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九州一色仍是青蓮的劍
若涵被徐云瑤這樣半扯著從院子里拉出來。
若涵一把掙開徐云瑤的手，語氣有些生氣的說：“云瑤，你干嘛？不就告訴了陳蕭一些事情嘛，干嘛這么一驚一乍的，又不是什么機(jī)密的事情，告訴他這樣對他來說也公平嘛。”
徐云瑤眸子里的無奈之色溢于言表，她這次并沒有教訓(xùn)若涵。
而是低下身子，從腳邊撿起一塊碎石，讓它靜靜的躺在手心。而后朱唇輕啟：“若涵，陳蕭就如同我手心這顆碎石一般，雖有些菱角，但終究只是石頭，稍微一用力掙扎就會粉身碎骨?！?p> 說完，手掌輕合，那石頭頓時變成了粉末。從她的指縫中緩緩的流了下去，散落在空中，不留一絲痕跡。
徐云瑤回頭瞥了一眼陳蕭的閣樓，又緩緩說道：“你給他說的話，會讓他去求索，只會加速他的滅亡。這次“浮龍”不知道會牽扯多少無辜人，你還讓他置身漩渦中?！?p> 若涵盯著徐云瑤的眸子說：“云瑤，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覺得他和別人不一樣。我告訴你他這些，就想看看他是否會去求索，是否敢于掙扎。命運(yùn)說不定會給他一點(diǎn)好運(yùn)氣呢？說不定他會給我個驚喜呢？”
徐云瑤搖了搖頭，嘆道：“唉，走吧。既然你給了他一絲機(jī)會，就看日后吧。”
若涵嘴角微微上揚(yáng)。調(diào)皮的說道：“說不定他就是下一個星光郎呢？”
徐云瑤拍了拍額頭說：“你真是瘋了，瘋言瘋語?！闭f完，直接回頭走了。若涵蹦蹦跳跳跟著她后面，留下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陳蕭現(xiàn)在站在屋檐下的臺階上，平日里的慵懶之色此時已消失不見。他那雙瞇瞇眼睜開又瞇上，周而復(fù)始。
若涵剛才所說的話對他沖擊很大，他雖幼讀過幾年私塾，后來父母得病沒了之后便沒有再上私塾，平常在西街的飯館，包子鋪打打下手以此來維持生計(jì)。
第一次知道外面的世界如此之大，他所在的赤云國也在這莽莽山界中也只不過是滄海一粟。
他第一次萌生了想去外面看看的想法，可是他知道想去外面的世界得付出代價。他手無縛雞之力，而且這些年零零散散也沒攢幾個錢。
想到這里，他一陣頭大，搖搖晃晃的又一屁股坐到他那破舊的搖椅上，晃起腳閉眼想著辦法。
突然他一拍那破舊的老椅子的扶手，頓時“吱嘎吱嘎”的聲音響起，他現(xiàn)在在也沒管這些。
站起來臉上浮現(xiàn)出賊賊的笑：“老宋這些年兢兢業(yè)業(yè)的經(jīng)營他那個包子鋪，應(yīng)該有一些存款。我去找他借一點(diǎn)，不過這老小子很摳，不知道肯不肯借我。還是去試一試，等公子我創(chuàng)出名堂了，還他個百十金。明天就去探探口風(fēng)！”說完一屁股坐下去，那老破椅剛才經(jīng)他那么猛的一拍，直接癱了。
陳蕭一屁股坐下去，直接跟青石板來了個親密接觸。疼的他嗷嗷之叫，在院子里跳過來跳過去。不過他現(xiàn)在臉上還掛著笑容：“今天公子高興，不跟你計(jì)較?！?p> 陳蕭今天的心情很美麗，他決定去街上買點(diǎn)酒肉回來犒勞犒勞自己，鎖上了自家大門，步伐輕盈哼著小曲出門了。
陳蕭走著大街上，看著街上人來人往。不免覺得有些奇怪，這幾天宿江城怎么多了這么多練武之人。
就像今天，平日里叫賣的貨郎，賣菜的也只不過幾個，時不時看到幾個腰間別著刀的俠客，要不就是身后背著劍的劍客。都是行色匆匆，還時不時的到處暼，像是在找什么。
陳蕭也沒管，繼續(xù)向西街的一個客棧走去，走了一會，看到一群人圍在那里不知道看什么。一陣陣講的好諸如之類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陳蕭也走過去打算看看熱鬧。
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進(jìn)去，就看到一個桌子擺在眼前，上面一個老道在哪里口水亂飛的講著，后面的墻上靠著他的道旗，上面寫著“三清只需泥土身，亂世常見道家人。”
這老道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洗頭了，頭發(fā)都擰成了一股繩，成繩的頭發(fā)中間插了一個桃木道簪。
臉上黑不溜秋的，都看不清楚他究竟長什么樣，但是他現(xiàn)在還在激情四射的講著：“我們繼續(xù)說青蓮劍仙！”
手中扶尺往桌子上一拍，嘴角一抿道：“在這千百年間，縱然有無數(shù)英才使劍是一絕，有的甚至已達(dá)化境，登峰造極。但在老夫心中，青蓮劍仙仍是一道擺在天下所有用劍之人的天坎！”
“崛起毫末之間，一壺酒，一把劍。在斜月山舉杯獨(dú)酌，問蒼天我青蓮能否為一仙？”
“憑借手中三尺青烽，縱馬與那落流云一劍斷生死！天下何人敢有如此氣魄？”
旁邊的聽眾都大驚，旁邊一直站著不說話的劍客問那老道：“那落流云可是我們赤云國千年來唯一達(dá)仙境之人？”
老道撫了撫他的八暼胡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沒錯就是他！”
老道沒有管旁邊人的震驚，又說了起來：“青蓮劍仙的故鄉(xiāng)就是在這宿江城！”
旁邊的人都說道：“那為什么我們都不知道？這么多年一直沒看到青蓮劍仙的蹤影？”
老道現(xiàn)在的情緒有點(diǎn)激動，幾乎是喊著說：“因?yàn)閯ο伤懒?！死在了那斜月山！?p> 似乎知道周圍人要問劍仙的死因，老道眼睛深邃，盯著頭頂?shù)乃{(lán)天。而后慢慢的說：“因?yàn)樗珡?qiáng)了，強(qiáng)到所有人都對他充滿忌憚。這世間，太過于強(qiáng)大就是一種過錯?！?p> 老道又說：“當(dāng)年斜月山上，三宗兩山的人都對他進(jìn)行了圍剿。”
旁邊的人問道：“為什么要圍剿劍仙?。縿ο赡敲磸?qiáng)，他們怎么打得過劍仙？還有三宗兩山都是什么人??？”
老道又繼續(xù)講道：“劍仙雖然強(qiáng)，但終究是人，并不是真正的仙，那一戰(zhàn)整整有十萬人圍剿了劍仙。”
老道的眼神似乎穿越回了那一年，緩緩的說“那是運(yùn)朝三十八年，十萬人堵在了斜月山的山腳下，劍仙似乎知道這些人要來圍剿他一樣。
“于是他在斜月山的山崖上擺了一壺酒，笑飲一口以后，抬頭對著這山界的天說了一句話：“寒月一線蒼天哭，天下何人配青蓮？”然后就用一劍，老道士的眼神有些恍惚，沒錯就是一劍！然后那些人就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像一片雪，而后不停地放大。一刻鐘以后，這世間什么都沒了，那十萬人也沒了。就只剩了一片廢墟，斜月山也沒了。”
周圍的聽者面露震驚喊著：“這也太厲害了，簡直是神仙手段，那劍仙呢？他人呢？”
老道嘆了口氣說：“劍仙也不見了，只剩那把寒月劍，他的一個好友把這柄劍送回了赤云國的宿江城。給劍仙立了一個衣冠冢，但是誰都不知道那個衣冠冢在哪里。”
陳蕭聽到這里大驚，想起了那天若涵他們和那水天府的對話，那所謂的“浮龍是不是就是寒月劍。”他們是不是為此而來的，陳蕭瞇上眼睛，陷入了思考之中。
那老道似乎是講完了，剛才被劍仙感染的笑對群雄的氣魄瞬間沒了。
臉上瞬間涌上了一副市儈的笑容，笑著對周圍的人說：“各位老爺，故事講完了。賞幾個錢吧！”
旁邊的人頓時一散而盡，只留下了那一個老道，這老道看到人都跑完了，拾起他那道旗就是大罵：“這些小兔崽子這么摳的嗎？枉費(fèi)我老道在這里講了半天，你們出門鳥屎肯定拉你們頭上?！?p> 說完，背上他那道旗，晃悠悠的向前走去了。
老道慢慢的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月光仍是少年的月光，九州一色還是青蓮的劍?！崩系赖纳碛安灰粫脱蜎]在了人群中。
陳蕭覺得這老道并沒有那么簡單，看著老道離去的身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