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沉,無月無星,耳邊只有風(fēng)聲凄訴,荻融緩緩睜開眼睛,疼痛墜在她身上,又腫又脹又沉又痛,她知道這真實(shí)的痛感說明她還活著。
她艱難坐起身,仿佛剛睡醒般的懵然,聽聲音,身前是條小溪,她心里疑惑:我不是在楓林外嗎,我記得沒有小溪啊......
此時(shí),有一抹冰涼輕輕拂在自己疼痛的臉上,她本能似的向后退,誰知扯的身上更疼。
“是人是鬼?”眼前伸手不見五指,一點(diǎn)光亮都沒有,荻融不由的害怕起來。
荻融聽不到回應(yīng),反而覺得那股冰涼的氣息離自己越來越近,荻融不顧疼痛站起身來,卻在黑暗里難以維持平衡,又一頭栽到了地上......那股氣息瞬間將她包裹,一開始荻融在奮力的掙扎,可片刻之后,她覺得那股氣息在慢慢治愈自己的傷,她懼怕的心平靜了下來,慢慢地,她糊里糊涂地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木神肅正打坐于東尋之巔,陰復(fù)期匆忙出現(xiàn)在他身邊道:“山主!,肆靈離開了!”
木神肅微微皺眉睜開了眼睛:“可探到他去往何處?”
陰復(fù)期走到木神肅面前,將一顆青色的珠子交給了他。
木神肅見之,心中之怒壓抑著:“想辦法找到他,不能讓他失去控制!”
“肆靈曾說天地間神道勢(shì)力是阻止魔冥兩界的關(guān)鍵所在,他不會(huì)與神明為敵的?!标帍?fù)期道。
肅抬起頭看著陰復(fù)期,目光里滿是憤怒:“怎么,你相信他?”
“不,屬下是相信神道......”
“在天地間,除了天神,都全然不可信!快去尋他!”肅吩咐道。
“他能脫離山主的控制離開,想必我等不是他的對(duì)手,要如何帶他回來?”陰復(fù)期憂慮道。
只見肅手中慢慢浮現(xiàn)一團(tuán)霜雪飄渺的光,只見他眼神透出狠戾:“玄冰仙索能鎮(zhèn)住冥神,我就不信鎖不住他......”
海浪高,紅日如血,東尋山上。煙波浩渺......
陰復(fù)期奉命離開東尋踏上尋找肆靈的征途。
木神肅將目光投向浩渺無盡之天,他輕聲道:“師父......天地間的道都是您的道,您何時(shí)能回......”
鏡奇雪嶺宛若白龍盤臥在凰迎洲,冰為路,雪瀟瀟不止,風(fēng)若吼,音如刺。
一座冰雪燈塔外,有一個(gè)身姿窈窕的女人,肩上雪白的風(fēng)毛遮住了她半張臉,黑發(fā)盤束,紫簪挽之,白衣包裹著身體,露出近乎完美的曲線。
她向山下張望著,山下雪白的大地上,有一條灰色的路,唯一的路,那條路靜謐了很久,依舊沒有人來。
“主君,回去吧。”一個(gè)身材俊長(zhǎng),眉目清秀的白衣男子走近云朝雪。
“過了這么久了,荻融為什么還不回來?”云朝雪微微急切。
“恕屬下直言,主君與東尋山聯(lián)姻,并非明智之舉。”
“我知道,荻融此行怕是被拒絕了。”
“若拒絕倒還是好事?!?p> 云朝雪轉(zhuǎn)頭看著初歲疑惑道:“好事?”
“天神眾徒雖在東尋山修行,可東尋山是木神肅以天神的名義給妖王肆靈的封地。肅雖是山主,但還是奪云山主?!?p> 云朝雪微微低頭思索著什么。
“就算是聯(lián)姻也是主君與那妖王聯(lián)姻,或者他若羞辱你,也許只會(huì)派個(gè)小妖與你成親......”
“可是我沒有辦法,雪嶺人皆是肉體凡胎,各道修士已盯上了這滿山珍寶靈藥,你我斗不過.……”
“雪嶺上下不過千人,加起來都斗不過那以一敵百的力量?!背鯕q神色黯然。
“而我們除了神明便無處可投靠......”
“主君的心太重了,這滿山珍寶靈器雪嶺人取用不過萬分之一......若我們能全部利用......”
初歲話沒說完,就被云朝雪拒絕了:“不行!我們守著這雪嶺,怎可監(jiān)守自盜!”
“主君!這鏡奇雪嶺是我們的!”初歲道。
云朝雪轉(zhuǎn)過身去,漫天風(fēng)雪忽然刺向了她的臉,有什么東西堵在了她胸口,她說不上來,也放不下去......
“聯(lián)姻一事,就此作罷。”
“那荻融呢?”
“她回不回來,一切如常?!痹瞥┳呷肓松裱运km然風(fēng)怒雪暴,可初歲的心中愈加清晰,他知道依靠別人太被動(dòng)了,得依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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