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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其外的黑圣母

折騰

金玉其外的黑圣母 不相煩 2176 2020-03-16 11:02:50

  ?????傍晚十分,果真如沈慕卿所料,阮嬌睡醒了。

  睡了一覺后,小腹依舊酸酸脹脹的,像有野草要從她的肚皮破殼而出般,但總算,比之前好了許多。

  她覺得自己起碼具有罵人的力氣了。

  她一醒,別人就有的忙活了。丫鬟們又開始燒開水的燒開水,灌湯婆子的灌湯婆子。

  阮嬌看著一堆如花似玉的姑娘們?yōu)樽约好钪?,心里泛起不忍,等她們做完手頭上的活,忍著酸疼,扯出一絲笑來,說自己好多了?,讓她們回去吧。

  丫鬟們自然不敢妄動,最后還是沈慕卿親自來這視察,阮嬌憑借著自己良好的表演功底,硬是把他們給打發(fā)走了。

  “我睡了一覺,感覺精神充沛,神清氣爽,讓她們回去休息吧。”

  “你看看這幫小丫頭,已經(jīng)夠累了,若是在我這熬上一晚,得成一群大熊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王府虐待人家呢!”

  丫鬟們站成一排,心里無限感動,用感激的目光將阮嬌望著。

  阮嬌給她們拋了個媚眼,霧蒙蒙的笑眸,含著萬丈柔情。

  一群丫鬟,害羞地低下了頭。

  蘇遲在后面,淡淡皺了皺眉。

  而沈慕卿,則光明正大,一臉嫌棄地看著她,“你怎么連我府中的丫頭都不放過?”又招呼著面上含羞的一排人,“走了走了,再不走,你們的心都得被她勾了去?!?p>  她們一走,阮嬌立馬破功,一下子栽在蘇遲的身上,千百嬌弱,聲音微微,“蘇遲,我快不行了…”

  “二小姐,我去叫大夫?!?p>  “不——我快餓死了,”阮嬌壓著嘴角,捏著他的袖子,可憐巴巴的眸子望進他的眼睛,“我聞到紅棗味了?!?p>  “我這就去拿?!?p>  ?????阮嬌抱著兩個湯婆子,周邊都是軟綿綿的被子,還有蘇遲在旁邊將粥吹涼了,再給她喂著。

  她只要一張嘴就行了。

  阮嬌感覺自己過上了神仙生活,六歲之后,她何曾有過這待遇?

  “蘇遲,一會兒你將這些被子給人送回去吧,這林子里濕氣重,著涼了可就不好了?!?p>  她難受的很,氣息也不勻,說起話來,像是在牙根里咬出來似的。

  蘇遲應(yīng)了一聲。

  “想我阮嬌如此英明,本想著今日能吃上叫花雞,看一場沒有黑煙筒污染的日落,晚上在篝火旁唱唱歌,喝點烈酒,看看帥哥…”

  她越說越無力,最后長嘆一聲,一口吞了蘇遲送到她嘴邊的粥。

  泡湯了,全泡湯了。

  夜色漸漸籠罩了整座山丘,蘇遲將王府的被褥給送了回去,一回來,就看見阮嬌悔斷腸子的神情。

  “蘇遲,這炕可是真硬…”

  蘇遲淡淡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她本想趁著難受,來博取未來權(quán)臣幾分不忍的心疼,結(jié)果這貨,除了點頭就是嗯。

  他到底是有多不待見她?

  而蘇遲,只想讓她少費些口舌,好好養(yǎng)養(yǎng)身子?。

  他不愛搭理她,阮嬌自然也不上趕著,待蘇遲重新鋪好了床,像一只垂垂老矣的大狗,一點一點,挪到了被窩。

  蘇遲在旁邊看著,覺得鉆進被窩也是一項巨大的工程。

  他剛剛想扶她,阮嬌一個嗔怒的眼神給他掃了過去,本姑娘不用你。

  誰叫你剛剛對本姑娘愛答不理的。

  蘇遲被她這“干你屁事”眼風(fēng)一掃,也不敢輕舉妄動了,乖乖地伏跪著,一副跪到地老天荒的卑微神情。

  燭臺上的火燭歡快地跳動著,流下一行行感動的紅淚。

  阮嬌正在為蘇遲睡哪發(fā)愁。

  讓他在地上睡吧,她怕他著了涼,得了風(fēng)寒,日后拿著白玉劍來找他問罪,讓他睡在床上吧,即使他還小,但也十四歲了,她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思前想后,阮嬌還是覺得保命第一,便蠻橫地向?qū)γ娴膲Ω恢福樕线€有剛剛未消的薄怒,吩咐道,“你就在那睡,身子要緊緊貼著墻根,明白嗎?”

  ??????蘇遲不知哪里惹了她不快,頭都快伏到炕面上,微聲道,“明白?!?p>  阮嬌最不喜歡看他這種低聲下氣的樣子,既然他以后能蹬到高位,他的心思絕對不像他表面一般,清澈純粹。

  無害的外表,溫軟的嗓音,就像一匹餓狼,披著良善的羊皮,無法估量出,里面那顆跳動的心,有多黑。

  她細細地打量著蘇遲,他目光溫潤,像山間一只不諳世事的麋鹿,但細看,那溫潤并不達到眼底,像是紋絲不動而硬邦邦的山巖,里面滾動著滾燙的巖漿。

  阮嬌一向心直口快,即使她常于陳氏周旋,也會露出自己尖利的刺來,但蘇遲,別說刺兒,整個人像只沒有摩擦力的皮球似的。

  摸都摸不住。

  阮嬌越看,越覺得他實在是可怕,仿佛隨時能揭下良善的皮子,向自己露出血盆大口來。

  越想,她心里便越燥,就越不想給他好臉色,斥他,“你還跪著干嘛?趕緊躺著睡覺去。”

  看夢中場景,他殺自己之時,怎么也得有個兩三年——她現(xiàn)在還能囂張一陣子。

  蘇遲乖乖地應(yīng)了,開始脫外面素青色的胡服,阮嬌能聽出來,他連解衣襟都是帶著小心翼翼的。

  太能裝了。

  即使她知道他有多可怕,都會被他那小兔般的溫順外表給騙過去。

  收拾完畢后,蘇遲緊緊貼著墻根,合上了眸子。

  她讓他睡覺,他就老老實實地睡覺。

  阮嬌向上扯了扯被子,將自己圍的嚴(yán)嚴(yán)實實,合眼,吩咐他,“關(guān)燈?!?p>  四周一片黑暗,人的耳朵也就異常靈敏,阮嬌聽見外面小郎君們的笑聲,還有明明滅滅的光亮穿進來。

  誒,本來那群嘻嘻哈哈的人群中,也該有她的。

  她心里長嘆一聲,閉上眼睛,感覺自己怎么睡不著,便用了自己的殺手锏——

  成語接龍。

  ????心口不一,一心二意,意存筆先,先河后海…

  嗯,挺管用的,阮嬌暗道一句,結(jié)果忘了剛剛說的詞是啥了。

  重新來重新來…

  也不知折騰了多久,外面完全沒了聲音,她才抱著肚子,慢慢睡了過去。

  ……

  半夜,蘇遲感覺身邊軟綿綿的,猛地睜開了眼睛。

  嬌俏的少女,被一只厚厚的棉被圍著,正堅持不懈,向他身邊滾著。

  她睡覺一向不老實,從炕頭跑到炕梢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但因為鋪了厚厚的褥子,她爬不上來,總是會在邊緣游走,卡在褥子邊上,來回游蕩著。

  蘇遲看得有些發(fā)愣。

  從那頭到這頭,這也是太能滾了…

  他探了探炕皮的溫度,的確很涼,也難怪她一直扒拉著褥子邊。

  于是,他伸出手,將她給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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