中有火,怕是對身體不好,去了也好,再說了,那小子能給大哥的出一份力,也算是他的福份,哈哈哈哈哈,你們說是不是啊,兄弟們。”
“那是,那是他的福份,哈哈哈哈哈哈……”,旁邊的人也附和著。
馬隊漸行漸遠,直至沒了蹤影。
天也完全黑了下來。
午夜時分,天空中鉛云密布,但卻沒有半點雷聲,只有呼嘯的風聲,在大風狂吹之下,濃云在劇烈地翻滾著,沒多久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雨一夜未停。
第二天,雨仍不見停,依然在下,而且更大了,好像是天破了個窟窿一般,雨水狂泄不停。
第三天,雨依舊不見停。
……………………
第七天,午夜過后,雨終于停了。
風停雨歇,一輪圓月出現(xiàn)在了天空之中,只是這圓月與往時略有不同,明亮的月光之中似乎帶著一絲殷紅。
一夜過后,紅日東升,朝陽映照大地,一切都煥然一新,經(jīng)過大雨七天七夜的洗禮,枯榮山古道上的行跡也隨著這場大雨的停歇而消失。
書生的血已經(jīng)被大雨沖刷干凈,書生的尸身也不知道被山洪沖向了何處。
烈日炎炎,這一日的枯榮山古道,卻不見有一人來往,也許是這路本就荒涼吧,所以罕有人跡。
又是一個日落,交替而來的是一輪圓月,今晚的月光依然帶著絲絲殷紅。
月行至中天,午夜已經(jīng)降臨,那已經(jīng)不知道被沖往了何處的書生的尸身正發(fā)生著奇異的變化。
此刻,只見有一縷縷的黑氣從書生的尸身上冒出,而且越來越濃,也越來越急,沒一個時辰,周圍就被這些黑氣所充斥,此地似乎是一個地下洞窟,所以這些黑氣也沒法散去,一直積聚于此,而且書生的尸身還一直不停地在往外冒黑氣,沒有停歇的跡象,周圍的黑氣也越來越濃。
黎明之時,書生的尸身已不再往外冒黑氣了,但周圍的黑氣卻異常濃厚,似乎是要凝結(jié)為液體一般。
忽然間,黑氣劇烈翻滾,并且伴隨有呼嘯之聲,更奇異的是,那黑氣在急劇地壓縮,最終化為了一個繭。
一天一夜之后,繭已破裂,從中走一個像是人的東西,外形與書生一模一樣,不過面容很模糊,看不真切,身上衣物俱全,只不過全都是黑色的。
此物出現(xiàn)以后,也不見有什么動作,無聲無息地向地上墜落而去,不過這東西看起來輕飄飄的,落地之后也不見有任何聲響。
隨著此物落地,周圍的一切歸于平靜,既無風雨之聲,也無蟲鳴之音,周圍一片寂靜。
無論在大地上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歲月都不曾為誰停留一刻,一晃已經(jīng)過去了七七四十九天。
今夜無風,明月當空,月光依舊明亮,但此時已經(jīng)沒了殷紅之色。
午夜過后,地下洞窟之中,周圍一片黑暗,也一片寂靜,不過那似人形的東西正在發(fā)生著變化,只見他此時漸漸有了五官,眉目慢慢變得清晰,不多時,面目就變得與常人一般無二了。
緊接著,它慢慢睜開了眼睛,跟著扭動了一下頭顱,之后便站了起來。
他的嘴動了。
“我是誰?”
“我是誰?”
“我是誰?”
…………
“我是誰?”
它一直在念叨著這句話,邊念叨邊走,迷迷糊糊,也沒有固定的方向,只是這么走著。
走著走著,奇異的事情發(fā)生了,四周的山壁,它能直接穿行而過,如無物一般,只是它一直在念叨著“我是誰?”自己并沒有發(fā)現(xiàn)此事。
它走了,離開了這個地下洞窟,不知過了多久,它來到了一處地方,前方有微弱的光芒傳來,這光芒照射到了它的身上,忽然間從它嘴里傳出了痛苦的哀嚎,“啊,啊,啊…………”。
伴隨著痛苦的哀嚎聲,它被嚇得四處奔逃,一陣亂竄之后,它無意間避開了那光芒,此時,它發(fā)現(xiàn)那痛苦大減,雖還有痛楚的感覺,但已經(jīng)輕了很多。
它定了定神,四周一看,那一束光芒在一片漆黑之中顯得格外的耀眼,它試著將手伸到了光芒之下。
“啊……”,又是一陣痛苦的嚎叫,自此它便知道了,這光芒能使它痛苦。
既然知道了這光芒會使自己痛苦,那就只能避開了。
它繼續(xù)往前走,越走就能看到越多的光芒,慢慢地,它的眼中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了。
此刻,只見它的雙目之中是一團漆黑,猶如鑲嵌著兩顆黑色的寶石,幽黑深邃。
見前方白茫茫一片,它不敢再往前走,急忙退了回來,回到黑暗中,此時,它又可以看清事物了。
之后,它不再往前走,在黑暗之中,找了個地方躺了下來,它在等待,等待那光芒消失。
“我是誰?”它依然在念叨著,同時,它也在思考著。
光陰流逝,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
黑夜降臨,灼熱的光芒也已經(jīng)褪去。
對于黑夜,它似乎有著本能的知覺,感知到黑夜的到來,它起身,來到那個充滿光芒的地方。此刻,那些光芒已經(jīng)消逝殆盡,而它也不會再受到傷害了,它終于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
離開了,然后呢?它不知道,它只是這么漫無目地走著。
也許是冥冥之中自有指引。
在它漫無目地的旅途中,它看到了一樣事物,那是一個竹簍,沒有任何理由,它就是覺得這個竹簍很熟悉,它的形狀,它的氣息,就像是自己的一部分一般。
它想要知道為什么。
它走上前去,撫摸著那個竹簍,頓時,那種熟悉之感更盛。
它很奇怪,它能穿過山壁,如虛化一般,此刻卻又能觸摸到這些實物,它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定了定神,它開始仔細地看著這個竹簍。
竹簍依然完好,只是背繩斷了,整個竹簍的空間不小,內(nèi)壁上附著一層像是油布一樣的東西,封口處也被覆蓋著,還用繩子捆得很嚴實。
它好奇,它想知道里面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