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賜月光
中午。
在梁齊整理好山莊二層的時候。
與此同時。
在距離帝都一百里外的元城位置。
這里大山連綿之間的一處山下，有個小縣城，名為任縣。
縣內的居民，多是打獵、種田，或是外出謀生路。
總結就是不富。
但隨著圣上的圣旨傳出，‘天宮學府’。
哪怕是在這樣的小縣里，也在這幾天內熱鬧非凡。
不少去往帝都的外來才子書生，他們途徑此處落住，讓不少酒家與農家大賺一筆。
而此時。
正在去往縣府的宋泯，就是在這個縣內出生長大的。
他今年十九歲，長得一表人才，拿見過他的人來說，都說他有一股子書卷氣。
也是因為他爹的緣故，他自小能識文斷字，在這不大縣里算是位知名的小先生。
他爹，則是縣里的一名文官。
并且他爹答應過他，等他二十歲，就去求縣令，讓縣令寫封舉薦信，送他去十里外的桃厘縣參加鄉(xiāng)試。
到時候是龍是蛟，還是又回到縣里這個苦哈哈的地方，一切都看他自己的本事、學問。
但本該等待一年，才能獲得縣令批文的宋泯，卻因為一件事情提前獲得了。
原因正是‘天宮學府’。
也在今日下午一點左右。
略顯破舊的縣府外。
宋泯滿懷喜悅的把一封書信小心裝在懷內。
“天宮學府……”
他喃喃自語，望著街上往來的外地才子，前兩天還是羨慕他們，現(xiàn)在卻是和他們一樣的人了，都為天宮學府準備。
懷著激動的心情向著家里走。
“包子二分，從李掌柜那里進貨，酒錢一兩，減去……”
在宋泯途徑的一條街道上，一輛架子車旁邊。
縣里客棧老板，豐掌柜。
他也正用指甲掐著小麥秸稈計數(shù)，另只手“噼啪”打著算盤，算著這兩天的喜人收成。
托仙人的福，他這兩天客棧爆滿，賺了大把的銀子。
只是賬有點難算。
各種雜七雜八的物件，還有的客人讓他捎帶東西，一輛架子上，車上的零碎物件。
一團亂麻。
但宋泯從豐掌柜旁邊走過，稍微一聽，在隨著豐掌柜最后一個商品價格出口的一瞬間，也報出一個數(shù)，
“豐伯，您昨天賺了十二兩二錢又余十七個銅板?！?p> “誒~”豐掌柜被突如其來的話語打斷思考。
但等他有些惱怒的抬頭見到宋泯，卻忽然露出笑容，直接記下這個數(shù)。
因為他知道不管是物件換算，還是多復雜的進貨加減。
宋泯都能在短短幾秒內，心算出來結果。
用宋泯自己的話來說，他說他自己對于數(shù)量很敏感，非常敏感，總覺得還有比加減更快的計算方法。
可是他研究了幾年，沒有絲毫頭緒。
但經常接觸數(shù)字，嘗試運用數(shù)字，也使得他的心算能力越發(fā)得心應手。
不管聽到什么數(shù)字加減，哪怕他沒有計算過的，也能瞬間推算出答案，像是與生俱來的本領。
并且豐掌柜幾年前就見識到了宋泯的這項本領，還曾經問過宋泯的父親，能不能讓宋泯跟著他當一位賬房先生。
可惜宋泯他爹，自認為自己為官，他孩子也得承他衣缽為鎮(zhèn)里服務，就把豐掌柜拒絕了。
“昨日說找你爹爹喝酒呢……”
街上、豐掌柜記完了賬后，從貨車上取下一塊肉干，“昨日太忙，給忘了。這塊肉拿回去，我一會再讓伙計給客人備一塊。你爹……”
“我爹說不能要豐伯的東西?！彼毋χ芙^，轉身向著家里方向走去。
他的心思全在天宮學府。
其它的事情，他什么都不想。
同樣不止是他，只要是在這座縣內的才子，以及附近縣內、城內，乃至于整個大風國的才子書生。
他們現(xiàn)在都是竭盡所能的想要去往大風國帝都。
如果這時從天空中望去。
大風國帝都八十一城、千縣。
所有在路上的馬車、行人，只要是書生才子，都是在向著一個方向趕去。
包括域外聽到仙人傳說的一些小國、王國。
他們也派遣了使者，帶上了貴重的禮物與好奇猜測，一同踏上了去往帝都的旅途。
在這小半個月內，經過飛鳥傳信，仙人傳說的事跡，已經傳遍了整個大風國，也傳到了遙遠的邊外。
而隨著時間過去。
夜晚。
在山莊內一樓大廳內。
李將軍指揮著將士，也把一箱箱的兵器放在了地板上。
少頃，數(shù)百的箱子全部放完。
李將軍帶人告退。
梁齊稍微一揮手，地板霎時平移向下，把兵器安穩(wěn)放進了地下室內。
又看看時間。
現(xiàn)在是晚上九點。
羅他們估計已經睡了，等明天白天，再給他們送過去。
因為明天要送的還有那幾倉庫材料，地基還要再建，得讓他們睡個好覺，明天又是忙碌的一天。
只是一想到這。
梁齊又想到今天圣上和自己說過，馬上科舉將近，加上天宮學府召開。
帝都內外已經聚集了不少才子，帝都客棧內也已爆滿，就連附近民房都少有落腳地。
這幾天圣上他們中午就離開山莊，處理這些事情。
命人在帝都外扎帳篷，還有將士們維持秩序。
粗略估計，來帝都的人，足足有十數(shù)萬，當然除了才子，也有不少過來瞻仰仙跡的人，與各地商販，以及散人。
反正每隔三年的科舉，都是如此。
但沒有一次會這么隆重，這么熱鬧。
可是仙宮方圓五里內卻是禁區(qū)，被李將軍命人把守，各地軍營都抽出好手來駐扎，怕有外人闖入，打擾了仙人。
梁齊思考著，來到控制室內，點開了一個影像，里面倒映出十里外的一處平原空地。
那里漫山遍野都是帳篷，點星火光，都是才子們臨時住的地方。
畫面一轉，又在七里外。
這里也有火光映出，但卻是馬車一輛、一輛的并開。
不少才子正在把酒言歡、吟詩作對。
看來都是富家公子少爺。
畫面再轉。
六里外的一個村子內。
梁齊看到這里卻是黑燈瞎火。
唯一的光亮處，在一處農舍的院內。
五位書生圍著一盞油燈，一同默默苦讀。
不一定靠近帝都，就代表有錢。
他們家里窮，舍不得點煤油燈具，只能一起湊著。
再轉。
稍微遠一點的山下，九里外，距離帝都十四里的方向。
這里倒是一個背風的山坡，有水、有樹，風景宜人，是方圓十數(shù)里內最美的地方。
如今，這里就聚集了不少才子。
梁齊大致掃去，人數(shù)估計過千。
但大部分才子們，都是在月色下湊合著讀書。
有的書生家里條件不好，長時間如此，眼睛還有些近視，看不清。
此時他們貼書本很近，真像是吃知識啃書一樣。
同樣。
剛剛來到這里扎營的宋泯，也是吃了一些干糧過后，就拿出了包袱內的書籍。
他很節(jié)省，知曉他父親俸祿不高，就沒有選擇在帝都昂貴的客棧內居住，也沒有寄宿遠一些的民居，而是同樣住在野外。
能省則省。
借著淡淡的月光。
他撫摸著哪怕珍惜保護，也已經破舊的書籍，不久心思就沉浸進去。
而山莊內。
梁齊看到不少學子在月下苦讀時，則是稍微撥動山莊的墻壁，剎那間讓折射的月光更加清晰。
一時間方圓十數(shù)里的鎮(zhèn)內、村內、野外的書生才子們，他們正在讀書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書本上的字跡逐漸清晰。
月光好似比以往燦爛，柔和。
他們不由抬頭仰望，發(fā)現(xiàn)遙遠的仙宮四周泛起淡淡月光，就像是天空中的另一顆月亮。
“多謝仙人……”
感激的道謝聲與跪拜聲，在方圓十里內彼伏響起。
所有才子都轉身望向仙宮方向，映著柔和月光，閱讀書籍。
梁齊站在窗邊，遙遙望著天空中的滿天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