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英雄贊歌

　　程知秋傳火了，口口相傳下收視爆表，就連成凱歌也沒想到會造成那么大的轟動，當(dāng)聽到復(fù)播42%的時候，他徹底悶了，什么情況？

　　收視率提高的時候，穿插的廣告也提價了，僅僅播放了一集，就有大批廣告商揮舞鈔票來了，看看報價就幾乎已經(jīng)把成本弄回來了，更有不少觀眾打電話給電視臺感謝，不得不說，程知秋傳作為人物傳記電視劇，比現(xiàn)在很多話語古怪猶如舞臺劇的電視片好太多了，沒有夸張的語言，成凱歌表現(xiàn)出大導(dǎo)演的實力，畫面掌控感極強(qiáng)，用一段段畫面，剪切出一個當(dāng)年如同流水般的過程，吸引著所有人的注意力。

　　晚上第二集播出再出新高，起手就是40%的收視率，高的嚇?biāo)廊耍@里講述的是程知秋的人生最大轉(zhuǎn)折點，同時成凱歌也加入了自己的渲染，用奇特的剪輯手法，表現(xiàn)除了舞臺前后的兩個對比，華麗熱鬧的幕后，是一種他人難以得知的混亂忙碌。

　　而這段對比畫面高潮部分再一次讓人看哭了，小夜蘿蜷縮在側(cè)面陰影的角落里，看著臺上的喧鬧，卻絲毫沒有任何孩子的天真和歡樂感，一個鏡頭，拍攝一明一暗連個畫面，呈現(xiàn)出一幕歷史的分隔。

　　可是當(dāng)臺上唱響穆桂英掛帥的時候，這段激昂高亢的唱腔炸開，仿佛就是在鼓舞人心的強(qiáng)烈，讓小夜蘿的眼神中出現(xiàn)了憧憬和向往感，沒有話語，卻依靠眼神和神色的變化，就讓人感受到程知秋的感動。

　　半夜，曲終人散，當(dāng)小夜蘿爬上高高的舞臺，放聲唱響第一句她人生中的京劇唱腔時，整部劇情奔向第一個高潮，她的人生、她的生命瞬間升華，震撼著每一個電視前的觀眾。

　　張國寧半夜也看見了程知秋的表演，他心軟收下了這個弟子，而在“從今天起，你就跟我姓程，過去的一切都結(jié)束了，你就叫程知秋，作為我程門弟子，你只要記住一條戒律，我們只是戲子，和平年代我才有存在價值，但是有我們之前，先有一個國家，有國才有我等存在，所以我們的戒律就是，有我們程家班前，先有這個國家！”

　　這句話也是程知秋留下來的，也正是這樣一個信念話語才有最后她的舍身為國，程知秋的一生經(jīng)歷了痛苦，麻木，信念，升華，最后舍身取義，是那個年代的英雄人物。

　　第二集后半，是程知秋逐漸長大，開始跟著老師學(xué)藝的階段，逐漸被替換成了一位二十多歲的演員，演繹了大約四集半的內(nèi)容，從十年苦練，到年少登臺，展現(xiàn)出她一身功底和唱喉，成為享譽全城的京劇大師，隨后更是幸運的結(jié)識一生相伴之人，但可能老天也感覺程知秋年少芳華，一朝成名，天妒紅顏，她的丈夫和她在一起不到兩年就病逝了，也沒有留下子嗣，這給了她很大打擊，后來終生未嫁，在她師父張國寧和班主死后，她一個人支撐程家班，走秀賣藝，還收留不少孤兒留作弟子，教授他們一技之長，在尚海乃至各地都赫赫有名，出門前后，眾人追捧，極度虛榮耀眼，明星熠熠，一時間，就連她門下弟子收到的聲望都遠(yuǎn)超他人，比之當(dāng)時的不少科學(xué)人士、護(hù)國英雄等還要出名。

　　后面三集的內(nèi)容就是程蝶衣主演四十歲的程知秋了，國家遭難，他國入侵開始，雖然一開始并沒有擴(kuò)散到尚海，但是程蝶衣十分關(guān)注這方面消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她開始參加一場場募集會演出，籌集軍資支援前線，有國才有家，這句師父的教誨她始終牢記心中，隨后的多地混亂也讓她逐漸擔(dān)心，約束門人減少外出。

　　可是，炮火終于襲擊到了尚海，鄧源飾演的黃軍軍長帶領(lǐng)部隊入駐尚海，眾人敢怒不敢言，在漢奸的上報中，軍長知道了程知秋多次組織募集，向抗戰(zhàn)部隊提供軍餉，本來想一槍殺了程家班滿門，但得知程知秋是名聲赫赫的京劇大師，就要求程知秋來為他們軍隊表演。

　　程知秋閉門不出，直接把上門的漢奸打了出去，軍長大發(fā)雷霆，揚言要報復(fù)程家班，而程知秋靜思兩日，見到了多起黃軍在尚海的打劫，燒殺行為，而尚海民眾那時多是敢怒而不敢言，舉國各地大部分也有這種思想，黃軍軍備強(qiáng)大，壓制住一時，但這股氣已經(jīng)在民眾心中壓制著。

　　缺一把火，一把可以燒起來的燎原大火，程知秋思索許久，下了決定，既然新華國缺少這把火，那么自己，甘愿成為火種！

　　程知秋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文不成武也不就，自己會的就只有京劇，那么就讓這場京劇，化為自己最后絕唱。

　　出門，神色凌然，下定決心的人無一畏懼，程知秋對軍長道“欲請我程某一曲，可以，但我絕不在軍營如此污濁之地唱響，要我上臺，就只能是大臺才可。”

　　“哼哼，好，程大家開口，老子答應(yīng)了，兩日后，老子大壽宴請，就擺在尚海大舞臺上，不論何人，都可來聽程大家來為我賀喜祝壽，哈哈哈哈，走！”軍長以為程知秋怕了，昂然而去，弟子們圍了上來“師父。。。您這是，怎么可以答應(yīng)那個鬼子！”

　　“不必多言，我已經(jīng)決定了，你們也別勸了，程家班，今日解散，你們都去打包行李，后日，就離開尚海吧?！背讨餂]有多說什么，轉(zhuǎn)身回屋，當(dāng)晚，程知秋來到祭屋，把所有的師門牌位都丟進(jìn)了火盆里。

　　跪在地上，程知秋三個響頭“師父，各位師尊，非是知秋不敬不孝，如今國難當(dāng)前，百姓蒙蔽，難以釋發(fā)護(hù)國報國之念，知秋自知身賤卑微，無能無知，但此護(hù)國保家之際，愿舍此殘軀，只求能得償所愿，知秋無甚本事，只能以此師門傳承來做最后一博，望各位師門前輩，保佑知秋成功。。。保佑華國。。。萬盛。。。”

　　再對師父牌位磕三個響頭“師父，知秋無能，已經(jīng)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了，這幾十年，除了唱京劇，一無是處，此番不論成功與否，知秋都必死無疑，您老人家說過，先有國再有我程家班，此番事后，黃軍必將報復(fù)于我，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程家班都將不復(fù)存在，知秋也不奢望死后僥幸會有三尺墳地安葬，也不指望還有后人供奉，但也不愿見師門牌位遭鬼子侮辱，所以只能先行毀掉，兩日后，知秋親來地府，向各位師尊，賠罪！”

　　焚香凈身，程知秋調(diào)整好最佳狀態(tài)，院子里這兩天已經(jīng)安靜許多，弟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要走了，這樣也好，不該把他們牽扯進(jìn)來，當(dāng)程知秋換上一襲白衣，面涂紅紋，走出大院時，她驚呆了。

　　大院里，跪滿了同樣身穿白衣，面有紅繪的弟子“師父，國難當(dāng)前，我等雖然都是一介戲子，雖然蒙師父恩賜，鮮衣怒馬，但也有一顆愛國之心，昨晚我們都已知道師父所愿，師父，今日之宴，請帶上我等，為您鞍前馬后，以報師父教誨！”

　　程知秋雙眼模糊，掃了一眼，自己的十八弟子全在場中，一個未走“我不是讓你們快點走嗎，既然知我心意，就不該留著徒增危險?！?p>　　“師父，您身為程氏大家，名響四方，尚能舍生取義，我等又怎么會顧忌殘命，如此國難之際，我等戲子，無能無力，不能強(qiáng)國，不能殺敵，于其碌碌無為，忍辱偷生，不如就此以身報國！”

　　“是啊，師父，我們要是現(xiàn)在逃跑，又有何等顏面稱之為程家班弟子，華國如今危難，不需要我等戲子存在，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師父您請帶上我們，為您敲鑼打鼓，唱響最后一臺戲！”

　　“師父，您能以身報國，我等且會吝嗇這條命，鬼子歹毒，必定不懷好意，師父您一人前去，太過危險，我等弟子愿以身為墻，護(hù)送師父最后一程！”

　　“師父，請帶上我等，就算是死，弟子們也甘愿先為師父開路，黃泉路上，我等絕不會是最后一人！”

　　十八弟子熱血沸騰，大弟子開口“師父，我們十八人，都是孤兒，也是師父您收養(yǎng)存活，受您教誨，我們已經(jīng)做好安排，十八人中，沒有成家生子的尚有十一人，就由我們護(hù)送您，上大舞臺表演程家班最后一幕，其他七人帶著妻兒子女離去，如果華國太平，他們再看機(jī)緣，是否能重建程家班，留您傳承?！?p>　　十一人拉開上衣，露出胸膛“弟子精誠所在，隨師父同生共死，如果師父不允，我等現(xiàn)在就破腹取心，讓師父看看，我們程家班弟子流的必是滿腔熱血，一片忠心！”

　　程知秋淚流滿面“我程知秋上愧對師門，下愧對你們，收養(yǎng)爾等，只是想你們不要和我一樣，落得孤苦無依，想你們能好好生活，豐衣足食，但不想，此番我一意孤行，卻讓你們隨我一起走上絕路?！泵偷墓蛟诘厣稀耙蝗霜毴ィ乙仓诵须y度極大，本不愿牽連你們，此番舍生取義，多謝各位！”

　　其他七名弟子泣不成聲，但也無奈，收拾東西后，帶上了程知秋的傳承離去，程知秋和十一弟子，就此踏上舍生取義之路。

　　最后絕響，十一弟子手搭肩膀，組成一道厚實的人肉屏障，為程知秋擋下無數(shù)子彈，一個個弟子死在眼前，程知秋心痛如絞，最后一句結(jié)束后，毅然赴死，黃泉路上，絕不讓弟子等先行，朗朗人世，愛國之火，燎原燃國！